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礼赶紧放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紧闭自己的心神什么都不敢想。
就算如此,心底还是有一道不甘的声音试图蛊惑他的心神:“这个女人一路上不停地对你颐气指使,杀了她,为自己出一口气,还能向刚才那个大块头证明你不是没有实力的小白脸。”
季崇礼咬紧牙关不为所动,没有两位倪道友,他还没进无涯秘境可能就被卓家人杀死了。
她们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又带他来到试炼塔,让他的炼器水平有幸进入第七阶。
可以说她们帮助自己良多,自己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哪怕那道声音语气越来越急,季崇礼关闭耳识也无济于事,声音还是无孔不入,让他越来越烦躁不堪,他的额头再次冒出大量的冷汗,不知何时,他的眼中泛起了赤红的杀意。
走在季崇礼前面的珠珠感应到身后若有似无的杀气传来,回过头用湛蓝色的眼睛冷冷瞥了他一眼。
四目相望的瞬间,季崇礼心中刚升起的杀意和怒火就被珠珠冰冷的眼神再次浇灭。
“我……我……没想杀你,”季崇礼慌忙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已经按照小倪道友的话听话照做了,还是不知何时被那些杀意操控了一下心神,“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得罪了。”
珠珠突然欺身上前,没等季崇礼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指点在丹田上,封闭了他的灵力。
“你……你不相信我。”
季崇礼的双眼再次泛起红光,眼神透露出气急败坏的怒意。
“我只相信自己……”当然还有姐姐,其他人就算了,“跟好了,要是落单,我不会回头找你。”
虽然季崇礼并非是许紫怡那种恩将仇报之人,只不过是被杀伐之意操控,从而对她有了不好的念头,但珠珠对他还是有些失望。
如果是她,就算被杀伐之意控制,勾出自己心底的恶念,她宁愿在神智还算清醒的时候自伤,也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
这一点,她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然而季崇礼不光心志不过关,就连神智还算清醒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哪怕他向自己求救,说出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出言提醒她小心自己,还算他有点良心,谁知他在这种时候,还犹犹豫豫,最后任由杀伐之意操控自己的心神。
就算他通过第一层的心法考验,仍然通不过第七层这种对心志的考验。
还好他们三人里只有季崇礼一个被杀伐之意操控,从而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而宋娉婷自己则要面对几个,不过姜夏,宁修文和他们另一位姓李的师兄还算自控能力比较强,很快就从中挣脱出来,并学会压制自己体内的杀伐之意。
然后和他们的宋师姐一起去帮助其他被杀伐之意彻底操控心神,想要互相残杀的修士。
当然作为一个队的,珠珠和姐姐也不可能冷眼旁观,两人也上前帮忙。
众人强行封印了他们的丹田,虽然让他们失去了攻击性,还是无法让他们彻底清醒。
“这里为什么会让我们产生这么多负面情绪?”
姜夏眼中还有一些红血丝,可以看出她仍旧不能完全压制那些杀意和怒火。
“可能这里以前是一片古战场。”
珠珠用灵力掀开上面一层碎骨,指着下方完整白骨说道,“你们看这些白骨的光泽度和上面残留的神秘力量,可以看出这些完整的白骨绝非是金丹修士的白骨,可能是远古时期的道君们,或者……”
她又把手指朝上指了指,“上界某些仙魔……”
也只有他们死去的白骨才能历经这么多年的时光磨砺中,还能如崭新的一般完整莹润。
这样说来就说的通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杀伐之意存留在这里。
“那我们快走吧,我怕祝师兄他们坚持不住。”
姜夏口中的祝师兄就是之前与季崇礼发生冲突的大块头,哪怕他们三个都已经被封印了丹田,但杀伐之意仍旧一点点蚕食了他们的心神。
此刻,他们的眼睛个个鲜红如血,已经被杀伐之意彻底操控了神智。
“小倪道友,亏我还把你当恩人,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季崇礼咬牙切齿对着珠珠咆哮,“你把我丹田封印,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好让你少一个累赘和竞争对手。”
珠珠:……说实话,她既没有把季崇礼当累赘,也没有把他当竞争对手。
看在这傻孩子已经神志不清的份上,她懒得与他计较,毕竟同行了一路,季崇礼除了这次,从来没有拖过后腿。
“宋师姐,为何你要帮着外人,为何不让我教训那个小白脸?”
祝师兄也对着出手止住他的宋娉婷发着不满的抗议。
还有一个男修已经扑向离他最近姜夏,挥出自己的铁拳:“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该死!”
他的眼神里只有冷漠和嗜血,姜夏看到曾经很疼爱她的师兄对她挥拳相向,愣了愣,哪怕她也被杀伐之意影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师兄师姐。
“躲开,”宋娉婷朝愣住的姜夏大喝一声,同时毫不犹豫祭出自己的长剑。
在她心中,此刻的这位被杀伐之意彻底占据心神,对自己的师妹挥拳相向的方师弟已经不是她的师弟。
姜夏听到宋师姐的声音,回过神来连忙一个仰身躲过迎面来的铁拳。
拳风贴着她的脸颊扫过,吹的她脸颊生疼,眼眶也有些发酸。
哪怕她知道这位方师兄被杀伐之意操控,并不是他的本心要杀自己,但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委屈。
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宋师姐的银霜剑飞来,刺穿了方师兄的肩膀。
“清醒了没有?”
宋娉婷冷冷地注视着收回拳头捂着伤口的方岩,“哪怕被杀伐之意操控,也不该对自己的师妹挥拳头,我什么教你们对自己人下死手了?”
“宋师姐——”
肩膀传来的剧痛让方岩一下恢复了大半的神智,回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禁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