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的研究治疗法确实是赵浩亲身研究出来没错,只不过要加上他的那位脑科大前辈老师高笛。他也确实之前研究过其他对缺氧缺血性脑的实验法,可是他是跟他老师一起完成的,都过去了一年,要他把他研究的除了他获奖那一种方法外的其他实验了114次的方法和结论说出来,确实是在为难他。
镇定!
赵浩安慰自己,他尝试着用中文把fitzgerald提到的6种对缺氧缺血性脑损伤的影响结论描述出来。
人再强也不是机器!他说道第一个亚低温、石杉碱甲影响结论时,他就知道剩下的五个因素影响是无法完整地说出来。只能勉强用脑子模糊记住的、将相似的总结归纳,归在同一个回答里。
就像是大学前临时抱佛脚,通过几个夜晚把一学期学的知识全部背出来,可真正到了考场上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能够背出来的只有模糊的几个概念性的字眼。
等他用了两分钟磕磕巴巴地说完,不止是翻译,就连台下国内能听懂中文的专家学者也无法听明白他明显慌张的话:
“亚低温是、是采用人工诱导的办法,把体温下降、下降应该是下降多少摄氏度的方法,可可可降低脑、脑细胞耗能,从而治疗缺氧缺血性脑损伤。bid基因,是,是用r、rt,就是用一个技术检测不同、不同时间中,额,额,bid基因活态,变化……”
把亚低温是2-6摄氏度忘了,bid基因技术检测是rt-pcr技术也紧张地忘了。
赵浩在台上方寸大乱。
fitzgerald是个极其优秀顶尖,也是极为严格挑剔的大牛,他料想不到赵浩的回答这般糟糕。他又提问几个问题:
“脊髓横断修复的嗅神经鞘细胞和雪旺细胞移植的操作是?”
“自身免疫性脑脊髓炎(eae)的治疗效果是?”
赵浩在台上一问三不知,几近被问傻了。
后者那个问题赵浩还能知道是属于神经内科(脑内科),并非神经外科(脑外科)。于是他说道:“这,这不是脑外科的问题吧。”他只是脑外科医生,这老不死是刁钻人刁习惯了吗,连脑内科的问题也问!
fitzgerald反问:“作为一位神经科医生,难道入学第一天你们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神经内外科共通、只因更方面救治病人而因不同治疗方法区分为内外两科?”
赵浩彻底在了台上被问熄火了。
fitzgerald看住台下,一个哂笑问:“这是你们国家国内目前top3神经科的水平?”
这无疑是质疑他们德济乃至上升到国内神经外科水平,气得德济的一个退休返聘的神经外科教授想亲自上台的,他以手术身经百战著称,但是该环节不是自由交流时间,所以他无法上台。
fitzgerald又微微一笑:“赵浩医生,这是你获得拉斯克奖的水平?请问你的治疗法举证、实验、结果、结论是如何得出的?”
fitzgerald死亡三连问:“这是一个并不落后的国家里的top3神经科的接班人和领衔医生队伍?说实话,还不如我十六岁的孙子。”
台下坐了不少的兄弟医院,看热闹看得最精彩的莫过于神经科top3另外2家医院:
“德济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种下三流的水奖者滥竽充数了?”
“自称国内top3之首、甚至是世界top5的德济,终于翻车了。”
“不过,换你你能回答得上fitzgerald的几个问题吗?”
“我回答不上来,但是我至少也没德济这么丢人啊。一问三不知,我至少也能回答出一星半点。”
“你之前听说过赵浩吗?我只在今年年初的新闻知道他,拿了拉斯克奖得奖者。”
“听都没听过。我倒是知道苏雀。对了,今天怎么不是苏雀上台代表?”
“要是换苏雀上,哪还有今天德济丢脸的场面。”
“哇你们说的苏雀苏医生是哪位大前辈呀?”
“他可不是老前辈,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天才青年医生,黄兰颂的得意门生。我去年见上一面,低调得不行。做实事的人,哪里争得过这种搞权术的人呀。”
“也对。”
德济的领导在台下气到心脏病发,想找苏雀,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苏医生的人影,问起:“苏医生呢?他今天出席了吗?怎么安排的是赵浩医生做代表?!”
因为带伤做手术风波,且跟赵浩关系良好的一位高层面露难色,不得不对手下医生说:“马上找苏医生过来,就,就说,台上赵医生是替补,正式的代表现在来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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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雀近中午的时候收到了好几个人打给他的电话,最后一个是汤虞打过来的。汤虞对他说:“汤谷好像病了。刚才母亲打给我,说公司的人在找汤谷,打到她那儿去了。结果她打给汤谷,汤谷好像病得不荤不素,说在家发烧,还说起胡话来。”
前几个电话是汤母和汤谷的同事打过来的,也是在找汤谷。汤母出了外省,赶不及回去照顾小儿子,想要拜托汤虞,结果汤虞也出差在外。只能找三人中从小一起长大的苏雀了。
“麻烦帮我去看一下汤谷,要是他真病得不轻,你就帮忙打个120。其他不必管。”这是汤虞的原话。
系统听了:“啊这。”
苏雀:“我可以说我很荣幸接到这个任务吗。”
系统:“……”开始了,这反派又要开始了。
苏雀下午就请了假去汤谷的公寓找汤谷。
在他接完前面几个电话,尝试打电话给汤谷,发现电话打不进去。
汤谷的公寓门铃响了第五次,里面的电子开关自动解开了。开门后,门后并没有什么人。也许是对方在监控看到了他。
苏雀进去看到,饭厅是中午时候家政阿姨过来做的一桌子菜,此时还盖着罩子,菜肴一点都没有动。
那个人吐得嘴角带有血丝,脸色灰白。地上掉了一条毯子,估计是原本盖在身上的。那个人半躺在了沙发上,眼睛稍阖着。客厅露台的门窗没有关紧,今天温度稍降了不少,室内的温度低得绿植都蜷缩了不少。
猎犬不知道被他赶到哪里去,没有听到叫声。
苏雀觉得外面有些冷,虽然他家的狗吠过他,但是他不介意也不记仇。人怎么能跟宠物计较。
苏雀下意识找了一下狗,没有找到,第一反应是以为汤谷把狗扔了。
汤谷此时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身上单薄地只穿了一件稍薄的棉质睡衣,深色的睡衣显得那个人此时烧得半红不白的脸色愈发地窳玉。
“汤谷,谷谷?我带你上医院。”
这人果然是病了。苏雀判断汤谷从昨晚上就开始烧,烧到呕吐不止。
刚才开门电子监控的估计是家政阿姨。这时候家里只有汤谷一个人。
汤谷过了好一阵才睁了睁靡黑的眼睫,抬起眼,淡漠的眼珠被病折磨得不轻,麻木地翻了一下。看到是苏雀后,眼神稍稍一亮。
随后,他又自嘲地阖了一下眼睛:“又在做梦了。”
可是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又是半痴地看着医生:“真的是生病,才能见着你。”
医生把毛毯从地上捡起来:“带你上医院,……你家的狗呢?”不会是扔了吧。
结果汤谷说:“让家政阿姨带回去养两天。”随后,他又迷糊地问:“你真来了?”
苏雀点了下头,“你哥……汤阿姨让我来的,”想让他到房间睡,那个人不,那个人知道不在做梦后,歪起了灰白的脸色,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吃山竹。”
医生停顿了一下:“我出去买。”
汤谷连指向厨房的气力都没有,依旧是盯着苏雀在轻轻傻笑:“冰箱就有。”医生去拿了,剥好了放在一小碟里拿过来。
沙发上的汤谷用剩有的力气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医生不动,汤谷浑身滚烫滚烫的,活像是一座小富士山。他气力弱到医生只能凑近了才能听清:“你喂我。”
医生拿起来,放在了汤谷的嘴边,汤谷只吃了一小口。食欲不怎么强烈的他,翻起了淡色的眼珠,仿佛心情极好,一直望着医生在笑。医生再喂一口,胃里长时间翻江倒海的他慢慢地张口,吃下一瓣。
医生说:“吃点饭,阿姨做的吧,都还在保温着。”
汤谷又望着他,基本所有力气都在用来了笑,眼里含着心情极佳极好的笑意,虽然脸色几近白纸,衣服上还有残余的血斑:“抱一会儿我。”
这个抱一会儿是抱了半天。但是很快,汤谷又吐了一阵。今日长时间的呕吐,加上没有吃过东西,呕出了青黄的苦涩液体。
苏雀判断说:“吃点东西,吃点粥。”
汤谷呕到又在沙发上,动都动不了。医生哄了他半天,那个人蹭在了医生的怀里,半天,才慢慢说道:“我想吃玉米炒饭。”
医生翻了下冰箱,有菠萝、虾仁,玉米,胡萝卜,香菇,鸡蛋。锅里炒热了油,炒了一下小葱,把鸡蛋的蛋白和蛋黄分开炒半分钟,倒下虾仁煎一煎,把鸡蛋和虾仁捞起来备用,把胡萝卜,香菇,菠萝,玉米切丁后炒一下,捞起来,下鸡蛋炒米饭,再把虾仁和其他材料一起倒下来,放盐,酱油。
医生喂他。
喂多少,吃多少,把整一小碗吃下去了。
医生很会做饭。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碗炒饭了。
到床上休息,卧室是很干净的房间,外面还带了个小露台,明亮,棕灰色的被褥,那个人体温一直没有下下去,即便是吃了退烧药。
他伸出手,让医生上床。汤谷又掀开被子,“上来。”这不是命令,直接是脸色苍白、烧到青白不接的看着你,哀求着你。
医生上了床后,病人的他就像只猫,蹭在医生的身上怀里。
医生浑身一僵,虽然他几次和汤谷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和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在一起的道德伦理感,让得他迟迟没有去抱住那只小猫般的人。
小猫像是骨头也打断了一样,满身滚烫地、没有多余的力气地黏在了医生的身上。就连头发丝,落在了医生的皮肤上,也发觉得烫得吓人。
毕竟是医生,同理心让得他不忍、终于伸手把小猫揽了一下到自己身上。小猫像是飞蛾趋近光源、把他视作在冬日里唯一的救命源地,蹭自己身上,这种感觉让得医生是既莫名又逐渐接受,直到后来,他甚至没有排斥。
汤谷呕了一上午,直到医生喂了药和食物,这才稍稍止住了一点呕。早就病恹到无力的他好不容易挨着医生的怀里渐渐睡过去,不似早上的反复地惊醒呕吐,又烧得昏睡过去。
医生看着怀里的人昏睡,身上发烫得使得病人身上淡淡的莲叶、绿胡椒、水生薄荷味道愈加浓重,因为是被过热的体温散开来。
医生看着病人的睡容,不由看了好一会儿,汤谷长了一张过于别致的脸相。头发极黑,眼珠是平日灰澹。此时只有垂下的眼睫,把平日的戾气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窳白。
系统赶紧唤醒此时的反派:“宿主,宿主?你此时的心路历程是?”好像剧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劲啊。
反派:“作为极富同理心的医生,当然是在移情别恋中。”
系统:“?”
他一定是听错了!刚才绝对是幻听!原剧情的白月光不会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虽然白月光是恶毒角色,可白月光苏雀一直喜欢的是汤虞哥哥。
反派冷笑补充一句:“剧情玩我,我不可以玩回剧情?”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