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宋倾还是聊了聊小时候的事儿,但没那些不开心的了,只是拣着好玩的说。
还有看。
她翻了翻手机,神色怀念:“你看这张,他第一次放风筝,结果被树挂住了,性子倔得很,非要自己爬上去捡。”
“然后爬一半摔了。”
照片里的小孩站在树下,灰头土脸,一脸严肃,唇角还郁闷地往下撇。
伪装着成熟,内里还是孩子心性,觉得不高兴了。
“老宋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宴与乐不可支,“改天我教他爬树,姐你照片都传我一份好不好。”
他举起三根手指并拢:“我保证不嘲笑他。”
“其实嘲笑一下也没事。”宋倾挑了挑眉,开着玩笑,“免得他整天故作高深的。”
宴与咳了一下。
宋谙在他这倒是没故作高深过。
单纯狗罢了。
·
边聊边吃,一点半的时候就结束了。最后宴与已经和宋倾完全聊熟了,还答应她,下次有机会带自家妹妹出来。
下午宋倾要开个会,宴与要学习,于是这场见家长就到此为止。两人一同出了琼玉楼,正准备告别——
怎么门口还杵着一个人?
宋倾笑了,拍了拍宴与后背,对宋谙说:“你看,原模原样,还给你了。”
“嗯。”宋谙点点头,不由分说牵上了宴与的手,大言不惭:“我等了你好久。”
嘶,也没人让他在这等啊。
宋倾看着他俩相牵的手姨母笑,宴与条件反射想松手,想了想,还是握紧了,一边小声抱怨:“我不是说了我自己来吗?”
“想见你。”
头一次看她弟这么黏黏糊糊,啧。
宋倾识趣,直接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他俩:“我走了啊,回见。”
“嗯,再见啊姐。”宴与也挥手,然后怼了怼宋谙。
宋谙点点头:“嗯,再见。”
然后慢吞吞补了个:“姐。”
……
宋倾唇边扬着笑,开车走了。
看着车痕消失,宴与转头问宋谙:“你吃过饭没。”
“吃了。”宋谙摇头,直接问,“刚才她跟你聊了什么?”
宴与知道他的那种掌控欲从何而来了,心里一疼,干脆把那些都埋在心底。
他笑着回:“随便聊聊,没说什么,就讲了一下某位小朋友不会爬树摔了个屁股墩的故事。”
宋谙:“……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宋倾这么不留情面。
更不留情面的是,宴与还给他看了照片。
这照片连他自己都没有。
“好了,你姐人多好啊。”宴与侧眸看宋谙,“没什么事那就,回家了?”
“有啊,大事。”宋谙说。
宴与奇了:“说来给朕听听。”
宋谙把背后的书包转过来,拉开拉链,里面放了两三本练习册,轻声问:“我可以去你家写作业吗?”
宴与轻笑,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不可以。”
宋谙叹了口气:“那臣就只好告退了。”
“我先回我家取下作业,然后来找你。”宴与眼神微微移了一点,“我家我妹在,吵。”
·
宴与家不远,两人公交车来去,很快就回来了。
宴然当时正窝在家看电影,入迷了,压根没管他。
计划通。
宋谙家里一如既往,大而空荡,没什么烟火气。宴与熟门熟路换了鞋,跟着宋谙到了书桌前。
这里靠着阳台,用木制屏风和客厅隔着。楼层高,冬天淡薄的日光朦胧照进来,很温柔。
两人面对面坐着,真就这么认认真真,学习工作。
宋谙给他做的复习计划很详细,也很适合他。心理上压力没那么大、正常发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水平的提升。
何况还天天都有宋辅导在线指导。
宋谙把作业做完,就抱了个笔记本过来处理工作。细微的敲键盘声响和笔尖的刷刷声混在一起,各自心无旁骛。
几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黑了,宴与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我好像该走了。”
宋谙抬眼看他:“我送你。”
“不了,没两站路。”宴与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忍不住笑,“你今天跑来跑去好几次了。”
宋谙没管,直接合上电脑:“我刷步数。”
“……”真是个绝佳的好理由。
收拾好包准备出门,宴与环顾一圈,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做。
“老宋。”
“嗯?”
“我想,做个标记。”宴与有些不好意思,还一边找着借口,“这样我就不用总打抑制剂了。”
他轻抬了眼皮,认真看着宋谙:“而且,一针扎下去,有点疼。”
嗯,理由应该很充分了,他有男朋友,何必再打抑制剂呢?
宋谙听到这句,唇角勾起一抹笑,眸色黑沉:“好啊。”
宴与一瞬间后背有点毛毛的,感觉自己送的有点明显。
他只是想通过实际行动,让宋谙安心。
……
宋谙随手给徐阿姨发了条短信,让她晚上不用来做饭了,就拉着宴与进了自己房间。
反正就咬一口的事儿,还是宴与自己来。他后背毛了那么一瞬间,就没什么感觉了。
甚至无意识地,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渴望。
人鱼嗜血与占有的本能。
宋谙的房间整体灰调,简洁而干净,灯光暖色,空气中淡淡泛着宋谙身上同款的草木香气。
这款洗衣液真好闻。
他好像格外热爱衬衫,各式各样的宴与都见过。屋里面暖,所以单穿一件长袖就不会冷。
宋谙慢条斯理解着扣子,浅灰夹白的格纹,整个人看上去理智而冷情。又因为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欲念充盈。
“好了好了。”解到一半的时候宴与按住他的手,硬着头皮说,“我咬得到了。”
宋谙双手半举,低低笑着:“你自己来。”
“那……你坐着。”宴与按住宋谙的肩膀,让他坐在床沿,“我开动了。”
噗,怎么像在吃东西。
他单膝撑着床边,靠近宋谙,微俯了身。嘴唇贴在他的颈侧,伸出舌尖,轻轻试探了一下。
宋谙被他这一下舔得心底烧起火,伸手搂住宴与后腰,按住有些茸茸的脑袋,促使他继续。
宴与到底经受不住来自伴侣的诱惑,嘴唇微张,有些锋利的犬齿,直接咬了下去。
上次标记在很久之前,所以这次,自我保护机制促使他继续下去。
两人匹配度实在太高了,高到一瞬间,宴与就被来自伴侣的腥甜血腥气勾得眼神有些涣散,陷入了一种类似发情期的状态。
人鱼的唾液有一定的治愈和麻醉效果,所以宋谙只感受到了一开始的轻微刺痛,之后就只剩下纯粹的,生理上的快感。
宋谙呼吸粗重了些,头往后仰,喉舌有些发干,双臂将宴与搂得更紧了。
宴与身体微微发颤,又因为宋谙用了些力,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依附着宋谙。宋谙顺势抱着宴与向后一倒,落在床上。
不知饕足,鸳鸯交颈。
气息勾缠,交融,宴与眼眸渐渐浮起了一点湿润。
标记很快结束了,宴与没有气力地扶着宋谙的肩,自然偏过头,去寻找他的唇。
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
双唇相合,深入骨血的甜蜜感。
接下来的事情不受控制,在爱欲的掌控下,差一点越了线。
最后互帮互助,才堪堪收住。
宴与洗完手,又被宋谙压着亲了好一会儿,整张脸都红到滴血。
最后还是宋谙把他送回家的,下车的时候,这狗比来了句:“别害羞,宴宴,以后还会有更多。”
草。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狗的人。
·
初雪过后,老天爷消停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疯狂洒柳絮。
之前残存的一点秋意彻底消失了,树枝干枯,原是一片死寂,又因为被银霜镀满,琼枝素裹,清纯真净。
大家该穿秋裤的穿秋裤,该穿毛衣的穿毛衣,迎接接下来的冷意。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每天早上到学校,手冻僵了。
这是为难一大早补作业的同学。
不过进入高三之后,一班的同学们收敛了许多,一重重考试宛若一座座大山在前面压着,不学习心不安。
紧锣密鼓的学习中,第二次月考很快就开始了。
考试早上,宴与和张辰阳照例一块出了门,转身关门的时候,书包被突然扯住。
“诶诶,这是什么?挺可爱的。”他拽着宴与书包上一个胖胖的鱼。
“羊毛毡啊,老宋他姐给的。”宴与反手收回,一边下楼一边说,“怎么样,不错吧。”
“你别告诉我宋谙还有个配对的。”
“嗯,我不告诉你。”
“……”告没告诉有什么区别。
宴与的是一个蓝色胖头鱼,宋谙的是一个浅粉猫猫头。宋姐姐手巧,做得精致又好看。
但之前这个羊毛毡不知道挂哪里合适,就在家里放了几天,挂包上还是宋谙出的主意。
很快到了学校,这次第一考场的座位有所变动。
岿然不动的前两位,现在只剩一个。宴与和宋谙中间隔了一个徐嘉,让同考场的同学们时隔一个月,依旧啧啧称奇。
不过徐嘉已经被锻炼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
宴与眼睫轻垂,翻了翻积累的作文素材,心里很平静。
既然宋谙说他可以,那么他就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怎么感觉……每章都亲……
具体怎么互帮互助的~见专栏@的地址(捂脸)
这是我今天为什么更这么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