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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十二微微一愣,疑惑道:“莫非......算计宁钰的那个王八蛋,不是陈子期?”
王八蛋?这话说的......
白若尘呼吸一窒,沉默片刻,斩钉截铁道:“不,就是他,这厮焉坏!”
司十二狐疑的盯了会儿面前的玉扇少年,挠了挠脸,大咧咧一摆手,满不在乎道:“不管了!对了尘哥,我要去剑阁,我要去看江湖,我还要见一见那文武双绝的天机榜首宁钰!”
“你见他干啥玩意儿!”白若尘心底有些郁闷,摊手道:“这天机榜三、四,天天围着你转悠,还嫌不够,偏偏要去见那什么狗屁榜首?”
司十二看出了自家哥哥心底带了些醋味,心底好笑,忙搂着他的手,轻轻晃悠,撒娇道:“够够够,够啦!我......不就是想去见识一下,那整日在江湖上搅起风云动荡的人物,长什么模样吗?尘哥你见过宁钰吗,跟我讲讲呗。”
“一个鼻子俩眼睛,不缺手脚,那模样跟我比,哼哼,差远了!”白若尘没好气道。
“嘿嘿,”司十二眼里满是狡黠笑意,又问道:“尘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剑阁多热闹啊。”
她啊,还是想去剑阁。
白若尘沉吟了一会儿,指了指面前的小姑娘,眯眼笑道:“不是我要去哪儿,是我们。我在剑阁惹了个仇人,得赶紧跑路避祸,此行啊,咱们要去凤阳城。”
司十二忙松开手,大惊失色,“我可不去凤阳,那是北沧国都城!离蜀郡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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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离凤阳,足足数万里之遥。
若是依着镖局的行路速度,少说也得半年左右。
白若尘轻咳一声,蛊惑道:“小妹不是想去看看江湖吗,咱们一路北上,又有这么多一品高手护卫在旁侧,在整个天下都能横着走,让你好好见识一番。至于那天机榜首宁钰,他啊,丑了吧唧,又肥又胖,贪财好色,不见也罢!”
“这......”
此言一出,司十二着实心里有些痒,以往两位哥哥从来不让她入江湖,此次前来蜀郡,还是偷摸跑出来的,要见宁钰,也是听多了此人的传说,心有好奇罢了。
如今一听啊,又胖又丑还贪财好色,这再一想,不见也罢。
方才,白若尘又说带她横行江湖,着实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见忽悠的差不多了,白若尘赶忙趁热打铁,循循善诱,轻笑道:“司女侠,你是要去见那丑了吧唧的宁钰,还是要仗剑留名,风流江湖,震动天下?”
一声柔柔的‘司女侠’让司十二心头荡漾,脸上挤出了花儿,眼睛一亮,当即便应承下来,“成,我跟你去凤阳!”
被绑成麻花丢在镖车上的郝剑耳朵微动,借着剑意听闻到车厢里的动静,不屑嗤笑一声,“女侠?狗屁女侠!”
区区一个小竹竿,当真是笑煞旁人。
半炷香后。
司十二笑吟吟走出车厢,来到镖车旁侧,目光紧紧盯着郝剑,打量了老半天。
郝剑被看的有些发毛,不耐烦道:“滚蛋,小心我一剑砍了你!”
司十二不怒反喜,将郝剑腰间的长剑劈手夺下,藏在身后,“方才你欺辱我,这剑啊......我替你拿着!”
郝剑愣了一会儿,心头暴怒,“你敢摸我剑,当真是不想活了!”
说话间,一缕剑意已然凝聚身前,蓄势待发,顷刻间便能将这小娘们儿一剑穿胸。
周旁七八名侍卫,心中微凛,尽皆侧目,却见白若尘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在意。
司十二感受到锋寒剑意,心底有些惧怕,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尘哥说了,你是天底下数得过来的厉害剑修,要让你教我剑术。”
天底下数得过来的厉害剑修?
郝剑一听这话,心头的暴怒尽消,甚至还带着一丝窃喜,面色傲然道:
“哼,还算是他白若尘有那么几分眼光。我郝剑悟剑二十余年,方有今日成就,虽不敢妄称剑道大成,却也不弱于人!”
字里行间充斥着一股子刚正不屈的浩然正气。
司十二一看有戏,眉弯成了半月,撅着小嘴道:“那你教我!”
“你?毫无剑道天赋不说,一副柔弱模样,怎会吃得了剑道之苦!”郝剑斜睨了眼小姑娘,又扫了眼不远处七八个侧目的一品侍卫,冷声道:
“我辈剑修,无惧生死,傲骨铮铮!怎会屈于你等威逼利诱之下?”
司十二银牙咬紧,向前踏出一步,拔高声调,“你教不教!”
郝剑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郝剑,宁死!也不教你这小破竹竿什么剑术!”
半个时辰后。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剑再举高点儿!”
“下沉!腿,腿下沉!不是屁股!小竹竿,你咋能这么笨啊!还能不能行?”
“对对......向前慢慢挥出,记得不能用太大力道。”
“先歇一会儿,听我与你细讲......初入剑道之时,需谨记,剑乃灵动之物,你方才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也是初学者的通病,练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唉!以往教剑阁弟子时如游龙入水,哪有像教你这般费力!”
“咦......你这小竹竿,持剑姿势越发熟络了,出剑也快了些,感受剑刃,将它当做你的手臂。”
“不错啊!还挺有悟性,可以可以......”
另一边。
白若尘与七八个侍卫聚在一块儿,饶有兴趣的瞧着郝剑谆谆教导司十二,看的津津有味。
刀疤脸马夫指了指郝剑,叹服不已,大为感慨道:“剑修,果然都是些傲骨铮铮之辈啊!”
“是啊是啊,”身侧有几名杵刀而立的侍卫耸肩摇头,笑道:“我等确实差其远矣!”
白若尘手里捏着几枚瓜子,看了一会儿,颔首道:“此人不仅剑道天赋极强,教起人来,也还像模像样的,确实也是天底下少见的剑修。郝剑,果然大才!”
周旁几名护卫嘿嘿一笑,其中一人拱手问道:“主子,那待会儿,还用将这厮绑起来扔镖车上吗?”
白若尘沉吟片刻,将手里的瓜子壳随手一丢,搓了搓手,洒然一笑,欣然道:“罢了,不绑了。再绑下去的话,小妹估摸着要找我算账了。”
“哈哈......”
周旁众人心头一乐,拍手大笑,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做下人的,竟然嘲弄主子,这在哪一块儿势力,都是大忌。
但在西荆楼,主子与下人,皆为兄弟,同寝同食,共饮烈酒,满满的江湖气。
因此,即便司涯与白若尘道路不同,下人们也从未真正想过要站在谁的身边,去反对另一个人。
这左边右边,那可都是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