沈微雨小口地啃着菠萝包,但因为是在神游,连呛了都没感觉到,直到拼命咳嗽,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拿水杯。
手指还没碰到杯子,手腕就被身侧的男人一把扣住。
她憋红着脸,朝他看去。
男人先她一步拿起水杯,将她的头往下摁,用湿纸巾捏住她的鼻子。
沈微雨一时呼吸不过来,原本她就在憋气,只能靠嘴和鼻子轮换获取氧气,如今只能被迫张开嘴,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咳得更厉害,眼泪都出来了。
也得力于这样的咳嗽,她没有把东西咽下去,一片菠萝包的小酥皮,从她嘴里和鼻腔里喷进霍靳琛事先准备好的湿纸巾里。
这时,男人才不紧不慢地把水杯挪到她的唇边。
“喝吧。”他道。
沈微雨赶紧喝了一大口。
缓过神,她幽怨看他:“打击报复吗?”
“你身为医生,不知道你刚才喝水,很有可能呛进气管?水进气管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比我清楚?”霍靳琛冷冷说罢,都懒得再看她。
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微雨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三两秒后,才低下头去。
他说的有道理。#@$
她是事落到自己身上,总是会着急一下,所以并没有反应过来,当时情况其实喝水才是错误选择。
两人吃完东西后,霍靳琛拿出亲子鉴定。
“这上面说,幼楠是我的孩子。”
“……”沈微雨沉默不说话。
“我不会如你所想的跟你抢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她猛得仰起头看他。
“看看你跟秦沅冬的手段到底如何,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赌错。”
霍靳琛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人向后半躺双腿交叠,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他视线冷冷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再没任何动作,显然是想等沈微雨自己交代。
沈微雨拿起文件,看到上面的资料,她只道:“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我只知道我怀……”
“有两种可能。”霍靳琛直接打断了她,“我来替你说。”
“第一,在与我发生关系后,你与他人发生关系,但在你怀孕期间我没有碰你,除非你存有我的精子,否则两个孩子都不可能是我的。”
“第二则更加简单,幼森动过手术改变了血型,所以幼楠是我的孩子,而幼森不是。”
沈微雨愣住,整个人僵硬到不自觉颤抖,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的所有准备,在这一刻全为徒劳。
就在这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客厅。
“妈妈,我好渴哦。”幼森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头戴着小小的睡帽,手里还拽着一只泰迪小熊。
他迷糊而可爱的样子,一击人心,沈微雨看惯了自家儿子,都被儿子萌到,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霍靳琛拿着水杯走到他面前蹲下,将水杯递他唇边:“喝吧。”
幼森接过喝了一口,对霍靳琛笑:“谢谢叔叔。”
霍靳琛摸了摸他的头发:“下次见到我,还跑不跑?”
幼森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想到你真的跟妈妈认识。”
“这是我的名片,下次你找不到妈妈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幼森接过看到上面‘霍靳琛’三个字,他歪了歪头:“上次没仔细看,原来是琛不是深啊。”
霍靳琛笑笑。
“叔叔,我可以自己找你玩嘛?”
“当然可以。”
“那,下次见。”幼森拖着小步子往楼上去了。
直到孩子把门关上,霍靳琛才转身,他朝向沈微雨:“沈小姐,解释一下。”
他长指不偏不倚落在亲子鉴定上。
沈微雨深吸一口气。
又幽幽叹出。
“幼楠他比幼森大一岁。”
“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几乎是瞬间。
沈微雨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无法呼吸。
面前高大伟岸的男人,气势磅礴外泄不留余地,手上的力道重而稳。
沈微雨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可能会就这样死在霍靳琛手上。
他突然松了力气。
沈微雨眸底猩红,浑身无力地张大口呼吸。
“秦沅冬就是这么看着你?让你放肆作践自己?”
“……我要作践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冷冰冰地回答,眼角却泛出泪来。
“沈微雨,我不会跟你抢孩子,一个都不会抢,即便如此你也不收回你说的话?”
只要她现在说是骗他的,那他就当这是她怕他夺孩子的借口。
只是这借口,伤人了些。
他真已不在乎细枝末节的事,这五年里,他自己对自己计较了太多次,已经麻木。
“我不知道幼森的父亲是谁。”
他话到如此,她却依旧只给极其残忍冰冷的一句话。
“十四号,霍氏财团。”霍靳琛俯身将文件拿起,“伽马刀的会议,你身为策划,该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
说罢。
他转身便走,不再有任何留恋。
她都如此作践她自己,他又何必再去管其他。
大不了将她与其他女人画作等号。
沈微雨垂着头,没有去看他,直到门被狠狠关上,她才长叹一口气。
她防的又何止霍靳琛。
他背后的霍家也好,霍氏财团也好,哪个不需要继承人?
他大可说得光明磊落,但以他往年的做事风格,到最后牺牲的不还是孩子?
幼楠没有办法,但他逻辑清晰不会被其他人诱导。
幼森完全是凭感情做事,万一被带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有选择,她甚至残忍想过,两个孩子如果都得上‘那该死的病’该有多好。
可又怎么舍得去诅咒自己的孩子。
沈微雨仅仅是做个假设,就已心如刀割。
……
“喂喂喂,别打了!”
砰——
霍靳琛一拳打在沙袋上。
顾彻心疼地看着沙袋:“你再打沙袋真要坏了。”
霍靳琛停下动作,视线带着杀意。
“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啊。”顾彻叹气,“这已经是第三个沙袋了,你再打下去,我这真没了。”
霍靳琛摘下拳套疼给顾彻,走到擂台下拿起矿泉水,整整一瓶眨眼间就被他喝了。
顾彻算了算。
从霍少到自己这再到下擂台喝水,整整三个小时,他丫就没休息过。
期间打坏了三个沙袋一副拳套,还有一个上去劝阻差点被打飞的顾彻。
顾彻揉了揉自己的腰。
叹气。
“有烦心事的话,我带你喝酒吧?找些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