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没有一丝风丝,透着闷热。
黑色的汽车一路行驶进了别墅区,最后停在了沈皓白家门前。
楚依依解下安全带,走下了车。
她站在树荫下,树枝在月光映衬下在地面投下了斑驳轮廓。她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沈皓白。
一路上,他俩都是沉默的。
从叶家出来,沈皓白就显露了不悦。
他冷着一张脸,在擦过楚依依身侧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楚依依抱起。
“皓白,你这是做什么?”
沈皓白目视前方,丝毫不肯看她一眼,抱着她来到了房门前。
这栋别墅的门是高智能电子感应的,沈皓白只要站在门前的瞳孔扫描仪前,门自动开了。
灯自动亮了,顷刻间,房间灯红通明。
楚依依微仰着头,凝视着沈皓白。
他俊朗的面孔棱角分明,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道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深深诱惑着楚依依。
有一股子冲动,楚依依不知不觉中探了探身子,就在她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沈皓白下巴的时候,沈皓白发觉到了。他低下了头,目光中透着清冷,隐约中有着阴霾雾气。
楚依依脸色一红,“你……在生气?”
“你说呢?”沈皓白似乎是赌气。
“我……其实,你不必生气的,刚刚在叶家我都是在演戏。你应该看出来的。”
晚饭的时候,为了做做样子,楚依依喝了一点点酒,不胜酒力的她有些晕晕的。
迷糊中,她本能地卸下了所有伪装。
她伸手摸了摸沈皓白的脸,眼睛里迸发出迷离。
“皓白,你真好看。原来你就很好看,现在,你比过去更好看了。”
“皓白,我就是喜欢看你,你知道吗?”
“皓白,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我好多次都会想起你。甚至于想带着儿子回来找你,可是,我怕,我真的好怕你会不承认小念白是你的儿子。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抱着她登上楼梯的沈皓白突然间停下了脚步,他低垂下了头,望着怀里女人的那张酒精熏染下爬上红晕的小脸。
楚依依的温柔暖语一下子就挑动了沈皓白愤怒的神经,再一想起,她在叶家种种,沈皓白的心绪就彻底升腾了起来。
他只想将她揉捏撕碎,一泄心头之恨。
穿过幽暗的走廊,沈皓白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直到他将她丢到床上的那一刻,楚依依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置身在了他的房间。
虽然,他真的秀色可餐,令她看上几眼都会怦然心动。
可是……
楚依依在仅存的理智驱使下,忙挣扎着坐起身来,她只想快些逃开这里。
此时的沈皓白是危险的。
他的瞳孔在一点点紧锁,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嘴角处勾勒除了小巧弧度。
“我累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聊。”
楚依依双腿搭在床边,一双踩着高跟鞋的脚迅速落在地面上。
“想走?”
沈皓白一挑眉梢,危险在扩散。他双腿一动,将楚依依的双腿夹住了,迫使她动弹不得。
“皓白……”她仰面娇羞着。
沈皓白却恍若未闻,将身上的西装甩到了床上,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纽扣,褪去,露出了精光。
“皓白,不要!”
楚依依嘴巴抗拒着,身体却动弹不得。
“什么不要,你是在欲拒还迎吗?”
沈皓白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起来。
他是在笑,楚依依一定不会想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更迷人。
朦胧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柔和而安逸。楚依依额头细细绒毛上挂着一层薄薄汗珠,悸动顺着每一根神经向着四肢百骸流淌。
五年了,她孤孤单单五年了,终于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楚依依将头向着沈皓白的一侧靠了靠。
沈皓白突然起身,温柔注视着她,“喜欢吗?”
“你,可恶。”楚依依羞的脸通红。
五年前,酒醉的那一夜,她也是这个样子,清纯中不乏妩媚。
他就是这样被她给吸引了。
“皓白,我喜欢你。”楚依依突然说。
静夜中,盯着房上方那一片雪白的沈皓白一下子僵住了。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么说的。第二天,一觉醒来,她却不见了。
整整五年的时间,他念了她五年,他也怨恨了她五年。
一想到这里,沈皓白的心头又开始了不安。
他一个翻身,俯视着楚依依。
“你喜欢我?”他的声音清冷。
“啊……对呀。”楚依依笑脸如嫣。
沈皓白低下头,在她细腻脖颈处轻语着,“喜欢我,那就再给我生个宝宝。”
“啊,不要。”
一个宝宝就很难带了,还要生。
难不成这个男人当生宝宝是在下小猪崽吗?一骨碌就一个,一骨碌就养大了出栏了。
楚依依抗议无效。
她的嘴唇被一抹温润堵住了。
第二天清晨,楚依依还未张开双眼,朦胧中只感觉浑身散架了一般。
“哗啦,”一道拉窗帘的声音响起,晨光透过窗子照射了进来,房间一下子就亮了。
楚依依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看见窗前站着一个小巧的背影。
那人不是沈皓白,她立马警觉起来,坐起身来,围着被子,“你是谁,怎么在房间里?”
那人转过身来,“我是家里请的佣人,是进来打扫房间的。”
“沈皓白呢?”
“沈少已经去公司了,他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晚些叫小姐起床,厨房已经预备了早餐。小姐您现在就可以梳洗,去吃饭了。”
“哦,是这样呀。你先出去吧。”
楚依依颇为失望,低垂下头,目光落在了床的另一侧。
那里尚遗留着沈皓白的余温,人却已经离开了。
五年前,她就是如此。
难道,他是在报复她吗?
楚依依无比气馁。
突然间,她发现,沈皓白也会有别扭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楚依依裹着睡衣下了床,她抓了抓长发,依旧是萎靡不振。
懒洋洋,酸酸的,就仿佛是做了一天的劳工。
那个可恶的男人体力还真是好,竟然还能够早早跑起来去公司,想起昨晚的样子,他那么努力,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尽头。
楚依依就觉得不可思议。
楚依依冲了个热水澡,这才感到舒服了不少,重新找回了力气。
厨房已经为她准备了早餐,牛奶,鸡蛋,面包片,都是符合她平日里习惯的。
晕晕乎乎中吃过饭,她的脑子一个激灵,方才想起,和叶权约好的要去陵园看望她母亲。
一下子,她的心情暗淡了下来。
她对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四岁的年纪里,而如今,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整整十年过去了。
记忆在一点点变得遥远,可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清晰。
她多么希望能够带着小念白去祭拜母亲,可是,却偏偏有一个叶权。
看来只能下一次单独找一个时间了。
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已经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地下有知会不会很高兴呢?
一定会的。
楚依依母亲姓楚,生前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人。楚依依就是随母性。
楚依依母亲来自本事的一个望族楚家。
这个楚家是本市广告传媒界的翘楚,只有楚依依母亲这么一位独女,楚依依母亲偏又是能力非常强的女人,生前将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
若是当初,没有遇见叶权,没有发现叶权的婚外情,没有和叶权闹离婚干扰了情绪,也许不会因为开车超速而出车祸。
多少年后,楚依依依旧是这么认为,就是叶权害死了她的母亲。
郊外有一处奢华的陵园,说奢华是因为园子里种满了稀有的树木,每一处陵墓都用大理石砌成,周围环绕着四季变换的鲜花。
楚依依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场的位置,推门走了下来。
她一抬头就望见了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旁,叶权手臂间搭着一件外套。
一阵风吹过,楚依依略感到冷,抖了抖。
这里阴森森的,总是透着几分薄凉。
叶权早一些就来了,在等着楚依依。
他走了过来,见依依身体有些抖,知道她是冷了,忙将手中的外套展开,披在了楚依依的肩上。
楚依依皱眉,不厌烦,推拒着。
叶权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喃,“你不会是想我搂着你吧。”
楚依依抗拒的动作一下子就停滞了。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向来都是说到说到。
环顾四周,这一处陵园很大,几乎本市和骤变的富裕人士死后都会埋葬在这里,这里简直成了富商们身后的聚会场所。
为了不打扰富商们的灵魂安息,园子里安排了很多清扫人员。
距离楚依依和叶权不远处,一位清洁人员正在清扫着地上的积草。
楚依依推开了叶权搭在她肩上的手,裹了裹肩上披着的外套,一脸冷漠,“我们还是去看妈妈吧。”
踩在花岗石铺就的甬路上,向远处眺望,能够从整齐规矩的陵墓中隐约找到楚依依母亲墓碑的影子。
楚依依快走了几步,故意将叶权丢在了身后。
越是距离母亲,她越是憎恶叶权。
若不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到公司,她一定不会赔叶权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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