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站在病房门前，看到江燃抱着齐稷耳鬓厮磨。
他在心底安慰自己，这就是小孩子之间亲密的闹腾，绝对不会上升到情爱的程度。
可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江燃捧起齐稷的脸，吻上他的唇。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敞开很大一道缝隙，过路的人只要随便瞄一眼都能看到里面旖旎的画面。
这两个孩子旁若无人、毫无顾忌的拥吻着。
不知道江燃贴着齐稷的唇说了什么，齐稷举拳要砸他。拳头在半空中就被江燃截住，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这样亲密的画面如果还能认为是孩子们的打闹，黎耀觉得自己眼睛多半是瞎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推门入内的冲动。
黎耀悄悄退出病房，站在无人的消防通道内给江燃打了个电话。
病房里，悦耳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江燃松开怀里被吻到脸颊绯红的齐稷，捞起桌子上的手机看到是黎耀的来电。
他接通电话：“表舅！”
黎耀压着怒意，看似平淡的说：“我在病房门外，你给我出来。”
江燃心头一颤，悄悄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我这就出来。”
结束通话后，江燃摸了摸齐稷的头发：“小月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齐稷敏锐的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微微眯了眯眼睛：“去哪儿？”
“很快回来！”
江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穿上鞋匆忙离开。
齐稷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跟过去。
江燃在消防通道内看到阴沉着脸的黎耀，他走过去还没开口，黎耀冷沉的声音就砸过来：“江燃，你和齐稷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俩在谈恋爱。”
江燃回答的坦坦荡荡，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没必要刻意隐瞒。
“齐稷是你师父的弟弟啊！”
黎耀等江燃的这几分钟，他仔仔细细分析后觉得齐稳绝对不会同意江燃和齐稷在一起。
江燃嗓音异常坚定：“我就是喜欢齐稷，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黎耀气的胸口疼：“你脚踩两条船，你还有理了。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我从始至终只有小月季一个人。”
看到黎耀眼底的疑惑后，江燃补充道：“齐稷就是小月季。”
黎耀怔怔的问：“你父母也知道？”
江燃：“我爸妈都知道！他们和齐稷见过面。”
黎耀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全家都知道齐稷是小月季，只有你师父不知道。”
“这事我会和师父说。要打要罚我一个人承担。”
江燃不想再躲躲藏藏。
他和齐稷都是成年人，他们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如果齐稳不同意，他就跪着求到师父同意为止。
“江燃啊！表舅把老婆追回来不容易啊！你可千万别搞出事让齐稳恨我。”
黎耀心绪不宁：“齐稳最宝贝他的弟弟妹妹，他要是知道他弟弟是下面不是，你俩谁上谁下？”
江燃：“我在上。”
黎耀眼前一黑：“完了！这次是真完了！”
江燃：“表舅，谁上谁下很重要吗？”
黎耀觉得其实没那么重要，但齐稳要是知道他和亲弟弟都是下面的，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一家都是受，这谁受得了啊！
“江燃，你得悠着点。你和齐稷还小，你别弄出人命了。”
江燃眼底闪过疑惑：“表舅，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想你两个小表弟，仔细考虑考虑。”
黎耀没有把话挑明，但江燃陡然反应过来，齐稷很可能也有生育功能。
这这不是太妙了吗！
江燃压抑住嘴角的笑意：“表舅，我会很注意。”
黎耀瞥了他强忍着笑意的脸，觉得江燃如果把齐稷整怀孕，肯定会被揍的很惨。
“你师父下周从外地回来，周末是他生日。让你父母都过来，坐一起把你和齐稷的事说一说。”
黎耀叹道：“也别藏着掖着，老老实实都交代了。”
江燃：“表舅，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和师父说。”
黎耀发愁：“今天你师父让我来看看齐稷，我都发愁回去怎么和他交代。”
江燃：“表舅，您就说我在医院照顾齐稷，让师父放心。您就当不知道这事，等师父回来我一个人扛着，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黎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齐稷。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江燃送黎耀进电梯，这才折回到病房。
齐稷靠在床头，正在看，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向他：“黎哥来了？”
“小月季，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江燃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吻：“我老婆就是厉害！”
齐稷推开他，眉头微微皱起：“大哥是不是也要知道了？”
“总不能一直瞒着师父，再说咱俩也没偷没抢，不用藏着掖着。”
江燃翻身上床，躺在齐稷身边：“医院的床还可以啊！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齐稷心情复杂，抿着唇没说话。
江燃拉住他的手腕，将他锁在怀中：“别担心！有我在，我肯定能让师父认可我。”
齐稷不是担心齐稳会反对，他是没有捋清楚自己对江燃到底是喜欢还是冲动。
十九岁的少年对爱情懵懵懂懂，他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对江燃从一开始的厌恶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齐稷回顾着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感觉他和江燃跳过很多步骤，突然就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没有萌芽的爱情，没有逐渐壮大的喜欢，没有从喜欢到爱的过程。
没有感情基础就发生了亲密关系。
他们不该这样的！
“江燃，我们的关系不正常。”
齐稷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让江燃困意全无。
他从床上支起身体，用纳闷的眼神看着表情认真的男孩。
他以为齐稷只是开玩笑，但对上他眼睛时，心底突然涌上浓烈的不安。
江燃坐直身体，像是正在接受审判：“齐稷，你什么意思？”
“我们一开始是在演戏，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齐稷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怎么就和江燃滚了床单，发生了这种亲密关系。
这已经超出学霸的领域范围，他不知所措：“没有爱情做基础，我们的感情走不远。”
“谁说没有感情做基础？谁说我不喜欢你？”
江燃用力握住齐稷的肩膀，急的眼睛都红了：“我承认一开始我缠着你是因为想留在京都不去部队，但后来不是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齐稷看着他，用很冷静的语气说：“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江燃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塌陷下来，他失魂落魄的垂着眼，拳头捏的特别紧。
齐稷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江燃，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要好好想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江燃的失落让齐稷于心不忍，但他必须要实话实说：“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你就算不喜欢我，你也得和我在一起！”
江燃低吼出声，固执的把齐稷拥入怀中：“齐稷，你别犯傻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你能让我亲你吗？你能和我上床吗？”
“江燃，你冷静一点。”
齐稷挣脱江燃的怀抱：“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不可以！”
江燃很怕齐稷离开他就找到更好的人，他不能放齐稷走。
“你是我江燃的人，一辈子都是。”
江燃眼圈红的惊人，紧紧攥着齐稷的手腕，像是害怕他真的头也不回的跑掉。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正常的情侣。要像个正常情侣那样谈恋爱。”
齐稷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那些缺失的步骤一个一个补回来。
这样他和江燃就有了完整的爱情。
“我们本来就是正常情侣。”
江燃捧起齐稷的脸：“平常的相处还不够明显吗？”
齐稷瞥了他一眼：“真没觉得是在谈恋爱。”
这和他想象中的恋爱过程完全不同。
“那你说怎么谈恋爱，我都听你的。”
江燃搂住齐稷的腰：“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齐稷撑着下颚，很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
“那你就听我的。”
江燃将齐稷塞进被窝里：“现在好好休息，好好养病。等病养好以后，我告诉你什么叫做谈恋爱。我也会让你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齐稷躺在床上，心想：到底有多喜欢江燃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江燃躺在他身侧，握住他的手说：“小月季，先做个问答。让我知道，我现在在你心底有多少分量。”
齐稷：“你问。”
江燃：“我和师父同时掉在水里，你会救谁？”
齐稷：“我不会游泳。”
江燃：“我和师父同时被绑匪绑架，只能救出一个人，你会救谁？”
齐稷：“我会报警。”
江燃：“你手里只有一个馒头，我和师父都要饿死了，你会给谁吃？”
齐稷：“为什么只有一个馒头？为什么你和大哥要饿死了？我手里是没有钱，不能买其他的食物吗？”
江燃：“”
齐稷简直是人间清醒型。
江燃咬牙问道：“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齐稷直截了当的说：“我们还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