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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难得晴朗的日子里,午后的阳光从小窗中直直地照进来,这让莱芙觉得有些目眩。但是比起日光更加晃眼的,则是女使官裸-露在外的肌肤。
棕发骑士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向一旁别去。落在唇上的手指随着她的动作划过,指腹蹭过唇珠,留下微微酥麻的感觉。女使官的手没有放过她,食指从唇上落下,接着划过她的脸颊,又落在了她的下巴上,似乎是恼怒她分心似的,食指与拇指稍用力地相互捏合,揪了揪她下巴上的软肉。
下巴上的疼痛让莱芙拧着眉头不舒服地轻哼了一声,这一声暂时地打破了维持在两人之间的沉默。娜提雅维达用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又转了回来。
女使官的外袍已经从肩膀上滑落,向外突出的两条锁骨之下有两片鼓起来的……莱芙脸虽不动,却移开了目光,脸庞开始红了起来。
她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与女使官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醒来之时总会发现让一副让她觉得尴尬万分的场面:她将脸埋在女使官的两片胸脯里面。
莱芙自然付出了很多努力:在睡觉前努力告诫了自己,背诵讲述赞美高尚品德的诗篇,甚至是直接在睡前将自己的脸用衣服扎起来……但是第二天醒来还是如此。连续几日的尝试皆是徒劳无功。
好在她之前在埃得村里生活的时候一直按照村人的节奏过日子,虽然始终没有习惯“日落而息”,但是“日未出而起”倒是做得相当不错。在这个还需要依靠油灯照明的世界里,人们没有多少休闲娱乐的事情可以做,普遍睡得比较久,所以莱芙所需要的睡眠时间就相对地比大部分人要短上一点。通常在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一条缝的时候,莱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更何况夏天本来就日长夜短,莱芙自然会比女使官醒得早一些。
莱芙于是有充足的时间先把女使官睡着睡着便跑到自己的睡袍里的手捉出来,再把自己埋在女使官胸口上的、被压得有点红的脸蛋揉回正常的状态。在女使官醒来之时,莱芙早已早已毁灭了一切可疑的地方。
虽然莱副表面上装得很正常、很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在面对毫不知情的女使官的时候,莱芙也会经常地冒出一点羞赧的情绪。在白天的时候,她万分肯定自己是一个正直勇敢的、有伟大信仰、有高尚人格的骑士。但是一到了晚上,她在睡着之后,却做出了这么不检点的举动。
无意识的行为往往才能显示人的本性。但是莱芙没有无法接受,她本质上居然是一个……无论面前有受到多少阻碍,都会百折不挠地埋胸的人。
女使官的睡袍虽然宽松但是将关键的部位遮得严严实实,莱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姿势每次都紧张坏了自然也不会故意掀开来看——而且床的位置光线并不好,就算是要看也看不太清楚——哪里比得上现在直白的视觉刺激。
“骑士小姐很不专心,”娜提雅维达对着面红耳赤、浑身僵硬的骑士姑娘说,“不好看吗?”
“好……当然很……”莱芙猛地睁开了眼,在看了一眼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又很快将眼闭上了,她话一说出口,便听到了女使官的轻笑了,便知道自己做出了糟糕的回答,“不,没有,没有…”
女使官压着嗓子,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凑得离她更近了一些,几乎贴着她的脸,低声说:“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
莱芙内心斗争了许久,做了几个深呼吸,自以为已经恢复了平静,然后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女使官只是将外袍脱掉了一半,而且外袍里面还有里衣,其实不该露的部位并没有露出来,远不是她所脑补出的暴露。似乎就在莱芙偏过头去的时候,娜提雅维达便停止了动作。
棕发骑士将在心头冒出个小尖的惋惜感用力地摁了下去,又无声地唾弃了自己一番。便见女使官又将一根手指探到里衣的部位,似乎想要解开。
莱芙:“……”
眼前的骑士一副受了过度惊吓而彻底失去了反应的样子,脸颊通红,满头大汗,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浑身都是热腾腾的香味。
娜提雅维达顿了顿,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莱芙一小不心便与女使官金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那双眼睛就如同自然生长的琥珀一样带着年深日久的温润光泽,却也如深渊一样让人望而却步。莱芙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有种微微的眩晕之感,像是被诱惑似的向女使官靠去,一时没有站稳。娜提雅维达将手臂放到了她的身后,托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接着伸手抚向莱芙的脸。
女使官带着凉意的触碰,稍微缓解了莱芙脸上的灼热。见女使官套上了衣服,莱芙正松了一口气。女使官却又凑到了她的耳边,突然来了一句:“骑士小姐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足够让你忘记玻莉斯了吧?”
莱芙的耳中一下子“轰”了一声,整个人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度,“忘……忘记了……”
女使官抬手整理了一下莱芙有些乱的头发,接着松开手。瞬间脱力的棕发骑士差点从门板上瘫倒在地上,好容易才站稳,意识回笼,这才想起来她进来这儿的使命,哆哆嗦嗦地说:“玻……玻莉斯公主还需要……娜提雅维达大人的安慰……”
“哦,是这样吗,骑士小姐。”娜提雅维达脸上的神情早已恢复成了那个严厉而温柔的女使官,似乎刚才衣衫不整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打开了门出去,目光在半明半暗的外间里搜寻了片刻,很快便发现玻莉斯在将鞋子踢掉之后,便床上蜷起来睡着了。
女使官走到了玻莉斯身边,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从小公主身下把薄毯拉出,接着有将她歪斜的睡姿调整了一下。
莱芙跟着出去,只见玻莉斯脸上还挂着一抹甜笑,看起来丝毫没有半分需要被安慰的样子。
现在女使官轻轻地将玻莉斯公主的头发解开,又将发饰摘下,将浅栗色的长发束起来,松松地编成了麻花辫,放在脑袋一侧。接着又将小公主手里紧紧攥着的两份来自特尼王子的拜帖从小公主手中取下,放到柜子里专门收纳重要信函的地方。放完之后,女使官又回到了床边,拿起放在窗头的手帕,抹了抹玻莉斯公主有几分湿润的嘴角,然后将薄毯展开,盖在了她的身上。
女使官的动作轻柔,熟睡中的玻莉斯公主只是轻轻地哼了几声,其间睁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认没有认出眼前人,便又闭着眼睡去了。过了一会儿,咂了一下嘴,翻了个身,将薄毯压在了身下。
莱芙正从耳室内拿出了刀,才一出来便撞到了坐在床边的女使官有几分疑惑的目光。
棕发骑士用口型说她要去练刀,接着便板着一张脸,步伐匆匆地出去了。
拜帖上所写的时间正是当天午后接近傍晚的时候,玻莉斯公主的紧张和焦虑多多少少都同与特尼王子再一次的会面有一些关系。
她原本是一株只需要适合的光照、水源、小小的一片土壤就能活下去的植物而已。毕竟植根在大地上,不喜欢走得太远,受限于所见识的东西。她早已有了变成人形的能力,但是在下定决心要来参与特尼王子的选妃之前,与复杂的人类社会并没有多少接触。
在还是一株小小的桔梗花的时候,她和任何别的花朵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植物的爱情有关风、有关蝴蝶、有关蜜蜂,一朵花与另一朵花的结合,全在这些媒人们的掌控之间,根本就没有美丑、贫富、贵贱的区别。
但是当玻莉斯向她认识的蜜蜂和蝴蝶挨个问去:“我能不能要一点特尼王子的花粉”。它们的回答都是:“没有办法,你只能变成人了”。
她曾经觉得自己只要健康-生长就可以了,能活得时间长一些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人类世界、尤其是在心思复杂的王室贵族们心中,似乎有着更加复杂的评价标准。
在将骑士小姐送到女使官身边之后,玻莉斯愣了一会儿。虽然将窗帘拉住了,但是丝丝缕缕的阳光还是从窗口挤了进来,玻莉斯有些贪婪地看着那些光线,然后朝里躲了一点。
她掂起脚,从柜子里将王子的拜帖取了出来,在眼前展开。细小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脸颊上。
虽然娜提雅维达和她说过了,这些拜帖上的内容大多都只是客套的陈词滥调而已,但是玻莉斯还是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字眼,试图从中读出特尼王子对她的评价。玻莉斯将手指落到了拜帖上的娟秀的字迹上,想起了两个使女对她说过的话。她们说这两封拜帖是特尼王子亲手写的。
玻莉斯勾起了嘴角,在地上小步地跳跃了几下,然后踢掉鞋子翻到了床上。
一想到特尼王子曾经亲手握着笔在这两张纸上书写,玻莉斯便觉得这些黑色的字迹有了温度,有了色彩。再仔细地去读纸上的每一个字,玻莉斯毫不意外地发现,在讲到她的时候,特尼王子用的都是多么美好的词句,美好都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配得上了。
但是这既然是她喜欢的人的说法,她就姑且相信自己真的这么优秀了。
玻莉斯公主将两张拜帖贴在胸口,然后将脸埋在胸口,压抑不住地扬起嘴角。
她知道的,要是娜提雅维达在的话,一定又会板着脸让她收敛一下的。毕竟“身为一个尊贵的人类公主,是需要时刻保持矜持的。不能大声地笑,也不能大声地哭”,玻莉斯还记得娜提雅维达这么对她说过。
玻莉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一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去摸手里的两张拜帖,但是摸了个空,一下子慌张起来:“娜提雅维达,我刚刚放下手边的东西呢?”
“放心吧,我自然不会偷偷地丢掉的。”娜提亚维达坐在床边,看到玻莉斯的动作,自然知道她在找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从柜子里将东西取出来,给玻莉斯公主看。
玻莉斯公主拈着两张薄薄的纸片,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苦着脸说:“可是都压皱了。”
“这还不是因为公主您睡觉的时候将它们藏在怀里,自然是会压坏的。”娜提雅维达带着一丝笑意,语气温柔,扶着玻莉斯公主的胳膊,半抱半搀地将她从床上带下来,“不过公主如果这么在意这些折痕的话,我是可以为了公主将它修复好的。等您回来之后,就可以看到完整的东西了。”
“……你真是太好了,娜提雅维达。”玻莉斯听到了女使官略带几分调侃的话,脸红了一下,然后听话地举起两只胳膊,让女使官为她换上衣服,接着坐到了梳妆台上。
女使官拿着银制梳子梳理着她的浅栗色长发。
玻莉斯便看着镜中的自己,脸庞看起来还有有一点圆,但是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圆了,于是稍微开心了一点。
脸上的红晕渐渐地褪去,玻莉斯注意到了镜中的娜提雅维达勾起的嘴角。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但是女使官脸上却透着笑意。玻莉斯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在这里的话,女使官几乎就欢快地哼起歌来了。
玻莉斯还记得娜提雅维达心情这心情并不好,总是虎着一张脸。非但脸色不好,而且嘴巴变得更加毒辣了,对于她也格外的严厉。娜提雅维达倒不是一个因为心情不好就乱发脾气的人,但是她变得对玻莉斯的错处更加敏感了,一找到说教的机会,便是一番无可挑剔的长篇大论。
她知道娜提雅维达的心情是是从她激动过度变回了原形那时开始的,和骑士姑娘有着有脱不开的关系。这几天不光她担惊受怕的,就连这么迟钝的骑士姑娘也发现异常了。现在娜提雅维达的心情又好转了,玻莉斯觉得这定是和骑士姑娘有关的。
玻莉斯看向了紧闭的耳室门,问:“我刚刚睡了多久。”
“只是两个小时而已。”娜提雅维达说,“放心吧,我亲爱的玻莉斯。在和特尼王子见面之前,还有充足的时间呢。我一定会将您打扮得十分美丽的。”
两个小时。玻莉丝知道娜提雅维达是从她抱着两张拜帖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开始算起的,再加上骑士小姐被拉进耳室里去的时间,那可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足以发生很多事。
“对了,骑士小姐现在哪里去了?”玻莉斯问道。
“唔……”娜提雅维达手中握着束发带,停了下来。她将手放在玻莉斯肩头,看向了玻莉斯扭头望向的方向。接着便将小公主的脑袋掰回了正对着镜子的位置,“您看您又乱动了,好在还没有开始打理您的头发,不然发型歪了,可都得重新做的。”
“快告诉我吧。”玻莉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但是因为害怕吵醒“耳室中的”骑士小姐,特意压低了声音,却藏不住语气中的焦急,“娜提雅维达,骑士小姐去哪里了?”
“我亲爱的玻莉斯公主,您不该如此激动的。我真不知道您现在想到了什么东西,”娜提雅维达将玻莉斯公主的一缕发丝束起,白皙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在发间穿梭编织,“但是我敢肯定,您的想法一定相当地不得体,而且离真相很远,所以请您最好停止您的想象。”
“娜提雅维达大人是害羞了不成?”玻莉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您越是加以掩饰,越是证明我的想象离真相越近才是……”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门口站着拎着砍刀的骑士姑娘,她满身汗水,脸庞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显得红扑扑的。
“玻莉斯公主,您终于醒过来了。而且现在精神很好,我真为您高兴!”在将手里的钥匙放到了门口的小柜子里之后,棕发骑士向公主行了一礼。
骑士姑娘似乎觉得玻莉斯公主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上上下下地检查了自己几遍。
“……莱芙,你刚刚去做什么了?”玻莉斯公主问。
”我去练刀了。”棕发骑士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一脸抱歉地向耳室内走去,“我现在一身汗味,怕染臭了公主的衣服,洗漱过后再向公主回话。”
“……怎么会这样呢?”玻莉斯公主注意到,骑士姑娘虽然在看到女使官的时候脸色有些异常甚至刻意地回避了目光,但是此外便没有什么反常的。不过,没有什么反常在她看来才是最大的反常。
“亲爱的玻莉斯公主,我已经和您说过了。”娜提雅维达又将玻莉斯公主的脑袋板到了脸庞正对镜子的位置,“维持这个动作不要动。”
刚才的头发被扯到了,玻莉斯的表情在一瞬间扭曲。捂了疼痛的头皮一会儿,玻莉斯望向了镜中面色如常的、正在打理着她的头发的女使官。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于是脸色变了变,目光微妙地沿着女使官身体往下望去。
“我可以向您保证,”娜提雅维达敏锐地捕捉到了玻莉斯的视线,并且破译了其中的含义,“既不是像您刚才想象的那样,更不会是您现在想象的那样。”
“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骑士姑娘无比精神地去练了刀回来,的确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玻莉斯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娜提雅维达大人您原来是这么容易满足的生物,看来传言有误。”
“对于美味的食物,需要良好的耐心,才能达到最好的火候。”娜提雅维达柔声道。
“娜提雅维达大人可真是有耐心。”玻莉斯说,“真希望我也有这种东西。”
娜提雅维达低头不语。
“……我突然想起来,娜提雅维达大人所属的种族,似乎历来并没有什么耐心的传统吧。”玻莉斯思索着,然后说,“我看是这里空间太小,不好施展的缘故。”
娜提雅维达脸上的笑容微微龟裂。
“您真是让我震惊!”她扶着小公主站起来,将火云雀羽制作的胸针别到公主的衣襟上,这才忍无可忍地说道,“身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这些话可不该从您嘴中说出来。”语气十分严厉,像极了一个在宫廷中空耗了几十年光阴之后变得格外尖酸严苛的老使女。
玻莉斯被这一反差惊得哆嗦了一下,一脸敬佩地说道:“娜提雅维达大人,您的转变还真是精彩。”
“这原本才是我该有的形象,自然早已经过好好揣摩了。”娜提雅维达在瞬间笑得如春花开放,“王子派来的人就快要到了。还希望玻莉斯公主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才是,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公主涨红了脸,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练刀的时候,女使官衣衫半褪的样子一直在莱芙眼前晃悠。
这几日的刻意回避,物极必反地让玻莉斯公主没穿衣服的形象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但是在经过了刚才的刺激之后,玻莉斯的形象完全被娜提雅维达取代了。莱芙努力地想了很久,也没有比较出这两种状况哪一种更好,两者只在“非常糟糕”和“不那么糟糕”之间。
莱芙把心里的这份奇怪的念头当成了敌人,举起刀一次又一次用力地向它劈砍下去,直到筋疲力尽。
在她练刀的过程中,身旁经过了好几个公馆的人员。在看到这个名声颇大的小个头骑士一脸戾气地对着空气劈砍,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在匆匆走过莱芙身旁之后,便与同伴窃窃私语起来。
“你没有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吗,满眼凶光,根本在像在练刀法,反而像是在杀敌一样。”
“说的没错。刚刚我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得罪了她呢。”
“这个骑士定是带着极大的怨恨吧。”
“报复的心思很重,得罪了她的人恐怕不好过吧。”
“我知道听过她的来历,小村子出身的,倒是没有听说她之前有过什么仇敌的。不过她既然保护的是玻莉斯公主……”
“或许她在那边练刀,就是为了用气势将那些想要靠近玻莉斯公主的人吓走吧。”
“别的骑士还好,谁敢靠近她呀?就连火云雀都能制服,这个女人该多可怕……”
莱芙不知道,在这一日之后,外界关于她的凶恶传闻又多上了一笔。她挥舞着砍刀,将那个想象中的三头六臂的怪物杀死了无数次,砍了个稀巴烂。
在出了一身汗之后,莱芙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努力克服着尴尬感,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琢磨了一遍,莱芙咂出了一点奇怪的味道。
她想明白了,自己的诡异念头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是从女使官的过于激烈的反应中衍生出来的。所以一开始变得奇怪的应该是女使官而不是自己才对。而且刚才女使官对着她脱衣服,她光顾着害羞了,居然现在才意识到,女使官说的话,做的动作,包括眼神都有一中很微妙的意图……
莱芙想到这里这时候豁然开朗,她觉得只要向女使官问清楚,心里就不会这么乱了。
在和女使官一起,目送着玻莉斯公主公主坐上特尼王子派来接她的车马离开之后,莱芙便无声地跟在娜提雅维达身后回了房。
一关上房门,莱芙便迫不及待地问:“娜提雅维达大人,刚才为什么要对着我脱衣服呢?”
娜提雅维达原本正拿着水杯喝水,闻言几乎将口中的液体一口喷出来,手中的水杯也差点拿不稳了。在将水杯上安安稳稳地放到了桌上之后,娜提雅维达这才转过身来:“骑士小姐,我没有听清楚,您刚才问的是什么?”
“我问的是。”棕发骑士脸上早已褪去了刚才的羞涩与狼狈,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纯粹的疑惑和好奇而已,重复了一遍,“您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脱衣服呢?”
“因为……”因为想要和骑士小姐做一些因为目前的空间不允许所以必须需要拖延一会儿的事。
娜提雅维达环顾了四周之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对上莱芙严肃的目光,便也回以肃穆的表情:“我对提姆城湿热的气候的有些不适应,最近背上长了一片红疙瘩,很是难受,自己想要抓挠又害怕破皮,于是就想让骑士小姐帮我瞧一瞧严重成什么样子了。但是骑士小姐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似乎被我吓到了,我只是脱了一半衣服而已,你就……”
说着,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点疑惑,似乎她丝毫没有料到莱芙会那样的反应。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提姆城的天气的确与我之前去过的大多数地方都不同,希尔顿团长也正因为这天气糟糕呢,他的鼻子也很糟糕,到现在都没有好。”莱芙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解释还算说得通。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真是抱歉呢,娜提雅维达大人,我当时的确反应过度了。”
“也怪我,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和骑士小姐说清楚就突然有这么莽撞的、不符合淑女行为的举动。但是一想到身上的瑕疵就要被看到了,这实在是让人害羞,便没有好意思将这件事说出口……”女使官脸上严肃的表情不变,只是微微低下头,也做出害羞的样子,“我想问骑士小姐,现在可以帮我瞧上一瞧了吗?“
”当……当然可以了。”就在娜提雅维达将衣襟解开之后,她便凑上去,细细地检查女使官背部的伤口,努力去找那片传说中的小红疙瘩,但是入目的却只有大片白嫩的肌肤,“没有呢。”莱芙说着又检查一遍,“真的没有。”
非但没有小红疙瘩,而且娜提雅维达的皮肤极为光洁。照理说就算是再怎么小心,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难免会有一点磕磕碰碰的,总会留下一些伤痕,但是娜提雅维达大人的皮肤却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样,没有丝毫的瑕疵。
“这真是太好了。”女使官于是又一脸严肃地将衣服拉上了,“看来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已经全部愈合了。”
莱芙松了一口气,心道:要是上一次女使官脱衣服的时候,也是板着一张脸的话,她肯定不会胡思乱想的。
“骑士小姐那时候被我的身体吓成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很糟糕呢。“娜提雅维达突然说,“既然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么骑士小姐那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莱芙没有料到自己反而被女使官问倒了,身体一下子僵住,脑子疯狂地转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板着脸将现场准备好的瞎话说出来:“我的确早已注意到娜提雅维达大人,您身上的异样,就是红色的小点——我当时在想,您正是因为身上的红疙瘩才不肯与我同眠的吧。”
娜提雅维达闻言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递出一根杆子,骑士小姐居然这么快就身姿灵活地顺着杆攀了上来。真不知道该夸她配合得好,还是说骑士小姐实在是太狡猾了。
莱芙见娜提雅维达迟迟不回应,稍有几分心虚,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显现出来。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因为她只是将以知的信息拼凑在了一起,只是在因果关系上稍微加以组织而已。
“是的,我因为身上得了皮肤疾病,因而十分伤心。我以前并没有得过这样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终身难以消除的疤痕。您知道完美无瑕的肌肤对于女人下辈子的幸福是很重要的。”娜提雅维达分明知道骑士小姐正在撒谎,但是既然是自己找的理由也只能配合地说下去,“就是因为身上那些红疙瘩,我好几天都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来我料想得没有错。您之后非但不再与我同眠,也不肯与我交流了。您突然的转变让我非常担心。”莱芙捂住了胸口,半真半假地难过,“在您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情况下,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是的,我只顾自己难过了,倒是没有考虑骑士小姐的想法。”娜提雅维达道。
“好在您怎么快就痊愈了,我衷心地为您高兴。”莱芙诚恳地说,“若非如此,在这么美丽的肌肤上留下疤痕,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娜提雅维达与莱芙对视一眼,四只眼睛写满了无形的“合作愉快”。两人经过努力,危险地维持了体面。
“骑士小姐,这几日您似乎睡得特别安稳。”娜提雅维达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黯然,向窗边走了几步,手扶在沙发背上说,“这几日我才发现,没有我的打扰,骑士小姐会休息得更好。而我之前却因为自己胆小的缘故,自私地要求留在骑士小姐身边。”
“善良的骑士小姐一定是为难了,才答应了我如此不恰当的请求。我非但没有什么好回报骑士小姐的,反而还让骑士小姐无端地因为我的不幸而痛苦担忧……虽然我一开始与骑士小姐分开睡,仅仅是因为担心身上的红疙瘩会传染给骑士小姐而已,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及时做出适当的解释的。我真是太不应该了,以后也不敢再继续奢求继续在骑士小姐怀中。这一切都是我自食恶果……”
“不,”莱芙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莱芙其实还想解释说,其实抱着……被娜提雅维达大人抱着睡觉的时候数上十几只小羊就可以入睡了,但是分开睡之后需要数上几百只小羊才能睡着。这足以证明女使官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睡眠。但是莱芙又觉得这样的说辞还是有些奇怪的,于是犹豫着没说。
“骑士小姐您不用安慰我的,这是我应该为自己的自私受到的惩罚。”娜提雅维达捂住了胸口,此刻眼中闪烁,滚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但是她却像是害怕被莱芙看到一样,很快将脸侧了过去。
莱芙只能看到那滴珍珠似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消失在地毯里。接着是一刻又一刻的泪珠,每一颗泪珠落下,莱芙心里就要揪上一下。
娜提雅维达哽咽着说道:“就让我继续孤枕而眠,每一晚都因为恐惧和自责而难以入睡,睡着之后便全是噩梦。那些在您宽阔的臂膀中入睡的日子,我是睡得多么安稳。但是我,让骑士小姐伤心难过的我,已经没有安睡的资格了……”
莱芙低头,看了看自己宽阔的臂膀。
娜提雅维达用充满暗示的眼神看了莱芙一眼,就后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便索性抬起了袖子。白色的袖袍子遮挡住了美丽的面庞,从中发出了“嘤嘤嘤”的哭泣声。
莱芙不忍心地走过去,扶住了女使官的手。
女使官一边“嘤嘤”哭泣着,一边顺势倒在了莱芙的怀中,下巴正隔在棕发骑士宽阔的肩膀上,然后继续小声地抽泣着。
莱芙本想说一句安慰的话,结果一开口就是“其实我也非常喜欢与娜提雅维达大人共眠……”话音未落,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句话意思倒是没有错,但是在经过了这几日提心吊胆之后,她似乎从中体会到一丝她不想要传达的暗示。
棕发骑士正想要解释什么,天上突然一阵道电光闪过,将她的话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
女使官听到了雷声,身子更软地往莱芙怀中缩了一缩。莱芙也挺直了肩膀,将娜提雅维达抱得更紧。
倾盆大雨在雷声之后突然落下,狂风野蛮地吹打着窗户,雨丝从没有完全紧闭的窗口漏了一丝进来,凉凉地洒到了两个相拥站在窗口的人身上。
突然,棕发骑士与女使官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彼此。女使官一下子止住了哭声,看向了窗外;莱芙也无暇去注意到女使官脸上根本没有丝毫泪痕在,也只是望向突然而来的暴雨。
两人心里都很不安。
娜提雅维达回忆着拜帖上的内容:“特尼王子与玻莉斯相约去登山观景,还安排了骑马、夜猎的活动……”
“我记得您说过。玻莉斯公主小时候出意外的那一天,正好也下着暴雨打着雷。若不是特尼王子将她救了回去,也许就没有命在了。”莱芙本来还想着在第一次见到玻莉斯公主的那一天也下着暴雨,那或许这样的天气也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出意外,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便有些担心而已。但是在看到了娜提雅维达担忧的脸时,心脏蓦地一沉。
那个时候毕竟有女使官在小公主身边,她会有什么解决之法也说不定。但是这一回,玻莉斯公主身边只是一群陌生人,若是显露出异状的话,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娜提雅维达焦虑地握紧了袖口:“我实在很是担心……”
莱芙本以为娜提雅维达想要说她担心玻莉斯公主,但是没有想到,娜提雅维达接着说道,“……可怜的特尼王子会遭遇什么。”
※※※※※※※※※※※※※※※※※※※※
玻:人设将崩……嘤嘤嘤
龙:嘤嘤嘤
肝:???
——
一身flag·四:想参加日万活动,甚至想拿日一个月万的全勤。(虽然上个月一号我也是这么想的),要对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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