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南半个身子都在水里，被许春秀这么死死的一按着，那河边荡漾的水不时没过他的脸。
他拼命的扑腾挣扎着，许春秀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更加用力。
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她要许春南死。
要他死！
“咳……咳咳……”
许春南被水呛的脖子脸通红，窒息溺亡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全然都是恐惧。
陆九路过河边的时候，刚好撞见这一幕。
饶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也猛然吃了一惊。
“松手，快松手。”
他连忙上前把许春秀拉开，把许春南从河里拽起来，对着他后背狠狠拍了几下。
许春南往外哇的吐了几口水，这人才缓过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呼着气，此时看着许春秀的眼神，都变了。
从以前的轻蔑瞧不起，到现在多了几分恐惧。
“多管闲事！”
许春秀恶狠狠的瞪了陆九一眼，转身离开了。
陆九简直哭笑不得。
他这招谁惹谁了。
而且这姐弟俩哪来的那么大仇恨，居然还想弄死对付，他这个成年人看着都心惊。
“恩人，谢谢你。”
许春南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陆九道谢。
今天要不是陆九，他怕是真要被许春秀这死丫头给弄死了。
他就不该轻信她的！
陆九道：“谢倒不必，赶紧回家吧。”
许春南咽了口唾沫，往四周看了看。
回家？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敢。
这许春秀那疯丫头此时要是再哪个角落等着他呢，再被抓到，可怎么办。
眼前也就只有陆九能帮他了。
“九叔，我不敢回去。”
许春南脏兮兮的手巴着陆九的裤腿。
那手刚从水里拿出来，在地上又沾染了一下子灰，此时脏的不行，直接在陆九裤腿上弄了不少泥巴。
陆九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冷着脸把腿抽回来，凶着脸道：“小子，别忘了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给你点好脸色，就开上染坊了。”
许春南被他这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他咋忘了。
这陆九看起来虽然文文静静的，可是那贺老五的结拜兄弟，前几天在老沐家看到他爸手指的时候，他就在。
当时脸上别提多冷漠了。
估计也是今天心情好，才顺手把他给救了。
陆九见许春南离开，低头在河边把自己的裤腿弄干净，才心情略差的往赌场走。
“九哥，心情不好？”
陆九刚进屋，孟然就问了他一句。
这九哥平时都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相处，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一看就是谁惹到他了。
陆九往桌子旁一坐，倒杯水喝了口，才说道：“妈的，刚才回来遇到许大强家那两个孩子了。”
“噗嗤，咋了，他爹输了钱，俩孩子还欺负你了不成？”
孟然偷笑。
刚好这时贺老五从外面进来，也在一旁坐下。
陆九哼了一声，“欺负个屁，那许大强是个废物，家里的孩子倒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猜怎么着，我路过河边的时候，就瞧见他家那丫头，正把她家那小的按在河里，要不是我路过的及时，那小子就被淹死了。”
“草，这么狠？”孟然咂咂舌。
贺老五皱眉，“那小丫头年龄不大，看起来不像那样啊。”
陆九冷笑，“哥，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越温润无害的，咬人就越疼。你们兴许不知道，她家那小姑娘，常年在家里受欺负，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怨气了，要我看，他们家再这样，不出几年，这小姑娘翅膀硬了之后，肯定往死里弄他们。”
陆九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森冷的不行。
孟然咽了口唾沫，没有出声。
贺老五则拍了拍陆九的肩膀，似是在安抚他。
陆九家里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要不是当年因为这事，陆九现在也不能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对家里偏心这事，他极为敏感。
贺老五道：“难怪当时许大强家那娘们还说把女儿卖了给我们抵债，算了，管他干啥，今晚陪哥喝点？”
陆九点点头，“好。”
——
许春秀从河边离开口，就安然回了家，哪都没去。
沐玉娟见她那冷冰冰的样子，倒也没开口说啥。
只是在见到许春南浑身湿透，满脸伤回来的时候，又大呼小叫起来，“我的儿啊，谁欺负你了，哪个不要脸的小畜生，下手这么狠，快让妈来看看！”
沐玉娟心疼的捧着许春南的脸。
许春秀就站在旁边。
许春南看向她的时候，她看着他冷笑着，吓得许春南连忙收回视线，“没，没谁，我不小心摔倒了。”
第一次。
他在沐玉娟面前，没敢告许春秀的状。
沐玉娟听后，松了口气，“你这孩子，走路怎么都这么不小心，还把脸摔成这样，春秀，还不赶紧去拿药，看你弟都伤成什么样了，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许春秀面无表情的说：“家里哪有闲余的药。”
沐玉娟刚要骂，一想也是，家里多穷成这样了，别说药了，吃饭都快够呛了。
她咬了下牙，这春南的脸伤成这样，也不能不管啊，要是落了疤就不好了，于是道：“厨房黑色坛子下面，压了十块钱，你去卫生所买药去，剩下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我拿回来，听见没？”
家里就这么点钱了。
她怕许大强再拿去赌，就给藏了起来。
许春秀恩了一声。
来到外面的简易厨房，柜子的黑坛子下面，果然有十块钱。
她拿起来，直奔村里的小卖部走去。
花了三块钱，买了五片麦芽糖，又买了根冰棍，还买了不少其他的小零食，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吃着。
冰棍凉凉的，甜甜的。
麦芽糖更是吃的她心都要融化了。
还有芝麻球，小辣条，每一样都是她以前奢求，却只能捡许春南不要吃剩下的。
她报复性的吃了一些，将剩余的钱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又把零食偷偷藏起了一些，兜里揣了点，慢悠悠的朝家里走去。
许春南在许春秀走后，哭个不停。
沐玉娟就在一旁哄着。
许春秀走到院子里，冷笑着。
先把口袋里的小零食藏在院子里，才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