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厉实在憋闷的紧。
阿芙在府里事事都要说了算,更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侍女碰到宇文厉的哪怕一个衣服角。短短的几天之内,阿芙已经砍掉了好几个侍女的手。
宇文厉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残暴的女子。
宇文鸠倒是懂得他的心思,颇为同情地请了宇文厉进府喝酒。宇文厉也不客气,两人一面喝酒一面聊天,俱都喝得晕乎乎的。
宇文厉酒量要比宇文鸠好得多。虽是喝多了,仍然笑道:“不来还不知道皇弟这里竟然有这样上好的酒。不知有没有佳人呢?”
宇文鸠晕乎乎地笑:“什么、什么佳人?佳人都是皇兄的,随便拿去。随便拿!”
宇文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宇文鸠说得轻松,要是让阿芙知道了这件事,又是一场府里的腥风血雨。
正说着,却有一个小厮匆匆来耳语道:“三皇子殿下,苏瑾在外面求见呢。”
宇文鸠喝的有些神智不清,听见这名字眼中却闪过一丝光亮来:“来、来干什么?”
“不知。”
“叫、叫进来问问看!”宇文鸠哈哈笑道,“两日不见,甚是想念!”
那小厮朝着外面招了招手,苏瑾便走了进来。他没见过眼前的宇文厉,只何况宇文家的几个皇子长相都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只是对着宇文鸠行礼道:“三皇子,我想去您的书房里借几本书来。”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书房毕竟是宇文鸠放着不少机密文件的地方,苏瑾又不是什么和宇文鸠极其亲密的人,看管书房的小厮少不得要让他来问问宇文鸠的意思。
宇文厉却微微的皱起眉来。
他耳目聪明,自然能够听得到那小厮和宇文鸠都说了什么。只是他本以为那苏瑾是个钟爱三皇子的女子,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可谁知竟进来一个眉清眼秀的男子,看着五官轮廓不知怎地便有些眼熟。
宇文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好像和不知什么人颇为相像,只是说话语气低微,一看就不是什么贵人。
宇文鸠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去罢。”
倒也没多问难那苏瑾。苏瑾深深看了宇文鸠一眼,低声道:“三皇子要保重身体。”
宇文鸠似乎根本没听见这句话,仍然在拿着杯子倒酒。
宇文鸠皱了皱眉,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过往一般。看着那苏瑾出了门,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三皇弟,那刚刚进来的人不知是谁?”
宇文鸠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道:“谁?刚刚那个戏子么?是我养的戏子,嘿嘿。是我的戏子~”
宇文厉有些疑惑地道:“可我看他有些眼熟。”
宇文鸠虽是酒醉,但作为一个皇子还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并且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下意识地将苏瑾的事情保密了起来:“只是一个戏子罢了,有什么眼熟不眼熟?可能是在皇兄府上唱过戏罢了。来,喝酒,喝酒!”
宇文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跟着宇文鸠一起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回到府中,宇文厉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了人来,道:“三皇子府上有一个叫苏瑾的戏子。我看他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皇兄的嘴巴又紧的很,你去给我查清楚。”
那人是有名的包打听。闻言只笑道:“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
太子终于要成亲了。
就连一向在宋府不出门的二姨娘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笑着问道:“老爷,你说这事倒是奇怪。怎么先成亲的反而是二皇子,后成亲的才是太子?莫非皇上更加属意的是二皇子不成?”
宋进贤不禁闻言皱了皱眉,呵斥道:“你晓得什么。若是皇上没了,国丧三个月不说,皇子们也得守孝三年,皇子们眼见老大不小了,哪里还能守得了三年?当然是趁着现在赶紧娶亲就是了。”
二姨娘点了点头,又听见宋进贤淡淡的说道:“何况阿芙公主求婚在前,太子总不能娶了阿芙吧?二皇子先成亲倒也是最好的选择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二姨娘本想和宋进贤好好说说话,没想到宋进贤不但不和自己好好说,反而将她呵斥了一顿,不禁有些委屈地道:“这些事情我们妇人怎么会晓得?自然是老爷说了方才知道一些,老爷怎么能生妾的气呢?”
宋进贤不禁叹了口气。
有时候妻和妾,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妾虽然好玩,但也只是调味品罢了,府里关键的事情还是要指望着妻子才行。等再过两年,还是要续弦。
且不说宋进贤在这里心塞,皇后已经将干女儿欢天喜地地嫁了过来。见过太子成亲的人无一不咂舌,这排场竟然比之前西潘国的阿芙公主的排场更大一些,也不知里面坐着的是何等美貌的女子?
太子欣然接受着各个大臣的啧啧称赞,坐在高头大马上和众人高声谈笑着。太子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的,父皇根本不肯来看他成亲,母后也只是象征性地送了些名贵的东西。何况这盖头下的女人也不是他自己真心喜爱的,这样想来遗憾倒也不少。
“小姐,马上就要到了。”轿子一边一直守着的一个丫鬟低声地说。
“嗯。”不见丝毫慌乱,那女子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这场景她已经在脑中过了无数次,不可能会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坐垫下放了几个圆圆的小饼,是皇后特意吩咐了准备的。她拿起一个放进口中,精致的妆容不见一丝一毫错乱。
锣鼓叮咚叮咚地响着,就连皇宫里面也是一片喜庆。宇文浩南躺在床上,脸色极是不好看,微微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将太子妃接走了。”一直在外面看着的周通进来,低声说道。
宇文浩南方才“嗯”了一声,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下皇后应该如意了。”
周通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这两人大半生都是在争吵和互相敌视中度过,只得干咳了一声道:“太子殿下走之前还在殿前给您磕头了呢。”
见宇文浩南默不作声,周通在心中为太子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
宇文厉派去的那探子已经回来了,恭敬地对着他汇报道:“那人叫苏瑾,的确是个戏子,不过……”
“有什么古怪之处?”宇文厉问道。
“他是一年多之前在三皇子的府里唱过戏,之后戏班子便离开了,但是苏瑾这个人却一直在府里不曾离开过了。太子也曾经见过这个人,性格桀骜,拒绝给太子下跪,被狠狠地惩罚了一通,现在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
“顶撞了太子竟然还能活下来,这苏瑾不简单。”宇文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着圆圈,又问道:“身世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查出来。”那人诚实地说,“好像从小就没了父母,被戏班子收养,一直到去年。”
宇文厉怔了怔,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一张画来,不由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他当场呆滞在那里。
“那个苏瑾,年龄多大了?”
宇文厉的声音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微微颤抖,那探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回道:“不到二十。”
“不对,不对,年龄不对。”宇文厉摇了摇头,却站起来走到窗边:“难道真的不是?但是太像了!”
“年龄是可以假造的。”那探子探究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不知您是否要找什么人》属下再去打听打听。”
宇文厉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亮得吓人:“不必再去了,免得打草惊蛇。但我可以确定,那人八成就是他!”
喜气洋洋的皇宫里。
“报-报——”
一声尖利的声音在皇宫外响了起来,正是东部来的加急快报,那人手中还拿着西北拓跋将军特殊的身份明证,皇宫外的侍卫不敢阻拦,那人飞快而又无比焦急地进了宫。
“启禀皇上,东胤国撕毁两国协议,大举向我宇文国进犯!”那士兵飞快地下了马,高大的战马因为昼夜奔驰,竟然一下子便倒在地上。那士兵看也不看身后的马,朗声道:“东胤国聚集五十万兵力3,朝着东部进犯!”
“啊!”
即便是老神在在如同周通,也不禁叫出了声,飞速地上前道:“皇上!”
宇文浩南早已不顾病情披衣坐起,皱眉道:“将军报拿给我看!”
周通不敢有丝毫的延迟,连忙从那士兵手中取得军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皇上。宇文浩南皱眉看完,神情是前所未有过的凝重:“召集文武百官,上朝!”
“是!”
文武百官很快也得到了这消息,在朝中便纷纷攘攘地吵了起来。刑部的一个大夫气得胡子一抖一抖,颤着声音道:“东胤国地势狭长,一向以海为生,怎会突然进攻?要我说,皇上应该先派使者前去问问才是!”
姚将军则是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回敬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有人将你家门砸了,你还有心情好言好语地上前问问不成?”
安国公冷眼看着两人争吵,冷哼一声道:“幼稚可笑!打仗自然是粮草先行,送去援兵和粮草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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