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茧隔断了外界的灼热,阿九的身体得到舒缓,但神志却在这样的舒缓中逐渐迷糊,他躺在那里,身体不再冒烟,却水淋淋湿漉漉的,像是温度适中的餐点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香气。
阿九散出的热气里本就带着媚毒的甜香,东篱君将阿九半搂在怀中,一时也难以自制,可心悦是真的心悦,那又如何舍得在他这样神识不清的时候,做那等需要二人心灵相契的事情。他神情微熏:可以不欺负他,但是亲一亲总归是可行的吧,至少当作本尊如此疼惜爱护的回报呀。
偏偏在此时,阿九用那极其虚弱的声音祈求:“东篱君……别碰我……求你。”
那沙哑的声音酥软入骨,这哪儿像是拒绝,分明是邀请,东篱君听得心中一荡,扬起诡异的笑容:“既然还知道是我,那我还客气什么!”他反而像是放下了所有的顾虑,直接欺身上去。
阿九的祈求适得其反,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靠近就要亲上了,他心底是惧怕且厌烦的,但肢体的斯摩却又窜出不合时宜的欢愉。母个卵的!阿九心里低咒一声,卯着劲儿趁最后一丝清明将那一千多根乌金针瞬间又聚回体内。这下子疼痛感超越一切,所有旖旎的麻痒难耐的似是而非的快感全部被剧痛取代,阿九疼得躬身蜷成个熟透的虾米。
东篱君万分恼怒哭笑不得:这个小混蛋!疼死你算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你忘了我会取针,这下正好,你欠定我了,等着以身相许吧!”东篱君发气般将阿九扯了起来站着,掐着他的腰为他聚针,阿九已经被疼得失去了知觉,目光迷离涣散像个木偶,任他施为毫不反抗。
东篱君神色微软,手下的动作也放温柔了些,正准备轻轻吻一下那光洁的额头,突然间背后传来阵凉意,那种令人遍体生寒的危险气息使他一阵激灵,搂着阿九侧身一闪躲过了身后荡来的剑气。
剑气激荡,直接擦着东篱君的肩膀削了过去,将整个树茧劈成两半,根枝断节随那煞气升腾上空中,像是浮毛一样又徐徐落了下来,方才那位白衣上神已经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东篱君面前,他左手穿过阿九的腰肢,顺势给了东篱君一掌背,回手便将阿九搂住,右手的利剑又削过去时那些浮起的碎块根节还没有落到地上的。
东篱君被打得只来得及避开要害,翻滚后狼狈至极的站在树顶。
“枉顾他人之志,有罪。”
白衣神君声音金玉之质铿锵着力,搂着阿九剑指东篱先生,仰着头与他对视,正气凛然气势如虹。守了一千二百年也未能搭上话的东篱君为这个开场白默哀了一下,然后捂着伤处笑:“是,我有罪,这小可爱就送给隐尊赔罪了!告辞!”
白衣神君隐无欺眉峰轻蹙,抬手又是一剑。
剑气撵着东篱君脚后跟,削断了那棵在此青翠了一千二百年的大树,带着神君的愤怒,将树茧与那大树荡成了灰烬,卷起的气流带着那些灰烬湮灭在天边,四周的空气又灼热了几分,地面迅速的干涸开裂,大地就如一个焚炉,烤得阿九又滋滋冒烟,但他的神识却是清明了几分,至少能分辨出怀抱换了人了。
疼痛到了极致,反而没那么疼了,阿九眼神迷离,心中却是一阵狂喜:果然是和父神相关,果然不会弃我不顾。
他哆嗦着攀附在隐无欺身上,放纵自己胡乱磨蹭。隐无欺此刻才低下头,看着怀抱中那个难受得乱蹭的人儿。
阿九体内有父神的气息,隐尊大人实在受不得他被人如此待弄,既然出手了,断没有半途丢开的道理。隐无欺默了默,将手中的利剑插入地底,抬手掐诀,俯身拍在地上,四周的热气瞬间吸拢,又再迅速的扩散出去时却带上了寒冰碎屑,以他为中心方圆三里内顷刻间结出一层坚冰,周遭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阿九滑到冰面上躺着,顿时舒缓了很多,神识也清明起来,但疼痛下的那些奇异的感觉却又更加明显了,弄得他表情都扭曲起来。隐无欺轻叹一声,抬手揭了阿九的轻甲,让他赤身躺平,手掌一寸寸研磨过他的身体,将阿九体内那些乱串的乌金针一根根炼化成水。他动作温柔手法细腻,阿九就像在享受高档按摩,顿时舒服到叹气。
隐无欺抬眼刚好对上阿九湿润迷离的目光,心中一顿,他手上不停,又耐心开口:“乌金在你体内过久,取出会伤你根源,我将之炼化于水,覆于你体表,可护你皮囊少受伤害,且不会那么疼痛,如若仍有不适,你需暂且忍耐,等全部炼化便可无忧。”
这声音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些冰冷,但却是阿九这八千年来听过的最温暖柔软的话语,他热泪盈眶感动到抽泣出声,心中无比激动:这便是那些家伙说的心悦的感觉吧。
隐无欺见阿九泪流满面,顿觉无奈,想了想又说:“我乃通明殿无欺剑,在此淬炼,开了地心炉忘了设结界,与你带来的伤害,愿负全责,烦请不必心忧。”
阿九一眨不眨地望着隐无欺,双眸湿漉漉的,身体湿漉漉的,心里也湿漉漉的,想起东篱先生曾经讲过,神龙佩剑名曰无欺,剑鞘为基辟出修罗界。他不是父神,他的眼神过于疏离,他的气息过于锐利,他果然就是那把利剑,所以他才能在地心炉里淬炼。如果说遇见小蝴蝶是阿九的幸运,那么遇见隐无欺便是冥冥中的注定。阿九兴奋的告诉自己:他是龙神无欺剑,那么就是器之灵,而自己是水之灵,都不算生灵,当该一起。况且他说了会负责呢!
阿九心中想得美妙,体内乌金针逐渐减少,那些奇异的感觉顿时全都变得难以忍耐,酥麻异痒从尾椎扩散周身,阿九压不下那一阵阵的欢愉,却又禁不住想起在筑梦苑开眼时最后看到的那些画面。
那些纠缠厮磨,交缠律动,在那时觉得是那么的恶心与难以接受,而现在却又控制不住想要统统试过,只要对象是和他!阿九盯着隐无欺,双瞳发红呼吸急促。
隐无欺蹙眉,只当阿九这乌金炼化定是疼痛难当无法忍受,他叹息一声,俯身下去,想要度给他一口炎息助他支撑。
红唇轻触,四目相接。
阿九瞪大眼睛,瞬间将自己交给了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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