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旁边有两道缱绻的影子在灯火里暧昧,静谧的客厅里能听见丝丝入扣的声音,缠绵悱恻。
文诗月勾着李且的后颈,指尖扣在他颈椎骨上,像是跌进水里无法振动翅膀的蝴蝶,还偏偏被一团烈火团团围住。
快要湮灭在这片水深火热里,逃不掉,也不太想逃。
她仰着头,唇舌被咬的发麻发烫。
男人伏在她身上,呼吸急促。带着难以抑制的喘息,滚烫的唇慢慢向下。
埋在她的脖颈间,一寸一寸地占领。
最终,落在她的锁骨上,轻咬慢吮。
文诗月被抚的心跳紊乱,呼吸不畅。
眼眸里碎着泪光,眼眶红润,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口中溢出,乱人心志。
李且重新吻上文诗月的唇瓣,像是要占地为王一般异常激烈。
湿漉的唇舌攀爬缠绕,野火早已燎原,仿佛不烧到彼岸誓不罢休一般。
良久,李且倏然停止了所有激烈的动作,将吻变得温柔而痴缠,轻缓的舔舐着姑娘娇艳的唇瓣。
他深深地呼吸着,滚烫的气息打在文诗月的脸上。
文诗月睁开眼对上男人的双眸。看见他眉眼间染满了失控的欲色,看到他淡红的薄唇色彩极为潋滟勾人。
而他却也还不忘帮她把掀上去的衣摆归于原位。
李且起身,拉文诗月起来相对而坐。
他俯身啄了下她的唇,音色沉哑的厉害:“晚了,快去睡。”
文诗月点点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有些欲盖弥彰的视觉冲击。
李且意识到文诗月往哪儿看,觉得这姑娘吧你说她容易害羞,有时候这胆子又挺肥。
这可不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盯裆猫了。
就是被她这么一看,他本就还没下去的火又要窜上来了。
“还不困是吧。”李且作势要脱衣服,揪着衣摆往上拎,露出一小片块状腹肌,“来,咱们继续。”
“困了困了。”文诗月红着脸挪开眼,跟个兔子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跑。
“穿鞋。”李且见她光着脚,起身拎着拖鞋追了过去。
在主卧门口把拖鞋穿上,李且顺道提醒她:“别再出来了。”
“嗯?”
“我怕我兽/性大发。”
卧室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文诗月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卫手间传来的水声,脸好像更烫了。
她转身也进了卧室里自带的卫生间,在洗漱镜前看到自己像是擦多了腮红的脸,一路染到了耳朵。
莹白的镜前灯打在她身上,脖子上的红痕明显。再往下,锁骨上红色的斑驳更显妖艳。
她摸着依旧发烫的红唇,有些肿,舌头也还发着麻了。
想到在沙发上的情动,他逐渐苏醒地抵着她,他克制着自己没再继续下去,还有外面的水声。
文诗月抿唇笑着,打开水龙头,双手拢着水拍拍脸,也给自己降了降温。
……
时间轮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十二月底。
临近跨年,李且忙,文诗月也忙。
跨年夜这天两个都在工作的人倒是在中心广场相逢了,只不过各司其职也没办法在一起说上几句话。
人山人海的广场里,他们只能隔空遥遥相望,却也羡煞了一群人。
跨年倒计时,正面塔楼变化着色彩,显示着数字。
各色灯光大亮,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期望的喜气洋洋。
文诗月也在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里,跟着人群默默地倒数。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牵了起来,顺着指缝滑进去,紧紧扣住。
熟悉的味道和温暖的触感叫她的慌乱一闪而过。
文诗月扭头看去,对上了穿着特警服挺拔英武的李且那笑意浓浓的深邃眼眸,她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一刻她倏然想到了09年的那天晚上是她最绝望了一晚,而那晚也是这个人陪伴着她走了那段最艰难的路。
时隔十年,他重新来到了她身边,以爱之名,将会陪伴她跨过今后的每一年。
文诗月望向被城市灯火点亮的夜空。
爸爸你看,我爱的人跟你一样保护着人民,而他也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彼时耳边是整齐划一的:“10、9、8、7……5、4、3、2、1”
烟花在最后一秒腾空炸开,所有人都在欢呼,拥抱,拥吻中高喊着新年快乐。
烟花绽放,绚烂夺目,点亮每一张笑脸。
文诗月仰头看向李且,李且垂眸看向文诗月。
他们在万人空巷里互相朝对方道了声:“新年快乐。”
从他们身后看去,周围的人们欢呼雀跃。
而他俩却立于原地深情凝视,摒弃周遭的一切。
头顶正上方烟花四散,火光盈天,而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
宛若一副精美画作。于千百人作配,于锦绣璀璨的背景下,勾勒男女主角的温情时刻。
……
元旦,文诗月有一天假,外面天儿太冷,她懒得出门。刚好在家里把卫生打扫了,衣服洗了。
她碰倒了东西去捡,却在洗衣机后面捡到了一个药瓶子。里面只剩一颗药,她看着这颗药,其实不算太陌生。
当年王晚晴吃过,她也吃过,治疗长期失眠的。
文诗月搬过来这段时间,李且虽然在家的时间很少,但他在家里睡的晚上她也发现过两三次他半夜开关门的动静。
她还以为他睡不惯次卧,有问过他。
结果人云淡风气地说是有点儿认床,紧接着开始调戏她。
往前,他去南兴接她那次,凌晨到了她家楼下,早上不到六点就秒回她微信。到底是睡醒了还是根本就没怎么睡,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往前回忆,文诗月记得在勐镇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还觉得他是猫头鹰,后来知道他卧底暗中保护人,是特地不睡觉来着。
文诗月看着手里的药瓶,所以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李且可能有心结,所以得靠药物入睡。
她也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跟她曾经吃的成分一样,得去找找苏木。
苏木今天不忙,文诗月把药给他,他让文诗月等等她,他找了人去检验。
然后顺便买了两杯咖啡过来。
两人一人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楼下花坛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医护和病人擦肩而过,又擦肩而过。
“你跟我说实话,药是谁的?”苏木问。
文诗月捧着咖啡,冰凉的手得到了温暖,她一开始跟苏木说是朋友的,没有说是谁。
“不说了是朋友。”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苏木哼笑一声:“文诗月,我打小看你长大,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拉屎拉尿。”
文诗月:“……”
苏木看向文诗月,一本正经地问:“到底是谁?”
“李且。”文诗月扭头瞅着苏木,“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吃的,我在他家里无意间发现的。”
文诗月搬去李且那儿住苏木知道,所以也不意外,只不过他意外的是这药是李且的。
看他正常的比正常人还正常,不像有什么心理病的样子。
文诗月继续把自己的怀疑告诉苏木,苏木说等检验报告出来再说。
苏木送过去的加急,傍晚检验报告出来了,确实是治疗失眠的药,而且计量不小。
“李且之前做过身体检查,他的身体机能没问题,这是心理问题。”苏木递给了文诗月一张名片,“有需要让李且去找他,他在这方面是权威。你是李且的女朋友,有些话他可能不愿意跟我说,或许会愿意跟你说。但你也别追问,提一下看他的反应,循序渐进。虽然应该不严重,多看一个医生多些建议,这药总的来说还是少吃为妙。反正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文诗月接过名片收好,点点头:“谢谢你表哥。”
“我之前呢总觉得你这丫头运气好,怎么就让李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能栽你手里。”苏木笑看着文诗月,“现在,我觉得是他运气好,我表妹啊值得。”
文诗月难得被苏木这么直接表扬,还有点儿不习惯。
不过须臾,她神色一顿,看向苏木:“表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运气好,你值得啊。”
“上一句。”文诗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她没听错,她应该没听错。
“什么?”
“你说李且以前……”
苏木一回忆,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李且既然敢直言不讳地跟他说,也就根本不担心文诗月会知道。
话已经说出口,就让这丫头知道她男朋友到底有多喜欢她,让她好好去珍惜他们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
文诗月到了特警队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漆黑。
门卫岗哨的莹莹灯光将她的脸照亮,鼻子冻得通红,眼尾也泛着红。
深冬的夜风都是冰凉刺骨的,远山呼啸,如狼嚎似鬼魅。
文诗月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的心很热,斑斓滚烫。
苏木的声音还犹言在耳:“李且高中的时候对你有过好感,可是那时候你不太喜欢他。所以,也就那么过去了,我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会……”
后面的话文诗月仿若失了聪,她只记得那句“李且高中的时候对你有过好感,可是那时候你不太喜欢他”。
可是不是的。
是她为了掩饰自己喜欢他的事实,装作不在意的冷漠,装的让他以为她不喜欢他。
原来是因为她自己活生生地将这份喜欢扼杀。
原来他拒绝的每一个人真的是因为她。
原来他对她一直挺好不是因为苏木的关系,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她。
原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却因为她笨,自以为那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不是她的念念不忘有了回响,而是当年她喜欢的少年其实也喜欢着她。
原来,她摸着手腕上的表,李且送她这块表的真正含义是这个。
经过这么长时间。
原来是十年。
文诗月此时的脑子还是很乱。
难怪勐镇重逢后,他知道她一直在渝江说过可惜。难怪渝江再见后他对她是那么的主动。难怪他总是说她以前对他冷淡,说她没良心。
那是因为,这份感情在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如果,他们没有在勐镇重逢呢,更没有在渝江再见呢。
那怎么还会有今天,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只会是两条相交线,然后在年少时相交却生生错过,而后便渐行渐远,永不相见。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无比难受,却又更万分庆幸。
庆幸他们在十年后抓住了彼此,将十年前的遗憾失而复得。
是真正的,失而复得。
李且一出来,文诗月就不管不顾地朝他跑去,闯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似的。
李且抱着文诗月,还回头看了眼岗哨,随即低头温柔地问:“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文诗月哽了哽喉咙,抬起头看向李且,一双杏眸里情绪很复杂,包罗万象却又格外明亮。
“就是。”文诗月醒了醒鼻子,“有点儿想你。”
除了跨年夜那晚,算算时间两人确实也有快半个月没见了,李且确实也很想这姑娘。
只不过,这刚才突然打个电话说人在门口,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我也想你。”李且揉了揉文诗月的后脑勺,耐着性子问,“所以到底什么事?”
文诗月仰头看向李且,弯唇笑了,酒窝若隐若现:“你是不是晚上睡不着要吃药?”
“你怎么知道?”李且明显有些诧异。
“我看到了药瓶子。”文诗月照实说。
“就是失眠,不严重,我尽量在控制吃药。”李且安抚道,“你想啊,严重的话,警队肯定是不能留我的。”
说着,他伸手捋了捋文诗月被风吹乱的头发:“因为这个才来的?”
“嗯。”
“你这小傻子。”李且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的,却又笑的无奈,“我一会儿请个假送你回去,先跟我进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我不放心。”
“那好吧。”
“吃了没?”
“还没。”
“走,吃饭去。”
“……”
李且带着文诗月去到门口登记,然后领着人走了进去。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逶迤在地,拉的绵长,却格外般配。
寒风簌簌,树影在灯下摇曳,散落在两人身上。
基地内行走,他们没有牵手。彼此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像极了曾经并肩而行过的少年少女。
“李且。”
“嗯?”
文诗月抬头望向他:“对不起。”
李且笑着对上文诗月的眼睛,神色宠溺:“你这么关心我,我开心还来不及,说什么对不起。”
文诗月看着李且点点头,笑而不语。
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喜欢你。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还是无法告诉你我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在争取收尾,但是该写的都会写到,该有的也都会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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