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板经过多年海水腐蚀,已经不勘重负,吴邪八十公斤的体重压上,马上发出一声咯吱,似乎就要断裂,但是吴邪也顾不了这么多,忙去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吴邪问秦霄:“小秦,她怎么样了?”
小秦摇摇头说:“不太清楚,我一上船就看到她被那鬼手拖着。”
阿宁半个身子已经被拖入黑洞洞的船仓,吴邪一看急了,他身上一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二没有利器在手,一旦被拖进去,生死真的很难料。
秦霄像是看出吴邪的担心,腾出一只手把自己的枪递了过去说:“吴哥,这枪你拿着吧!我练过。”
吴邪一听,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说:“那谢谢了。”
吴邪一个打滚翻过去,抓住阿宁的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扯了几下,发现阿宁的纹丝不动,而且她身上穿的是紧身的潜水衣服,不仅没有可以拉的地方,沾上海水还滑得要命,力气只能用上百分之八十。
吴邪一看这样下去,阿宁肯定完蛋,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急起来,就扑到阿宁身上的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腰。秦霄条件反射松开拉着阿宁的手,由于惯性倒退了几步。
没想到秦霄一退开,吴邪刚压上去,嘎嘣一声整个就塌了,几秒的工夫,吴邪就随着大量腐朽潮湿的木片一起掉进了船仓里,幸好那船底还结实,不然两人就直接掉海里去了。
吴邪只听见上方秦霄焦急的声音:“吴哥,你没事吧!”
吴邪心想:这一下摔得够戗,吴邪晃晃悠悠坐起来,朝上喊:“没事!”心里不由苦笑,刚才是拼命不想进船仓,现在反倒进来的这么爽快,这个时候,就听见阿宁在下面叫:“快走开,你压死我了!”
吴邪发现自己正坐在她屁股上,忙让开,心说:这可好,以前看偶像剧,都是女的坐男人身上,现在反而倒过来了。阿宁吃力地撑着腰坐起来,肩膀上的手已经不见了,吴邪一惊,忙问:“那两只鬼手跑哪里去了”
阿宁一摸肩膀,惊讶道:“我也不知道,一掉到这船上来我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你没看见吗”
吴邪摇摇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情况太混乱,我也没注意,不过那两只手能拖着个大活人走,肯定不是幻觉,是实在的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掉,肯定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撞掉了,你看看你身下有没有。”这话一出,阿宁吓得脸色一白,忙抬起屁股看。可惜身子下面除了木片什么都没有,吴邪说:“可能掉下来的时候被扯掉了,它还抓着那仓口的台阶,你这么突然往下一掉,它来不及撒手,可能还留在上面。”
阿宁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说:“也不知道它把我拉过来是什么企图,我看我还是要多加小心。”
吴邪一拍大腿说:“坏了,小秦还在上面。”吴邪连忙朝上喊:“小秦,你没事吧!”
无人回应,吴邪有些慌了。阿宁拍了拍吴邪肩膀说:“他一定没事的,我们应该找到上去的出口,谁知道这船什么时候会塌?”吴邪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各自查看了一下四周,因为那甲板上破了一个大洞,所以照得还算通透,这船仓的内壁上也有厚厚的白色海锈,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盖在里面,他们剥开一些,可以看到一些一般航行用的物品,不过基本上都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个形状。
看这船仓的规模结构,应该是七八十年代比较中型的渔船,铁皮的船身,仓室空间很大,中间由木板隔着,应该分成了船员的休息室,船老大的房间,货物仓,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货物仓里,不过看剥出来的东西,这艘船肯定不是在载货途中沉没的。这船的龙骨应该还没有被完全腐蚀,所以还有一定的续航能力,不然在这么大的浪中,早就被冲得解体了。
阿宁看得直摇头,说:“我其实也算是个很了解船的,但是这船的情况太不符合情理了——这么厚的海锈,照理说在海底最起码也该有个十几年了。”
吴邪问:“有没有可能是大的风暴把它从海底卷上来了。”
阿宁回答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少,几十年的沉船,早就应该深深埋在海沙里,就算你用起重机去吊,也很难吊起来,而且它的船身很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扯散架掉。”
阿宁说的吴邪也想到,但是吴邪还有一点想不通,这船既然当初沉了下去,现在怎么还能浮在水上就算有人把它捞了上来,它的船体上肯定还有当时遇险的时候留下的破洞,难道这洞还能自己补上不成
吴邪看这里也瞧不出什么名堂,那两只手也不见了踪影,稍微放下心来,拍了拍身上的木片站起来,招呼那个女的往仓里面走走。那两个仓之间都是用木板隔着,现在基本上已经烂的千疮百孔,吴邪想直接把板子踢掉,阿宁的阻止吴邪说:“这木板上面贴着甲板,你再用力,恐怕整个甲板都要掉下来。”吴邪点了点头,看那木隔板子上还正儿八经地装了一扇门,吴邪试着一拉,那把手就和半块门板一起被拔了出来。吴邪看看那个女的,说:“这不是和拆整块板子差不多”
阿宁不理吴邪,往那黑漆漆的大门洞里看了一眼,吴邪对她说:“里面光线不够,如果要进去,还是直接再在甲板上开个天窗借点光好,免得进去了,又被什么东西搭上。”
吴邪知道这句话说了肯定有用,果然阿宁一犹豫,吴邪暗笑一声,上前掰了几下,就几乎把整块板子掰了下来,这里面的仓室有一块大的床板架子,是铁做的,所以还在,床板已经烂光了,看陈设应该是那些船工待的地方,我看到这个仓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铁橱,还关得很好,上前去拉了一下,比较松动。
吴邪开始到处翻找,吴邪没指望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直到吴邪打开那个铁橱,他不由吃了一惊,里面竟然有一只老旧的防水袋,吴邪打开袋子,里面掉出一本已经几乎要散架的笔记,吴邪一看,封面上写了几个字:西沙碗礁考古记录。
吴邪翻开扉页,上面很娟秀的几个字——1984年7月,吴三省赠陈文锦
看到这几个字,吴邪几乎惊讶得要晕厥过去他心想:吴三省和陈文锦,这不是三叔和文锦的全名吗难道这笔记本,是他们当年留下来的但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鬼船上出现呢如果说这鬼船沉没之前,船碰巧也有两个人,一个人叫吴三省,一个叫陈文锦,这两个人又碰巧也是做考古工作的,又碰巧也到西沙碗礁来考古,这样的巧合发生的几率,恐怕够我中好几个五百万了。这本笔记本没有别的解释,毫无疑问应该是三叔他们留下的东西,而且,看上面的署名,这本笔记本应该是三叔当年送给文锦,而文锦则用它来作为记录碗礁考古日常进度的日志,笔记本的主人,应该就是文锦。那这艘鬼船,又和三叔他们当年的考古活动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当时没有按时回来的那只中型渔船。
吴邪稍微思考片刻,不由就觉得无数问号涌现到他的大脑里,开始觉得头痛欲裂起来。
吴邪本来想先把这个东西藏起来,等到没人的时候再看,但是心里强烈的好奇心实在无法忍受,想着反正那女人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也不避忌她,直接就翻看起来。
吴邪粗粗看了一遍,吴邪认为里面应该还有很多有用但不关键的记录,现在没有必要看得这么仔细。吴邪就将它收好放回防水袋里,回头看阿宁的反应。谁知道阿宁好像根本没注意吴邪,只是拼命地在剥船长室那块隔板上的海锈。
阿宁动作很迅速,简直不像是在剥而是在砸,那半块板子已经被她清理了出来,吴邪已经看到那些海锈里面包的竟然是钢。阿宁一路剥下去,一直到船身和隔板的连接处,吴邪发现这块隔板四周是和船身焊在一起的,似乎非常结实,而且那上面的门也是钢的,上面有一个汽车方向盘一样的旋转密封锁。
阿宁一边剥还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好像是在说:“不要怕,不要怕,我马上放你出来。”
吴邪听到这话有点不对劲,才发现她有点不正常,只见她利索地把那钢门边上的海锈都清理掉,吴邪一看,那门与框之间,还有一层橡胶。这里面的仓,似乎是密封的。阿宁清理完这些以后,就凭命地去转那个旋转密封锁,可是她力气远远不够,这个锁本身就非常沉重,加上里面全是海锈,不是那些力气极大的水手,根本打不开。她用力转了几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吴邪心里觉得有点不妥,对她说:“里面的东西可能没浸过水,我们还是不把他打开为好,万一里面有个什么怪物,我们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肯定得交代在这里。”
阿宁根本不理吴邪,还是拼命的去转,吴邪摇摇头,心想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吴邪对她完全失去了好感。
接下来的几分钟,吴邪双手叉腰,看她在那里白费力气,心里觉得也比较解气。这时,阿宁转过身子看着吴邪,吴邪以为她开窍了,谁知道她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人往后仰去,头发里闪电般伸出两只枯手,抓住那旋转密封锁就开始发力,那怪手力气极大,吴邪马上听到了里面海锈碎裂的声音。
吴邪吓得头皮发麻,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他马上举起手里的枪,这种景象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吴邪心想:难怪那怪手不见了,原来藏到她头发里去了,那刚才和我说话到底是鬼还是人。
这时候那旋转密封锁就已经松动了,阿宁连转几圈,正准备把那钢门拉开,里面突然一声巨响,从门里冲出大量的水,那门就直接被水撞了开来,一下撞在阿宁后背上,竟然把她撞得飞起来,一下把吴邪扑倒在地上,吴邪知道大事不妙,刚想把她推开逃命,那海水就扑头冲了过来,直接把他们两个冲出去五六丈。吴邪勉力抬起头,正看见一张长满鳞片的巨脸,从那门后面探出来,直直盯着吴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