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从医院里驶出来,于此同时,另有一辆白色的的商务车从医院里开出来,与黑色的保姆车呈相返的方向越行越远。
此时已是晚上10点多了,沈容予懒散的靠在坐椅背上,听阿辉汇报着情况。
沈容予:“你留在宴会上的人,说什么?”
阿辉:“顾恒看似一切正常,刚刚和一个小明星离开,两人往东迎路那边去了。”
沈容予点点头:“有人跟着去吗?”
阿辉:“有。”
沈容予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刚才于小飞说的那东西,你一会儿一个人去拿,记得多派几个人把他保护好。”
阿辉:“明白了。”
旁边的左平江玩着手机,没有抬头道:“我看最近得给他们那边找点事做,你看这个顾恒,稍微不注意就要动点小手脚。”
沈容予:“放心吧,他蹦不了几天了。”
沈容予说着话,顾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两人的车约在一个路口,又一前一后的开回了顾家。下了车,顾征快步走过来拉着沈容予的手,还没等沈容予的保姆车开走,就迫不及待的抱住沈容予,两人亲亲密密缠缠绵绵的迈进顾家的大铁门。
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要从大门口穿过小花园,然后一起往他们的别墅里走。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车开进顾家来,可他们谁也没有这样做,每天在夜色下走在安静的小花园里,时不时的在树下接个吻,看个星星赏个月亮,有一次两个人还差点在花园里就干了起来,要不是沈容予还有点羞耻心,不然这野战是必打的。
虽然顾征说过想在外面艹他时,沈容予也挺心动的。
这时就能体现出不和父母祖辈住在一起的好处了。
然而今天这一晚,夜空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暗的夜空中肉眼可见黑沉沉的乌云,花园里刮着秋风,树叶沙沙的响着,天气很冷。
沈容予和顾征没有闲情在这么冷的天气逛花园,他们手拉手快步的穿过花园回了别墅里,两个人互相脱了衣服一起泡在了浴缸里。
一番毫无羞耻的激战之后,沈容予累得靠在顾征的胸前,把今天在五星酒店门口遇到于小飞,以及在医院于小飞告诉他的那些事,跟顾征讲了一遍。
顾征:“于小飞答应给你的东西是什么?”
沈容予:“是一个录音,还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总之肯定是不利于顾恒的东西,于小飞说自己藏在一个秘密地方,我让阿辉去拿了。”
顾征:“于小飞现在在哪里?”
沈容予:“我把他藏起来了。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可怜的人,我打算帮助他,治好他的病。”
顾征低头亲吻他:“我的小鱼,人美心善。”
沈容予:“您的滤镜可真厚,我都不敢这么夸我自己。”
顾征:“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哪儿都好。”
顾征说着盯着沈容予白净的后脖子,忍不住亲吻了上去。
沈容予被亲的浑身过电一般,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对了,我今天在宴会厅里看见杨久依了。”
于是沈容予又把杨久依如何故意装不认识他来碰瓷的事情跟顾征说了一遍。
沈容予揶揄道:“看来这个杨久依对你还不死心。”
顾征眉心微皱:“上次偷拍时,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她竟然还敢找上你。”
沈容予:“谁让你魅力大呢。”
顾征:“你说错了,是以前顾征的魅力。”
沈容予:“是哦。不过你说她故意碰瓷我,除了把我当成情敌外,有没有沈逸瑶在背后搞鬼?”
顾征:“前几天爸爸把沈逸瑶叫过去问录音的事了,就是我们两个都碰见她的那一次。你放出这个录音,她肯定想知道你这里还有什么证据。”
沈容予:“所以就派了个杨久依?沈逸瑶怎么想的!”
顾征:“杨久依恐怕是她那里最好的人选了。”
沈容予想了想默认了,的确,杨久依三番四次找顾征,恐怕对顾征并没有死心,试想一下当初原来的顾征双腿不便时杨久依的情根就已经种上了,更何况现在的顾征身体正常,还是顾家的继承人。
杨久依恐怕更不会轻易的放手了。
本来,沈容予还对杨久依和以前的顾征之间懵懂的感情有些遗憾,可正如顾征所说,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杨久依在这七年的时间里,长大成人,也交过不少男朋友,还在这红尘的摸打滚爬中,没有守得住初心,跳进了大染缸里。
她早已经不是原来顾征身边的那个杨久依了,她进了娱乐圈,在娱乐圈的底层转了一圈被各种打击之后,终于向现实妥协了。她终于意识到权利与金钱对她的诱惑,没有这些,便没有名与利,没有各与利也没有金钱与权利。
她恐怕更觉得顾征的重要性了,可惜顾征的身边有了沈容予了,在沈容予不知道的情况下,杨久依便自封沈容予是情敌,而要想打倒情敌便要知已知彼,她和沈逸瑶虽然并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但同一个敌人,再加上沈逸瑶比她人脉广又能接触到沈容予,杨久依恐怕便任听沈逸瑶的差遣了。
“所以沈逸瑶是想让杨久依打入内部,帮她探探我这里都有些什么?这是什么脑残的计划……要不然下回我上一次当?看看她到底想干嘛……不过我实在是懒得理会这号小人物……”
沈容予懒懒散散的说着,边说他把手放在顾征的掌心中,慢慢的划着圈圈。
“……我只想把敢打我男人主意的人,送得远远的……”
沈容予说着转过脸仰起脖子亲吻顾征。
顾征含住他的嘴唇,声音闷闷的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翻了天都不用怕。”
沈容予:“真的吗?还是你最好了。”
顾征:“我哪儿好?”
沈容予:“哪儿都好……”
沈容予半眯着眼,眼尾带着些撩人的魅惑:“这里更好……”
他细长白嫩的手伸到水下,一路向下摸索。
水花顿时四溅,沈容予双腿被架在浴缸两边,被折腾的快要哭出来了,最后顾征拿着浴巾把他裹出来放到床上又来了一场。
窗外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这一场雨后整个京城将正式进入秋天,房间里已经开始有些冷了,然而床上的那两个人你上我下,各种姿势进行的火热无比。
沈容予被顾征折腾的浑身无力,最后迷迷糊糊的落在顾征怀里,听着窗外的雨声睡了过去。
夜更深了,雨也更大了。
而在这样一个雨夜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在家里安安稳稳的睡觉。
此时空荡的国际机场,向阳告别几个特意过来送机的粉丝,走向了安检。
“小李,把他们几个安全送回家。”
向阳招呼来时送他的司机。
那几个粉丝听了这句话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挥手道:“向阳,一定会没事的,加油!”
向阳冲他们点点头,走进了安检。
向阳到达时,是当地时间早晨7点,他下了飞机直奔钟家所在的酒店,想在开庭前见一见钟卢,可惜没有见到。
9点开庭,向阳终于看见了钟卢。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剪得非常短,人看着瘦了一点,却十分有精神,只是全程只在进来时看了向阳一眼,那一眼似是撞击在向阳心口上,向阳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话,但在这里他有千言万语也是不能说的,便以同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钟卢。
审判的最后结果是钟卢构成伤害林浩以及秦怀东的事实,但又因为林浩与秦怀东犯罪在先,因此法官结合种当地的刑法以及道德,判了钟卢一年,缓刑一年。
这缓刑一年,钟卢需要在当地做满一年社会服务,如果表现非常好,那一年的牢房生活是可以申请取消的。
这已经是金牌律师之前所说最轻的刑罚了,向阳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审判一结束,向阳急忙往钟卢那边走去,可惜还没来得及过去,跟他来的经纪人李莹立刻拽住他。
“向阳,你现在必须立刻回国。”
因为这次开庭,林浩和秦怀东两家人也都在,如果向阳还在这边逗留,难保这两家人会对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向阳只得站在远远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钟卢被钟家的人围起来说着什么话。
然而就在这时,钟卢似是有所察觉,突然抬起头来往向阳这边看。
两人一下子四目相对,隔着老远静静的望着彼此。
这一刻,仿佛这周围所有人烟,所有的喧嚣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与他,他们静静的看着彼此,脸上不喜不怒,一动不动,一眼万年。
“向先生,钟总说请你现在离开。”
这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突然出现在向阳耳边,向阳回过神看去,见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向他走来,这男人向阳知道,是钟卢妈妈的助理。
向阳还没开口说话,李莹抢先说道:“我们知道了,你们不用催,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说着拉着向阳就往外走,向阳再次抬头望向钟卢的方向,然而钟卢已经再次被围在钟家人堆里,再也看不见了。
向阳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与心酸苦痛,他被李莹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他最后看一眼钟卢的方向,这次只能看得见钟卢转身的背影。
向阳心中“轰隆”一声崩塌掉一块,心想这一别至少要一年不见了吧。
这一别,也许,他和他的缘分也就断了吧。
向阳失魂落魄的被李莹带上车,往机场赶去。
来时京城下着雨,回去时,那雨似是仍然没有停一样,下得稀里哗啦。向阳只穿了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子,冒沿压得低低的,他站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听见跟他一同去的几个保镖说道:“向先生,我们就送您到这里。”
向阳点头道:“行,这一路上多谢你们了。”
这几人正是沈容予之前借给他的保镖。那几人离去之后,偌大的停车场就只剩下他、李莹还有同去的一个助理。
助理指着前面一辆灰色的商务车道:“车在那里,向哥,李姐我们快点过去吧。”
向阳低着头往前面走,他上了车就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李莹跟他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他也不知是在听还是没在听,总之是没有什么回应。
李莹叹了口气:“你回家先休息两天吧,后天下午我们要飞去南边,录一档综艺。”
向阳轻轻点点头,将冒沿往下拉了拉,似乎是想睡觉了。
车很快开到向阳所住的小区,一推开家门,这一路上所有压抑情绪顿时翻江倒海的涌出来,瞬间将向阳淹没,向阳终究难抵这失了控的情绪,眼泪如雨般的哗哗往下掉。
他靠在门上,沿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一只手狠狠的揪着胸口,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
傍晚十分,沈容予接到向阳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左平江拎着两瓶酒,和沈容予一起敲开了向阳家的门。
三人坐在向阳家客厅的羊绒地毯上,酒一杯一杯的喝,天一句一句的聊。
当然,最主要是向阳在说。
向阳以前算是比较沉默内敛类型的人,他们每次一起吃饭喝酒,除了讨论电影外,话也是说得不多的。
然而今天,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拿着酒杯一直说个不停,从他和钟卢初见开始,到第一次确定关系,再到钟卢送给他什么礼物,他又送给钟卢什么礼物,总之事无巨细,除了没说床上那些十八禁,其余的,向阳都一一说给他俩听了。
沈容予和左平江知道他心里难过,也不插话,静静的听他说,看他说到高兴的地方,他们三个还举杯一起喝了一杯。
终于,向阳把能说的关于钟卢的话全都说完了,似是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呆呆的坐在毯子上绞尽脑汁的使劲想也想不出来什么了,突然捂着脸哭了。
“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你们看,才说这么一点,就到了头。”
看见向阳哭,沈容予和左平江心里都十分不好受。
沈容予:“你也别担心,不是一年吗?一年之后,你们还可以……”
向阳摇摇头:“不可能了,我和他不可能了。我答应过他妈妈,一年后,我和钟卢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容予听了之后怪伤感的,虽然他一开始并不看好钟卢,钟卢这样对待感情一向极不负责又不认真,花心大少的名头真的不是空口说说,可向阳却与他正好相反,与钟卢在一起是必定会被伤害到的。
可是没想到钟卢这次竟然为了向阳把那两个伤害向阳的命根都给断了,沈容予在惊讶之余也在心中暗暗的想,万一钟卢是真的喜欢上了向阳,愿意为向阳改变了呢。
万一向阳就是能治住钟卢,能让钟卢把心收起来一心一意的对待的呢。
可惜这种想法才一冒头,钟卢就出事了。
一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谁也不敢保证一年里会发生什么变化,况且一年之后,向阳头顶上这个“钟家大少爷未婚夫”的名衔也要被去掉了,到时候恐怕又要被人翻起旧账了。
沈容予心中担心向阳,觉得向阳的感情实在是太不顺了,看他这么难受便一杯一杯的陪他喝。
沈容予一开喝,左平江也开喝了,三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尤其是左平江,哭着哭着嗷他女神实在是太难追了,说好的约会因为女神练琴泡汤了,直接抢了该向阳表演的悲伤戏。结果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沈容予和向阳一起安慰他,让他不要放弃,女神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
三人这样没天没地的喝,终于都醉了。
沈容予靠在向阳的旁边嘴里乱七八糟的胡天海底的说,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向阳也不知道在听些什么,两人个歪歪倒倒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旁边的左平江还想再喝酒,捡起地上的酒瓶子一个一个往酒杯里倒,发现倒了半天什么也没倒出来,嘟嘟囔囔的站起来道:“我,我再去,再去找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叮咚叮咚”声响起,向阳家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左平江摇摇晃晃的走到门边,高喊一声:“谁啊?”
门外没有人回应,只有又一阵的“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左平江迷迷瞪瞪的去开门,嘴里嘟囔着:“谁啊?”一只手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门上的那个小按钮“啪嗒”一声转开。
门锁被转开,左平江伸手摸上门把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拉开门,门却突然从外“砰”的一声用力推开了,左平江“哎哟”一声向后倒去,瞬间摔了个180度的翻滚。
来人气势汹汹,周身自带特有的王霸气场,深幽的双眼如冰冷而锋利的利剑,冷冷的扫向客厅里喝得醉醺醺的三个人。
尤其是,他一眼看见某个喝醉了就会耍酒疯的人,正抱着向阳似乎要亲上去,来人顿时面色一黑,怒气暴增,几步走过去一把拉起来喝醉的某人,脸色一会青一会儿黑,十分的有意思。
沈容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好像是要跟向阳说什么悄悄话,刚扑过去还没说出第一个字,就感觉有一阵冷风嗖嗖的刮过来,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一个力道突然拉着他起来,他没站稳,一下子便跌在那人的怀里。
“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沈容予赖在那人怀里把脸使劲儿的贴在那人胸口闻,边闻嘴里边嘟囔道:“好香,你好香,你怎么跟我老公身上的味道一样……嘻嘻……”
被闻的人满脸黑线,二话不说一个大力将沈容予扛在肩上,声音带了几分冰冷:“等回了家,我们再算账。”
顾征扛着沈容予大步离开,离开时扫了一眼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顾三少十分生气,后果肯定是很非常严重的。
下午那会儿沈容予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向阳回来了他要过去看看,谁知这一看就再没有别的消息了。
顾征当时在开会,看了那条短信之后回了一句:结束了打给我。谁知这一等,等到很晚都没有等到沈容予的电话。顾征便打电话过去,沈容予也没有接。
顾征有点不放心,后来打给田贝,得知左平江也去了,便打给左平江,谁知左平江也不接。
这下顾征坐不住了,心想会不会这两个人出来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便让孙跃查了向阳的住址,直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