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局离开后,秦卿卿低头摆弄了一阵手机,像是在跟什么人发短信。
白悬问她:“去哪?”
“送我去医院吧。”
看着白悬陡然蹙起的眉,她失笑地摇头,“我没事。”
“严暮安在沪市中心医院住院治疗,刚才问我在哪里了,于情于理我得去看看他吧。”
白悬打满了方向盘,车向着医院相反的方向驶去,男人的语气有点懒洋洋的,“明天白天去吧,今天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白天我还要去剧团打卡上班。”
“中午,我来接你,吃过午饭一起去。”
白悬继续说:“以后你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我觉得这事有古怪,如果真是孙晓宇想报复你,不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直接绑架你就行了,这手笔,倒更像是想毁了你的事业,让你无法出现在人前。”
“你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嫌疑人。”
“我猜,应该是某个得不到你回应,因爱生恨的男人。”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白悬瞥她一眼,“因为我是男人,我懂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肖想,可以扭曲到什么程度。”
见她语塞了,白悬又补了一句,“总之,在‘y’和绑架案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以后我都来接你一起回家。”
细致周到,无可挑剔。
半晌,秦卿卿才憋出一句,“你别这么殷勤,都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我喜欢的类型是你。”
不是“你是我喜欢的类型”,而是——“我喜欢的类型是你”,这句话里,好像某个语序颠倒之后,杀伤力比之前高了一百倍。
一颗糖,就这样被男人漫不经心地喂到了她的心里。
秦卿卿头转向窗外,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今天刚有一个人说我没有在舞台上时有魅力了,脱离了话剧演员带来的光环,说不定过段日子,你对我的性质就淡了……人的心太容易变了,我不想依赖谁。”
她曾经依赖过父母,然后16岁那年无家可归。
她又依赖过齐知临,这份依赖却成了齐知临的枷锁,间接令他丧命。
秦卿卿越想,越兴致缺缺。
男人的面色淡了。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路前方的路,收敛了笑意,声音低沉。
“我见过太多徒有其表的人,或家财万贯,或身居高位,或外表精致,或气质出众,可我从来不觉得那些人有魅力。”
“你有耀眼的品格,不会因境况变化而改变。”
“而我的审美,也比你想象中有内涵。”
说出来她可能也不会相信,他的心意,在很久远之前,就开始一边压抑,一边疯长。
这已经不是糖了,这是糖精。
一张冷漠的脸,用随意的姿态,说着笃定的情话。
每一句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太会了。
真的太会了。
“我才不信。”
她的声线不大稳,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她明明不喜欢主动的人,却也不反感白悬的表现,甚至因他的一句话而心生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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