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与后知后觉：“对哦！”
害，我真是太爱学习了。
宋谙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细碎的发垂了两丝在眼前，有点想帮他撩开。但宋谙只是手指微屈了屈，没有动作，问道：“那就在这？”
“没问题啊。”宴与把椅子移到宋谙旁边，靠近他：“你……把衣领拉拉？”
宋谙随意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见宴与靠过来，肩挨着肩，就依言解了两颗扣子，把领口往旁边扯了点。
宴与原本还觉得没什么，把这一切都视作宋谙的乐于助人和自己的寻医问药。但是宋谙领口这么一拉，少年清晰的锁骨和浮在上方薄而有力的肌肉露出，他莫名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了。
两人之间的高匹配度迅速对他造成了影响。宴与靠近宋谙的右侧身体过了一阵电，腿骨的麻痒也渐渐蔓延上来。宴与自己毫无所觉，但脸颊已浮上绯色。他盯着宋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来了句：“我下嘴了啊。”
宋谙看着人脸“腾”地一下红了，又被这句下嘴逗笑，轻声说：“咬吧小金毛。”
宴与头发是浅栗色，很软。
“你是肉骨头吗？”宴与啧了一声，靠宋谙更近了些，“我尽量轻一点。”
“嗯。”
人鱼标记，简而言之，就是人鱼对伴侣打上自己印记的行为，并由此建立双方联结。理论上来说咬哪一块都可以，但是颈侧信息渗透最佳。
人鱼标记打了之后，伴侣关系就算是建立了第一步。对宴与来说，这一步就会让他躁动的激素分泌稳定下来，不再受难。下午和宋谙分别的那短短几个小时，他就彻底体会到了老天爷对他有多狠，差点疼得在大街上变出鱼尾跳桑巴。
宴与一只手撑着宋谙的肩，肢体接触带来的不适和身上的战栗两相交加折磨着他，他莫名感觉自己这一口咬下去就回不了头了。许是宋谙见他迟迟没有行动，就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儿。”宴与觉得自己想东想西有些事儿妈了，看看人家宋谙多坦荡，于是他干脆一点，靠近宋谙低下头，嘴唇轻轻贴上宋谙的颈侧。
人鱼的犬齿有些利，但唾液又有轻微的麻醉和治愈效果，不会令人疼痛。宴与微张开嘴，刚咬上去尝到舌尖的一点血腥，就很快陷入了一种类似发情期的状态，浑身战栗，微微发颤，两条腿都软了。
高匹配度伴侣的血液的腥甜让他感觉有些上头，晕乎乎的。
宴与不受控制地从自己椅子上起了身，伏在宋谙身上，不知饕足地渴求着。他感到宋谙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自己的后脑勺，让他不由自主咬的更深。
好奇怪的感觉。
气息勾缠、交融，时间好像一下子凝滞了起来，黏腻不清。宴与不知道自己标记了多久，也可能就短短一瞬。直至他听见了宋谙有些重的呼吸声，头脑才恢复清醒，就发现自己已经从椅子上起来，身体半倾在宋谙身上，姿势暧昧至极。
而宋谙在他身下，微垂着眼，十分冷静。
宴与脸上烧得慌，连忙起身退了两步：“那啥我，一时没忍住，抱歉。”
话音刚落，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听听这什么渣男发言。宋谙却似毫不在意，起身整了整衣领，一颗一颗扣上口子：“没事，可能我这根肉骨头比较香。”
见他态度极其自然，宴与也就放松了许多，脸上的热度逐渐退了，随口回道：“是挺香的。”
……宴与心想自己又瞎jb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听见宋谙轻笑一声：“行了，标记结束。我先回房了，有事喊我。”
真是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好人！
“等下！”宴与突然想起一桩事，喊住他。
宋谙走到一半，转了身：“怎么了？”
“咳，虽然很见外，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以前我对你可能有挺多误会的，是我不对。”
少年抬眼，含着笑意：“宋谙，交个朋友？”
宋谙手揣着兜，挑眉：“行啊，朋友，该补作业了。”
“……好吧朋友。”
宋谙把门带上走了，宴与向后一倒，大字型瘫在床上。做完标记的确不一样，宴与感觉自己腿骨一下子就舒服了许多，不再隐隐作痛，和分化成人鱼前差不多。
还有就是，他感觉自己和宋谙建立起了一种极微妙的联系，是一种超出常人的亲密感。
宴与知道这是标记后正常的心理反应，没有多想。他翻了个身，作业什么的一会再说。自从宋谙说他从不刷题之后，宴与看着那堆卷子都没什么兴趣了。
宴与打开手机刷了刷枫城一中论坛。不出所料，飘红的又是有关他这个新朋友的。
比如：《高二年一毕业前会脱单吗？》
《扒一扒什么样的人鱼能让他情有独钟！》
《氵，今天男神依旧帅气逼人》
啧，我还帅逼气人呢。
他倒没像乔戈里峰一样被人忽视，关于他的贴也不少，就是画风有些让宴与一言难尽。
比如：《高二年二毕业前能拿第一吗？》
《扒一扒万年老二的校霸身份》
《氵，其实年二长得挺好看的，乖乖的，又凶又奶贼带劲》
乖个你……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的。宴与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站短管理员让他删除。那么多说他万年老二的贴没办法，都已经锻炼出抗性了，但这种伤风败俗的还是有必要删一删的。
论坛管理员有他熟人，很快就删帖了。宴与心满意足，随意点两个贴看了看。
关于宋谙的经久不衰的话题便是恋爱相关，校草从入校一直单着，大家都好奇什么样的人鱼能够让宋谙落网。高中生一天天学习苦逼，也就靠这点瞎猜测的八卦解解压。
里面暗戳戳地提名了不少人。比方他们班学委齐萱，不是人鱼，但貌美腰细成绩好，还是个白富美，和宋谙走的也挺近。还有高一的级花学弟赵意沅，男性人鱼，这学弟他见过，温柔清纯那一挂，他还挺有好感。
宴与许久没上论坛，吃瓜吃的开心，就又刷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高二三班江晚晚。
宴与面无表情按下手机下方左侧的返回键，退出论坛，起身坐到书桌前，一气呵成。刷什么论坛，不如做题。
·
宋谙从客房出来，就先去了浴室冲了个澡，去一下刚才出的汗。
标记的影响是针对双方的，宴与方才迷迷糊糊，腿软在他身上，看起来受影响很重。但实际上，作为标记主导的一方，他的感受会更强烈一点，只是靠着自制力强压住了。
方才宴与被他的血气牵引，伏在他身上，而他也受着同样的引诱，所以才没忍住，喉咙有些发干，按住了宴与的后脑勺，让他咬的再深一点。
宋谙从未见过宴与那样的表情，他们之前从来都是冷眼相待，王不见王。宴与出事后他主动要帮忙，才产生交集。那时候宴与急急忙忙起身，眼神迷蒙而不清醒，嘴唇微张，唇边还带着点来自他身上的血迹，像远古神话里惑人的海妖。
水流从上至下冲刷过宋谙的身体，让小人鱼留下的气息淡了许多。明天再打一下抑制剂，估计就看不出来了。宋谙从额前顺着水流把头发捞到后面，摸了摸肩上整整齐齐一排牙印。
宋谙想，自己真是惹了个祸害。
·
宴与方才被论坛膈应到了，但上次醉酒是意外，他明白这事和宋谙本人压根扯不上关系。他又想起自己这几天过得着实荒谬，也没心思抄新朋友兼老情敌给的答案，自己刷刷刷把题写完了。
正好张辰阳又敲他，嗷嗷待哺要作业。于是宋谙这一波答案就先造福了互联网冲浪金牌选手张铁蛋，张铁蛋立刻用尊贵的超级会员身份给他发了个炸屏烟花，还附带了一句谢谢二狗哥，十分知恩图报。
折腾半天也到了十点多了，宴与把行李箱的东西好好拾掇了一下。这间客房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比他之前住的房间要大很多。被褥什么的都换了，一股洗衣液的清新味。
宴华是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季春云开了个小超市，两家老人，家里面还有他和妹妹，虽然说不上穷，但到底不是富贵家庭，摊上这事也没有底。毕竟虽然嘴上说着，宋谙这身份还真没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不过宴与很有自知之明，至少尽量不给人家添麻烦。
……所以，这浴缸怎么开。
宴与蹲在浴缸前，看着这光溜溜纯白一体一个按钮都没有的瓷质大器皿，有点头秃。
他找了一圈，是真的一个按钮都没有啊！
算了不泡了，我等平民不配拥有大浴缸。
宴与于是只好用着熟悉的花洒洗完了澡。不得不说，分化成人鱼后，触到水的喜悦程度比往常盛得多，就单纯这样水流淋下来，他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洗完澡出浴室，正巧看见宋谙坐在客厅拿着本书看。他眼神极好，一瞬间就看见了书的封面，微微惊讶：“你也喜欢christine？”
“嗯。”宋谙却把书合上了，递给他：“要看吗？”
“看啊。”宴与伸手接过来，“怎么搞到的？”
这是本很老的科幻小说的典藏原版，不过知名度不高，没什么人知道，没想到宋谙也喜欢。
“之前出国正好看见有旧书店在卖，就买下来了。我看的差不多了，先借你？”
“好啊。”宴与点头，“我很快就还。”
宋谙看见宴与含着笑，心里有些痒，就发现宴与头顶有一些不对：“你头低一下。”
“嗯？”宴与依言把头低了低，“怎么了？”
“新头发好像已经长出来了。”
浅栗色头发的发根生出了一种新的颜色，如山巅浸雨的云雾，灰蒙蒙的蓝紫，和宴与的鱼尾一个颜色，应该就是分化的连带反应了。
“好快。”宴与低垂着眼帘，揉了揉头发，“季女士说她当初就长的很快，应该随了她。”
宋谙看着他低眉敛目，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宴与只是又勾起笑容：“不早了，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宋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好，晚安。”
“晚安。”宴与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宴宴难过，宴宴啥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