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自己，可有答案？”
这是他在极其无奈之下，问出的话。
就连大师兄都想不出来，他们就算想破头皮，又能如何？
所以，齐眉老僧只能把问题，重新抛回给楚云。
听到齐眉老僧反问，所有住持都不由得抬起头，眼神中尽是疑惑。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问题的真正答案。
佛经存在了数万年，这期间修修改改，不知道变过多少次。
能够始终遗留下来的，绝对是精华中的精华。
这两个论点相悖，绝不可能是佛经的问题，那就只能是自己学艺不精了。
楚云闻言，心情大好。
这些大和尚看似精明，但说到佛经之后，全都变成了死脑筋。
不懂得变通，怎么可能想出答案呢？
这个问题，可是上一世有名的悖论之一，答案自然是形形色色的诡辩。
楚云既然敢提出来，就说明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各位前辈，这是主动认输了吗？”
虽然心中得意，但楚云并没有表现出来，态度仍然很是谦卑。
“你如果能说出让我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答案，那就是你赢了。”
宝净住持望着楚云，他知道自己这些人，十有八九要输。
楚云这小子，处处都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如果没有答案，他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没关系，只要能从楚云那儿得到学到更多知识，对佛经理解更深刻，就算输了也值得。
“对。”
其他老僧，也都点头。
楚云当然可以赢，但前提是他的答案，能让自己这些人接受。
若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或是答案明显离谱，就说明是在单纯的胡搅蛮世上之事有光就有影缠。
“世上之事有光就有影，有善人，自然也会有恶人。”
“善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两种条件很不对等，但那只是看上去而已。”
楚云说到这里，眼神含笑，刻意扫过众多老僧。
他们各个伸长脖子，等待着后面的结果。
可楚云就是故意吊着胃口，差点把他们给急死。
你……你倒是说啊！
“莫非各位以为，劝一个恶人弃恶向善，比让一个好人修成正果容易？”
楚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如今直接抛了出来。
众多住持表情大变，全都如遭雷劈般，认真思考着楚云的这句话。
以他们的头脑，自然很轻松的就能够分辨出，楚云这个答案的份量到底如何。
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美！
再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答案了！
说得对啊。
劝恶贯满盈的恶人弃恶从善，本身就难如登天，并不比善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容易。
原来佛经真正的含义，要从这个角度才能说清！
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所得到的东西，果真截然不同。
“阿弥陀佛，先前老衲实在太固执。”
宝净住持深吸一口气，满脸都是钦佩：“若不是小友给我指点迷津，恐怕我还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值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值了。
就算付出至清佛莲，就连付出许多重宝，能够倾听到楚云这般高谈阔论，什么都值得！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楚云微微一笑，安慰着宝净住持的情绪。
毕竟自己只能算是投机取巧，自然当不起宝净住持如此郑重的夸赞。
看到楚云不卑不亢，如此谦虚，宝净住持心中对他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楚云对于佛经的理解、参悟，真的到了自己所不能企及的程度。
也就实力弱了一些，否则他绝对不亚于西天佛山那些菩萨。
要知道那些菩萨，各个都是有名有姓之辈，能够拿楚云和他们相比，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荣幸。
过了一会，宝奇也幡然醒悟，满脸尽是了然之色。
回过神来后，有的只是佩服。
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思索问题本身，楚云真是难得的天骄。
只可惜，他不是佛门的人。
其他住持，在弄清楚答案之后，全都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
“我宝空这辈子很少服人，楚云小友，今日老衲却要对你说一句，服！”
齐眉老僧猛地站起身来，兴奋的手舞足蹈。
一张老脸，彻底红透了。
那纯粹是太过激动，才导致的。
楚云这句佛言，如果让他们领悟，怕是没几百年领悟不出来。
就这么单纯的一句话，令他们眼界开阔，思维扩散，至少省去百年苦修！
付出多少代价，都值！
“老衲以前从没想过，佛经还能这么理解。”
“不同高度，同样思维，不同看法。”
“真是让老衲茅塞顿开！”
其他住持，也都纷纷露出笑容。
“大师兄，真是多亏你把楚云小友带了过来，否则我们还不知得走多少弯路。”
宝奇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小友对佛法领悟之高深，实在让老衲望尘莫及，今日这番禅机，令我们所有人都受益无穷。”
“对，我们是输了，但输的欢喜！”
“老衲一向好强，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输也能输的这么开怀。”
众多住持，你一言我一语。
楚云维持着平静的神情，但实际上心中早乐开了花。
赚大了，这下赚大了！
这么多涅磐境大帝，每个人输给我一件宝物，我岂不是就富可敌国了？
他激动的呼吸有些急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选择那么正确过。
“按照先前的规矩，既然我们输了，那就理应奉上彩头。”
宝净住持目光扫过众人后，主动开口。
“那就由我先。”
宝奇从袖袍中摸出一物，笑眯眯的递给了楚云。
那是一颗血红色的人参，还未近前，就散发出强大血气，犹如迎面冲来了凶悍的气血波浪。
“五万年的血龙参。”
宝奇住持淡然笑着。
“二师兄好大的手笔！”
“啧啧，这五万年血龙参，不仅能够延年益寿，更能够滋阴壮阳。楚云小友还年轻，精力旺盛的很，二师弟，你太不怀好意了！”
宝净住持似笑非笑的盯着宝奇，言语间颇有调侃的意味。
“去去去，谁说血龙参只能滋阴壮阳了，每日单纯放在鼻尖闻一闻，就能让人凭空增长血气。若是服用，效果更是卓越拔群。”
说着，宝奇还哼了一声：“这等宝物，换做一般人，我才不舍得送出去！”
“多谢宝奇前辈。”
楚云眼睛都直了，双手接过血龙参。
这可是，五万年的灵药。
万年灵药，就已经非常珍贵了，五万年的灵药又是什么概念？
都快成精了！
“小友，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门口那只狮子要不要？直接牵回去当坐骑就行！”
齐眉老僧宝空笑着说道。
楚云一怔，但很快就意识到他在开玩笑。
“滚，连老衲的坐骑你都敢觊觎。”
宝奇翻了翻白眼。
原来那狮子，是宝奇的坐骑。
“开个玩笑而已，这是老衲奉上的彩头。”
宝空递上一枚金色舍利子，很是郑重道：“这舍利子被我把玩近千年，早已经打磨的光滑圆润，尤其坚硬无比，无人可挡。当成暗器射出，保管神挡杀神，佛挡……呃，魔挡灭魔！”
他差点说出“佛当灭佛”来，幸亏及时停住了。
真要那样说了，可是大大的不敬。
“小友，这是老衲的彩头。”
“这是我的彩头！”
“这是我的……”
“……”
十多位住持，每人都奉上了自己的彩头。
果不其然，全部都是珍贵的宝物，琳琅满目，令楚云看花了眼。
这些人的身份地位，都不亚于瑶池七府的家主，虽然是出家人，但依旧非常富裕。
就连最次的彩头，都是两枚战品丹药。
要放在平时，简直想都不敢想。
虽然自己拥有几千枚绝品丹药，但跟他们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将所有宝物收起后，楚云的心脏狂跳不已。
他开始庆幸，自己做了多么正确的抉择。
由于楚云提出的观点新颖无比，十足珍贵，所以他们每人都想早点回去，潜心研究。
“这次论道先到这里。”
身为大师兄，宝净知道其他师弟心中所想，直接开口宣布结束。
诸多住持，在互相道别后，全都匆匆离去。
很快，寒山寺就只剩下宝净跟楚云二人。
“多谢前辈给我这次机会。”
离别之际，楚云表情十足的真诚。
如果不是宝净相邀，自己怎么可能会得到这样的机会呢？
宝净点头道：“你对佛法的认知和理解，征服了我们所有人，那些彩头是我们输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
“只是……”
宝净住持话音一转，目光很是深邃：“你既然在佛法上造诣如此之高，以后成就必定不俗，为什么非要走上魔佛之路呢？”
楚云一愣，随后才意识到，宝净住持乃是涅磐境大帝，怕是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掩饰。
或者说，其他住持，也都对这些，心知肚明。
“当年第一次相见，老衲就感觉到你体内有魔的气息，那时还不浓郁。没想到如今，你彻底踏上了魔佛这条路！”
宝净住持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