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天撞到谢悠和傅昀有接触后的醋坛子心理在作祟,也许是因为今天飙车后大脑持续兴奋的作用,傅廷琛说出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冒进了。
谢悠望进面前复杂交织的眸中,深邃的黑眸中荡开层层波浪,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进去,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手指从推拒到缓缓松开继而紧张的抓住他衣服。
从脸颊到耳根再到脖颈全都发着烫,眨着眼睛将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
傅廷琛低头看着她精致漂亮的小脸,小姑娘一副任他作为的模样,毫无防备,黑沉沉的眸子忽而一淡,像是无尽蔓延的岩浆突然被沉到冰层下,骤然熄灭,连翻涌撕扯的时间都没有,滚烫的血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手指摩挲着谢悠交叠在一起的手腕,伸手遮住那双不染纤尘的眼睛,脱了外套罩在她头上,“下车,我来开。”
谢悠把头上罩下的衣服拉下来,靠在座位上茫然了片刻,眨眨眼睛而后涨红了脸,拉开车门下车坐到副驾驶。
上了车,刚刚骤然冷却下来的气氛再次升温,谢悠耳尖冒火,用他的衣服遮住自己的头,缩在座位上,他身上甜甜的柠檬香气缓缓飘进鼻间,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手指抓着衣袖说不清什么情绪。
傅廷琛见她小小一团,乖巧的蒙着头坐在副驾驶,心头一软,眸中情/欲散尽。
小姑娘这么信任他,他如果这时候趁她什么都不懂就下手,那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傅廷琛没忍住,点了根烟夹在指间,“软软,你不用急着回应我,你还小,我可以慢慢等你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母亲就是因为在还分不清爱情和好感的年纪嫁给了傅清疏,他记得两人曾经恩爱过一段时间,却不知道傅清疏早已经抽了心离开,后来傅清疏一心要脱离家里的掌控逐渐疏远了沈媛,年少时的热情散尽,她一腔爱意错付,成了如今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和谢悠绝对不会步傅清疏和沈媛的后尘,但还是希望谢悠能在分清好感和依赖的情况下接受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懵懵懂懂的被他牵着走。
谢悠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我不小了!”
都是十八岁了,家里人还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着。
她隐隐闻到有烟味传过来,扒开衣服看过去,他手臂撑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那双深邃的眸子蒙了一层雾气,掩着莫名的情绪。
谢悠目光忽闪忽闪的,疑惑的看着他浑身的低气压,不明白傅廷琛为什么突然会伤感起来,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大着胆子从衣服里钻出来,偏头看他,“小傅哥哥,你在难过吗?”
傅廷琛眸光动了动,把烟掐灭,点了火踩紧油门,“嗯。”
“难过了要哭出来。”谢悠认真道,“我不会笑话你。”
“你以为我跟你这小哭包一样?”傅廷琛掌着方向盘离开停车场上了大路。
她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才不是哭包。”
谢悠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会难过起来,想到他要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心中疑惑,她对傅廷琛没有任何排斥,不排斥不就是喜欢吗?
谢悠苦恼的蹙起秀气的眉毛,她确实不明白。
吃完饭谢悠和傅廷琛回到帝景蓝湾,走出电梯后谢悠紧跟在傅廷琛身后,小尾巴一样进了他家门。
傅廷琛把拖鞋拿出来放到她脚边,正要起身却突然被抱住了腰,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他胸膛,他身体一僵,手臂缓缓落下来,却没有反抱回去,眸光幽深,“软软,你知道在一个男人家里投怀送抱意味着什么?”
谢悠仰起头,双眼无辜的弯了弯,清澈的眸子中带着疑惑,继而笑盈盈道,“安慰你呀!我难过的时候嫂子会抱着我,我心情会好很多。”
傅廷琛突然笑了,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努力装成大人的样子,他无奈的揉了揉靠在肩头的头,“以后不能随便抱别的男人,懂吗?”
“哦。”谢悠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再次仰着小脸,嘴巴鼓了鼓,娇气道,“你低一点,脖子好酸。”
傅廷琛伸手一提将她放在鞋柜上,身体靠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克制的控制着力道,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深吸了口气,语气中微带了些脆弱,“我这么难过得抱十分钟才能好。”
谢悠双腿悬空轻快的晃了晃,为自己能安慰他而高兴,软着性子,“好,你要哭的话我会保密。”
软绵绵的声调在耳边响起,傅廷琛被逗笑了,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也不懂拒绝。
温香软玉在怀,傅廷琛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克制在谢悠面前不堪一击,即便她静静的在怀里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他血液沸腾。
抱了一分钟,他把谢悠从柜子上抱下来,“好了,谢谢你的安慰,我们该去遛大黑了。”
谢悠偏头看去,大黑叼着牵引绳蹲在地上安静的看着他们,谢悠把项圈套在大黑脖颈上,“大黑走了!”
傅廷琛看向被小姑娘撩起的火,“软软,你先去,我洗个澡再下去。”
“好,那你要快点呀!”谢悠笑盈盈的挥了挥手。
谢悠牵着牵引绳在花园里闲逛,她低头想着似乎好久都没有梦到小哥哥了,难道那真的是个梦吗?
傅昀说傅廷琛和哥哥们有事瞒着她是骗她的?
傅廷琛每天早晨都会带着大黑出去晨练,再顺道给谢悠买早餐,今天早晨却没有起床,反而是谢悠带了早餐过来。大黑在家里憋了一天,趁着谢悠没注意挣脱了绳子在草坪上疯跑。
谢悠一会儿没看住,它便跑没了影。
大黑脾气温顺,若非有人真惹着它,否则它不会随意冲撞别人,这会儿花园里没什么人,想到这里她也放心的由它去跑。
她放慢步子坐在景观旁的椅子上思索着傅廷琛的话,这件事情她理不清楚又没有可以询问的人,苦恼的托着脸。
她没发现身后几米远的大树后一双眼睛如毒蛇般锁住她单薄的背影。
见四周无人,本无意动作的人森然一笑,抬步走了出来,手指微微颤抖着,上面爬满可怖的烧伤,凹凸不平的疤痕一直蔓延进袖口,他左腿裤管空荡荡的,只靠几根细长的金属杆件支撑,鞋子踩在草坪上静寂无声。
谢悠想的入神一时没注意到身后,正要拿出手机询问方灿,突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往后边草丛拖过去。
她下意识挣扎,内心一片惊恐,却因为极致的恐惧反而冷静下来,忍住生理性的不适,手指按住音量键,拨通了傅廷琛的手机。
听到手机通话的动静,身后那人停下动作,人仍然在她身后,将她手中的手机抽出来,爬满狰狞烧伤的手指落到她纤细的颈上,狠狠掐了下去,粗砺如砂纸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软软,还记得叔叔吗?小时候你可没有像现在这么不乖。”
谢悠喉咙被死死扼住,她因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挣扎着胡乱抓着扣在颈上的手指,指甲嵌进皮肉中留下一道道血痕那人浑然不在意,一副要把她掐死的架势。
“救救”咽喉被扼住,她张着嘴巴断断续续发出细弱的声音。
见她痛苦挣扎的样子,男人阴/鸷的双眸露出兴奋的光,“在你七岁那年就该死了,明明把你沉到海底陪你母亲去了,没想到你命这么大,被多管闲事的救上来,”男人声音很平静,一字一句凿进谢悠脑海中,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被打开,“别担心,叔叔这次救让你们母女俩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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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不会死!”男人神经质的继续说着,粗糙的手指缓缓收紧,谢悠挣扎的双脚逐渐没了力气,母亲,沉海
铺天盖地的海水涌了过来,肺腔一点点失去了空气。
海水冷的刺骨,腥涩的海水争先恐后的灌进胃里。
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将她牢牢包裹住,没有任何依靠,没有半点生的希望。
脚下的重物拉着她极速往深海处坠下去。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暗。
眼皮越来越沉,手指也没了力气缓缓松开。
“汪,汪,汪!”耳边传来急促的狗叫声以及男人的闷哼声。
颈间的手指骤然松开,谢悠眼前一片漆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急促的咳起来。
浑身依然冰冷,身体不住地发抖,目无焦距的看着被大黑撕咬的男人。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保安以及四周散步的人,耳边乱糟糟的嗡嗡一片。
谢悠捂住耳朵,一帧帧画面极速的在脑海中掠过,什么都看不清。
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急迫的诉说着什么,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急促的喘息着,捂住仿佛即将炸裂开的头,缩成一团。
有人过来拉她,她像是一头受到惊吓却无助的小兽,崩溃而绝望的拒绝所有伸过来的手。
好像有无数双手要将她拉下去,巨大的恐惧压的她难以喘息。
傅廷琛拨开人群跑过来,发现谢悠目无焦距的缩成一团,浑身抖得厉害,双脚绵软几乎要跪在她面前,轻轻把人抱紧怀里,“软软,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哥没保护好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没事了没事了。”
傅廷琛语无伦次的安慰着浑身颤抖的谢悠,心尖上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子,一寸寸的剜下最柔软的肉。
谢悠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起头,眸光没有任何焦距,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人在耳边焦急的喊着什么。
她双手攀在他肩上,牙齿扣在他肩上,死死咬住。
傅廷琛把她稳稳抱在怀里,任由她尖利的牙齿扣在肩上,“软软,哭出来。”
听到傅廷琛的声音,谢悠缓缓松了口,闻到清甜的柠檬香才像是找到依靠般,哑着声音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今晚二更可能会很晚,也可能码不完,大家不要等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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