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大家准点来听说书,这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也是唯一能够安抚城中土民不安情绪的一种降压方式了。
最近这段时间,土司府闭门不出,也不回应众人,只让所有人待在城内,没有土司的手令,不得外出。
且说光武久于行阵,意殊厌兵,乃数腾书陇、蜀,告示祸福。公孙述亦屡移书中国,自陈符命以惑众。帝乃与述书曰:
图诚言公孙,即宣帝也。代汉者,姓当涂名高,君岂高之身耶?乃复以掌文为瑞,王莽何足效乎?君非吾贼臣乱子,仓卒时人皆欲为君事耳。君日月已逝,妻子弱小,当早为定计。天下神器,不可力争,宜留三思。
署曰“公孙皇帝”。述不答。
明年,隗嚣称臣于述,述骑都尉平陵荆邯说述曰:“汉高起于行陈之中,兵破身困者数矣。然军散复合,疮愈复战,何则?前死而成功,愈于却就于灭亡也。隗嚣遭遇运会,割有雍州,兵强士附,威加山东。遇更始政乱,复失天下,众庶引领,四方瓦解。嚣不及此时,推危乘胜,以争天下,而退欲为西伯之事,尊师章句,宾友处士,偃武息戈,卑辞事汉,喟然自以文王复出也。今汉帝释关陇之忧,专精东伐,四分天下而有其三,发闻使,名携贰,使西州豪杰咸居心于山东,则五分而有四,若举兵天水,必至沮溃,天水既定,则九分而有其八。陛下以梁州之地,内奉万乘,外给三军,百姓愁困,不堪上命,将有王氏自溃之变。臣之愚计,以为宜及天下之望未绝,豪杰尚可招诱,急以此时发国内精兵,令田戎据江陵,临江南之会,倚巫山之固,筑垒坚守。传檄吴、楚,长沙以南必随风而靡。令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天水、陇西拱手自服。如此则海内震摇,冀有大利。”述以问群臣,博士吴柱曰:“昔武王伐殷,先观兵孟津,八百诸侯不期同辞,然犹还师以待天命。未闻无左右之助,而欲出师千里之外,以广封疆者也。”邯曰:“今东帝无尺土之柄,驱乌合之众,跨马陷敌,所向辄平,不亟乘时与之分功,而坐谈武王之说,是效隗嚣欲为西伯也。”述听邯言,欲悉发北军屯士及山东客兵,使延岑、田戎分出两道,与汉中诸将合兵并势。蜀人及述弟光以为不宜空国十里之外,决成败于一举,固争之。述乃止。延岑、田戎亦数请兵立功,述终疑不听,唯公孙氏得任事。述性苛细,察于小事,敢诛杀而不见大体,立其两子为王,各食数县。或谏曰:“成败未可知,戎士暴露,而连王皇子,示无大志,不可。”述不从,由此大臣皆怨。
却说光武素闻隗嚣能得士,常称嚣为长者,务欲招之,会公孙述寇南郡,乃诏嚣当从天水伐蜀。嚣上言白水险阻,栈阁绝败。帝知其终不为用,叵欲讨之。适征西大将军冯异自长安入朝,引见,帝大喜,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定关中。”顾异曰:“仓卒无篓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帝是之。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后数引宴见,与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与妻子还西。
夏四月丙子,上行幸长安,谒园陵。诏虎牙大将军祭遵及、盖延、王常、马武、刘歆、刘尚,从陇道伐蜀。先使中郎将来歙,奉玺书赐嚣谕旨。嚣冘豫不决,款愤曰:“国家以君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畅意。足下推忠诚,既以伯春委质,而又用佞惑之言,为灭族之计耶?”因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兵杀歙,歙随杖节就车而去。嚣使牛邯将兵围之,必杀歙,嚣将王遵急谏曰:“不可,君叔虽单车远使,而陛下之外兄也,杀之无损于汉,而益上怒,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为人有信义,言行不违,及往来游说,皆可案覆,西州士大夫皆信重之,多为其言,故得免而东归。
五月,隗嚣遂发兵反,使王元据陇抵,伐木塞道。诸将因与嚣战,汉将仰面争雄,陇兵顺步冲敌,势如山压,汉兵大败,急退,嚣众追杀下来。马武督后队正进,只见前军败回,武急选精骑千余,让过败军,迎上陇去。嚣正追来,马武怒发,一枝画戟,飞入嚣阵,如电掣雷轰,所选精骑随着砍杀。武偏只望人多兵厚处杀去,不一时间,杀人数千,嚣众大溃,武乃从容下陇。光武闻之,乃曰:“嚣占地利,故是劲敌,当徐图之耳。”于是下诏着军漆,冯异军栒邑,祭遵军汧,吴汉、盖延等还屯长安。
却说冯异引军未至栒邑。隗嚣乘胜,使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分遣巡取栒邑。异闻之,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曰:“虏兵盛而乘胜,不可与争锋,宜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兵临境,惯习小利,且欲深入。若令得栒邑,则三辅动摇矣,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息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猝然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迫击数十里,大破之,祭遵亦破王元于汧。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叛隗嚣来降。异乃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将或欲分其功,帝乃下玺书褒奖异功,而赐吏士死伤者医药棺殓。令大司马以下亲吊死问疾,以崇谦让。于是使异进军义渠,并领北地太守事。青山胡肥头小卿率万余人降异。时卢芳将军贾览将胡骑击杀代郡太守刘兴,异击破之。上郡、安定皆降。异复领安定太守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由此,众人的恐慌情绪再一次被压制下去,很多人都沉浸在故事情节里,而没有再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今晚上把家伙都带上,咱们去赴宴。”贾蓉召集众人说道。
“大爷,会不会太冒险了点?这是鸿门宴,去了就是凶多吉少啊!”
“十六啊这算哪门子的鸿门宴啊?这叫做土司请官绅。”
“大爷,这是项羽请刘邦啊!”贾十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十六,刘邦后来干嘛去了?”
“当皇帝了啊。”
“那么项羽呢?”
“那赴宴?”
“当然,这必须要赴宴,不赴宴的话,我怎么赚到那十门火炮呢?走去会会他。”
施南土司府,位于宣恩城正北方向的山脊上,密林丛生,云雾缭绕,让人难以在行进路程当中辨别方向,甚至若是没有人带路,还很容易在山中走失一般不认路的人来了这里,多半可能失足摔下山崖的。
同行的还有女扮男装的苏月娥,这不仅是因为苏月娥武功高强,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想要从幕后转到台前来,反正迟早是可能被发现的,不如大方一点站出来。
因此贾蓉也就带上了她一起随行,以防不测。
唯一一条绵亘蜿蜒的山路走了至少两刻钟,走到土司府门口时,众人早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贾公子,苏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为首的男人带着和善的笑容迎接两人的到来。
“覃大人的土司府,密林掩映,城墙耸立,易守难攻,万夫莫开啊。”贾蓉说道。
“贾公子眼光独到,苏公子风流倜傥,实乃珠联璧合,二位请!”覃禹鼎招呼二人入座,此时桌上早已经摆好了不少酒水和吃食,荤素兼容,甚至还有精致的江南点心
“不知贾公子来我宣恩城中说书,所为何事?”
“无他,唯钱利耳。”
“那为何来我宣恩城作客?”覃禹鼎亲自为二人斟酒。
“只因湖广总督看重小子,便让小子来了。”
“哦,竟有如此奇事?”
“实不相瞒,贾某人这个位置,买来的,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挣钱,而且,贾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
“那贾公子想挣谁的钱呢?”
“谁有钱,就挣谁的。”
“那贾公子觉得谁有钱?”
“覃大人,你有钱。”贾蓉指了指覃禹鼎。
“哈哈哈哈哈哈爽快!贾公子看上我土司府的什么东西了?随便拿。”
贾蓉两人随即也一阵轻笑,正襟危坐道:“贾某人不是乱匪,而是官使,官使挣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
“说得好!我们宣恩城里有三大家族,覃氏为首,另外还有田王两大家族,如果贾公子真的急着挣钱,鄙人这里倒是有个好去处。”
“哦?请讲。”
“田,召南!”
贾蓉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这不是容美土司田旻如的次子吗?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