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酒楼里的客人说,有太医专程来锦州为崔先生诊治。
我下意识的,觉得是沈复帮了忙,于是看了他一眼。
他立马说:“不是我,叫个太医的事儿,你师父自己就能办好。”
我听不大懂。师父除了身手好以外,其他也算得上普通,尤其是住的宅院,虽不算寒酸,也算得上低调。
他解释道:“你师父曾经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她在皇上面前挺有面子的。”
我突然觉得,真正什么事都需要沈复帮忙的,没他就没有如今的人,是我。
我跟师父确实是云泥之别。
沈复不知我在想什么,以为我不信他的话,哄着我说:“我保证,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绝没有出手相助。”
跟他有没有关系,也不干我的事儿。
明镜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我打算把孩子送崔先生那里去,反正他办了个私塾。
但是沈复不同意,他要亲自教孩子。
他说:“你不知道崔宽的儿子有多笨,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怎么教我儿子。”
“哪里笨了?”
“就挺笨的,背个诗都笨不好,”他说完,笑道,“咱们的孩子不能那样。”
他那天喝了点酒,把自己喝成一滩烂泥。
我叫伙计把他往厢房里扛,可谁碰他他都炸毛,嚷嚷着要媳妇。
于是我说:“就让他趴桌上吧,别理他。”
明镜过来抱着我的腿说:“娘亲,你管管爹爹吧,求你了。”
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把沈复扶了起来,刚扶到厢房里面,把人放到床上,后面的明镜动作很快的把门关上。
“娘亲你不要出来了!这个门改过了,从里面打过来的!”
沈复在床上冲我笑,全然没了刚刚的醉意。
他们合伙坑我。
我一气之下要跳窗,他冲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
谷/span“媳妇,生辰快乐。”
然后,窗外漫天的焰火炸空,整个锦州亮如白昼。
他在我耳边说:“喜欢吗?”
我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吻在耳边,然后把我翻了个身,吻在嘴上。
他还问我:“我这辈子,还能有个闺女吗?”
“媳妇,原谅我偏执的过去吧,”他对着满空焰火,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如果阿星肯再给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辜负阿星,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阿星的事。如有违誓,就让我像焰火一样粉身碎……”
我捂住他的嘴,哑声道:“只有一次。”
“嗯?”他有点听不懂。
“我说,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下一次。”
他抱起我,在厢房里兴奋的转圈圈,然后跟我滚到床上。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媳妇,谢谢你。
我并不想太高调,他却非要再八抬大轿娶我一回,说得让整个锦州城都知道,我是他媳妇。
我反对了两次,他一意孤行,我也就拉倒了。
有些事不得不承认,就平时而言,他确实是个负责用心的好男人。
孩子他带,一有空就陪着我,酒楼里伙计们跟他关系都好,来的宾客他也招待,就连账本,也是他教我看的。
“你作为老板娘,得什么都会,不能托给别人了事。”他说。
有些人,就像生命里的焰火,灿烂盛大的绽开过,转瞬即逝。
而有些人是星星。
它永远在那里,不够出众不够耀眼,埋没在夜空的众多璀璨之中,却永恒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