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随母体?”海音有些讶异,眼中刚生的水雾立时被拨开:“那你们呢,性情也是随母体吗?”
“我有可能是,但他们绝对不是,”奥斯汀一把托起海音,将其抵在墙上,脸埋进她的颈窝轻蹭,戏谑道:“不过再回头看乌黑黑的性情,我怀疑我的性情也并不是随了母神安德拉尔娜,”他不相信伟大的母神有乌黑黑那一面。
颈间痒痒的,海音眼波潋滟,嘴角上扬,右手贴上奥斯汀的面,抬起他的头,俯首轻蹭他的鼻尖。奥斯汀深嗅着她身上让他眷恋,甘心沉醉的冷幽清香,干净的声音中隐含着渴望:“有没有想我?”
他动情的声音尤为好听,海音没有回答,却不再矜持,亲吻了下他的鼻尖后红唇下移。
奥斯汀笑了,纵容着她的大肆探索,待其欲要收回时热烈地回应……
琼斯阳石林园,石柱林中心石楼中,葛莱瑞亚和佛莉达俯首站于一旁,坐在石桌边的琼思莉垂目看着手中攥着的那颗鸡蛋大小的阳石,静默不言,似在思虑着什么。
“这么说血盟那边已经帮我们找到了两对双子婴?”坐在琼思莉对面的乔利拉神色平静,在缝完最后一针后咬断金线,将针收入发中,展开制成的白袍,查看袍上细密的金纹,目露满意。再将衣缝处理好,这件白袍就完美了。
佛莉达上前一步回道:“是。”
血盟此作为的意味也太明了了,利兹部落那刚传了消息过来,确定蒙达拉城的那两对双子婴都为假,这边血盟就有了确切的消息,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德林西斯·康纳尔大帝真的是有心了,”琼思莉微眯起一双黄金瞳,万年来,琼斯部落寻找双子婴的事可从未让血盟沾过手,至多也就是让洛塔·卡拉尔母子盯着一些,“他这是在警告我们。”
“血盟那边递来的消息,加利尼亚城那对双生女婴被带走不过三个小时,拉丽莎家族的白尼利就赶到了那双女婴家中,杀了她们的父母,”葛莱瑞亚蹙眉:“这个白尼利有些不一样。”
乔利拉小心地将金纹白袍放到石桌上:“当然不一样了,他的善恶双魂被融合得很完全,除了经脉与常人不同,他就是一个正常人。”
况且白尼利的母亲泊伊·拉丽莎还活着,那也是个厉害的女巫。谁能想到她在求助西海森林无果后,会孤注一掷以!以母命相搏,甘心承受双子圣灵诅咒侵蚀之苦,融合双魂。而她没有放弃白尼利,则是白尼利性情发生改变的关键。
“他与海音·德西一直有往来,现又追踪双子婴,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当初在白尼利诞下后,费舍尔侵占双子巫躯壳失败时,葛莱瑞亚就觉这个白尼利不能留。
可蒙拉丽力保,她又身处阿尔萨斯山脉,势单力薄,最后也就只能依了蒙拉丽那老妇。
“能发现什么?”琼思莉握紧手中的阳石:“在过去十六年,唯一会叫外界疑惑的便是两年一次买粮之事,现在又这般情况,那就将计就计,”起身来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石柱林,“今年买粮之事不变,还是十二月二日进仓。”
乔利拉上弯抹了薄薄金粉的双唇,看向妹妹:“我和你想的一样,”这次回归部落,她发现她们姐妹之间是越来越默契了,大概是因她换了一副躯壳,“再有两日,那边的阳地日晖浓度就该够了。”
挪走了双子柱,双子婴可就不用送到琼斯阳石林园了,她倒要看看十二月二日那天,有多少好戏在等着她们琼斯部落。
“待铸合双子柱完成,我会去一趟加利尼亚城,”琼思莉抬手,指腹用力捻着手中阳石光滑的表层:“海音·德西和奥斯汀·柯雷尔不能闲着。”
“你要唤醒费舍尔?”乔利拉稍稍一想,就觉这主意不错:“费舍尔也许不能让海音·德西取出西海森林的凝灵圣器,但却足以牵制她和奥斯汀·柯雷尔。”
佛莉达是听出音了,这两位好像忘了什么,忍不住出声提到:“那血盟那边……”
“琼斯部落倾全族之力帮他牵制住海音·德西和奥斯汀·柯雷尔,让他尽全力寻找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母体,”琼思莉敛下眼睫,微勾唇角:“不找到母体,谈什么都是假的。”
“是,”佛莉达明白了,抬腿便想退出石楼,这时葛莱瑞亚突然出声:“还有一件事,白尼利不能留了……”
“你去杀还是我去杀?”琼思莉嗤笑,她当然清楚白尼利于她们并不友好,回首瞥了一眼噤声的葛莱瑞亚:“他双子巫身份特殊,不论你我谁杀他,都要承受双子圣灵诅咒侵蚀之苦。”
若是这诅咒能破除还好,可关键是到目前为止,她和乔利拉都没找到能破除诅咒的法子。
“早知!今日,当年在阿尔萨斯山脉,我就该强逼蒙拉丽让费舍尔杀了他,”葛莱瑞亚后悔不迭。
乔利拉轻哂一声,脑中闪过那张年轻的面孔:“不说蒙拉丽会不会受你所逼,就是费舍尔也有自己的心思,”他们都不希望白尼利死。
入了十月,北地就冷了,到了十一月,马莎尔城已是银装素裹。连下了两天雪,终于迎来了晴好。晨曦照耀在琉璃窗上,未能穿透凝结在窗上的冰凌,一抹幽光掠过,冰凌退去,露出了琉璃窗护着的屋内景象。
刚刚结束修习的海音,面迎着温暖的阳光,看着种在庄园边缘处的银杉。一个瞬闪就来到了最高的那棵银杉树下,抬头仰望。覆上洁白的雪,银杉美得似画一般,很不真实,但却让她陶醉。
裹着兽皮大衣的威尔森领着一群老狼扛着猎物回来了。
海音听到轻挑的口哨声,不禁深叹一声,褪去了陶醉,眼前的美景变得真实,但却黯然了些许,扭头看向那扫兴的家伙:“你可以当作没看到我,悄没声地回去城堡。”
“柯雷尔公爵又没陪着你,”威尔森拎着一大串野兔:“你一个人盯着树看,我瞧着这画面,心中徒生寂寥,”他也很懂诗情画意,但这样的大晴天,就适合快快乐乐地烤肉,尽情地热舞。
一阵风掠过,两三雪沙落于长睫之上,衬得海音的黑眸更为清澈。
老狼人亚博呵呵笑着:“值钱的大家伙都卖了,”这趟北地没白来,“马莎尔城的兔子都泛滥了,我们已经决定以后不再费钱买肉,先吃兔子。”
“挺好,又能省一笔,”未进城堡,海音就听到吵吵声,两道声音都是她熟悉的,一个跨步入内。只见艾米一手抓着博瑞的衣襟一手拿着一张纸,照着纸上大声念道,“你这个混蛋,竟然又欺负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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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老狼人亚博撂下背着的两大串兔子,闪身上前就作势拉架:“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人不要动手。”
“我也想好好说,”博瑞嗤笑,瞥了一眼还盯着稿子看的艾米,莫可奈何地两手一摆:“可对上不讲理的女子,似乎就只剩动手了,”话音一落便拎起艾米挪!挪到这又闪到那。
老狼人亚博两手拍着大腿,急了:“不能打呀……”
海音瞅了瞅入戏太深的一狼一安德罗氏,终将目光定在了看了半天稿子还拿捏不准表情的艾米,感慨道:“真是为难她了。”
“你确定不再换个选择吗?”威尔森都心疼艾米,想到半月前那个在夜半上门找他聊天的美丽风情女子,他觉得自己可以极尽所能地为她分忧:“譬如打博瑞公爵的不是米勒公爵的亲妹妹,而是一位仰慕米勒公爵的情深男子。”
咕咚一声,威尔森吞咽了一口口水,眨了眨眼睛,试图让眼神变得坚定,扭头看向海音:“我们聊了一夜,聊得很愉快,”凑了凑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抬手一抹,愕然道,“血?”
“嗯,”海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相信那晚你们一定聊得很愉快,这都过了半个月了,想起来还流鼻血。”
威尔森捏着鼻子仰着头,他狼王的血很珍贵。
厅里的那三位还没消停,海音也不打算掺和,歪头凑近装傻的威尔森低声问道:“你那晚到底是怎么表现的?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艾米也没去找你聊第二次天,你该好好检讨了。”说完她就似闲庭漫步一般,穿过大厅走向楼梯。
至于艾米这半个月为什么没再找他?威尔森也有点苦恼,抽了抽鼻子,大概是他欲拒还迎的戏码演得不到位,被看穿了。
地牢中,洛熙珮妮双手抱着肚子躺在软软的床垫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嘴角微微挑起,又到了送食的时间了,睁开一双浸了血色的琥珀双眸,看着铁牢顶部,柔声轻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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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眸女子刚将血液放下,正打算转身离开,听到这话脚下一顿,笑着回道:“我从安德烈王国跟着你去了肯瑟尔城,后又来到马莎尔城,若不是之前你引狼人入木耷拉山岭,我也不会暴露。”
“我们做笔交!易吧,”洛熙珮妮躺着不动,纤长白皙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意味很深长。
“放你离开?”血眸女子出了铁牢,后看着牢门自动关上:“你不要再试探了,我是不可能背叛始祖公爵的,”这洛熙珮妮也太自以为是了,“而且……”
血影忽闪而至,洛熙珮妮透着血色光芒的琥珀淡金瞳闯入血眸女子的眼中,意念在不断地与她述说着渴求:“放我离开……放我离开……我以安德罗氏之母的身份命令你,放我离开……”
刚刚回到房间的海音,正准备拿纸笔勾画她的手术刀,突然捕捉到一丝奇异的力量,双目一凛,瞬间入到地牢,一把将面露挣扎的血眸女子拉离,抬手挥出一道冷幽光刃。
之前她是对洛熙珮妮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子有愧疚,但自奥斯汀告诉她这个孩子的性情会随母体,她就已经当他死了:“你该庆幸,我的耐性上佳,”不然她早就死了。
被海音拉离的那位血眸女子用力甩了几下昏沉的头,神智渐渐恢复清明:“海音领主,她那个诡异的能力在增强。”
因为心中有厌恶,又同为女子,洛熙珮妮对她的影响很微弱,但今天感觉明显不一样。大喘着气,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差一点就……就遵从于洛熙珮妮这个可恶的女人了,一想到背叛柯雷尔公爵,她就心惊不已。
听到血眸女子的话,洛熙珮妮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哈哈,”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睁开还在流血的双目。虽然看不清海音·德西,但她依旧固执地狠瞪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海音·德西,你爱奥斯汀·柯雷尔公爵吗?”
“既然爱,为什么还要固守着你西海森林的领主之位?”洛熙珮妮沾了血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不被转化,你和奥斯汀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垂首下看,温柔地抚摸腹部,感受着那股强劲的勃动,“而我在不断地变强,终有一日会强到与奥斯汀并肩……”
呀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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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难听且刺耳的乌鸦叫闯入,响彻地牢,打断了洛熙珮妮的美好臆想。海音苦着脸掏着耳朵,肩上一沉,扭头看向仰着小鸟头,扯着破嗓子在尽情高歌的乌黑黑,她是真想把他从自己的肩上撵走。
“呀呀呀,”这个女人在做梦啊,乌黑黑都快被恶心死了,谁允许她叫他奥斯汀的?此刻他是无比地庆幸当初和小德西冒险入罗德烈山谷,将躯壳抢了回来。
“闭嘴,”洛熙珮妮两手堵着两耳,后退了两步,她知道这是海音·德西养的乌鸦,果然和他的主人是一样的讨厌。
“呀呀呀,”乌黑黑闭上眼睛,鸟头扬得更高了,继续唱着他最爱的歌。这首唱完,接着唱《森之歌》,小德西好像还没有喜欢的歌谣,里里呢?让他想想她喜欢什么歌谣。
“我觉得挺好听,”里里双手抱臂出现在海音身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洛熙珮妮,摆手示意惶恐候在一边的梵迪啦退下,右眼瞳孔中心一朵黑蕊七瓣花慢慢地盛开了,只一分钟,她右眼瞳孔中的黑蕊七瓣花便隐去了,扭头与海音点了下首。
海音会意,一把抓下还在闭着眼睛瞎唱的乌黑黑,与里里一同出了地牢。
博瑞、米勒姐妹已闻讯赶来,守在地牢入口处。
“她在闹什么?”艾丽莎瞟了一眼极为紧张,但又憋着不问的博瑞。
里里紧随其后:“洛熙珮妮的转化者血统被净化了,而且这种净化还在持续进行着,顺带着费舍尔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厚重,”这让她很不喜。
“她瞳孔的颜色也有些微改变,”海音放开乌黑黑的鸟嘴,手指轻耙着他背上的羽毛:“洛熙珮妮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知很清晰,今天仅是证实,证实之后,她肯定会有其他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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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还拿奥斯汀刺激你,”里里伸手意图去摸乌黑黑的鸟头,她听出奥斯汀在唱《生命之歌》了,双目中流溢着暖意。
高傲的乌黑黑哪容得她的冒犯,伸脖子就给了她一口,两黑豆眼瞪着缩回手一脸无辜的里里。这是头一次,再有下次,他定要!将她爪子啄成蜂窝。
海音乐了,扭头安慰里里:“你不要伤心,他气极了连自己都啄,”洛熙珮妮刺激她,无外乎是想让她心乱,生嫉妒。
“洛熙珮妮是想要离间你和我们的关系,”里里吮着她那根被啄得发麻的手指:“想来她是看出了我们对她腹中那颗种子的在意,”刺激海音,试图勾起她的妒忌,“以为只要海音对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不利,我们便会与海音翻脸。”
“嘁,”艾米不屑道:“她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句现实点的话,要不是因为博瑞,他们谁都不会在意洛熙珮妮肚子里的那块肉。
艾丽莎闻言凝血双眸中闪过阴鸷:“反哺,难道娑婆拉耶母树种子当真认她为‘母’了?”
里里摇首:“不知道。”
大厅陷入了沉静。
顶着风雪出了加利尼亚城,白尼利看着自路道尽头朝他走来的年轻男子,心中已了然其目的,扯起嘴角,笑面相迎:“亚德,你怎么在这里?”
“意外吗?”白尼利看着亚德·阿纳斯塔那双血眸:“你应该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吧?”
“你总是这么聪明,”亚德·阿纳斯塔舔了舔唇,面目之间充斥着疲惫:“我出生不久父亲就死了,现在疼我的祖母也自身难保,只剩你了,”放下心防,语带渴求地说,“你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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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尼利轻笑:“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两清了,”他不知道是谁提点了亚德·阿纳斯塔,但却清楚提点亚德·阿纳斯塔的那一位并不了解他。
“怎么就两清了?”亚德紧敛血眸,双手扣住白尼利的肩:“我们一起长大,是兄弟……呃,”感受着自心口处传来的疼痛,瞠目瞪着他从未看清过的伙伴,“你……”
轻轻捏了捏那颗热乎的心脏,白尼利将手抽回:“现在不是兄!兄弟了,所以请你把手从我的肩上拿开,”他不喜欢这种刻意的热情,且泊伊·拉丽莎只有一对双子,都是他。
“你忘了我们曾经生活在阿纳斯塔城的那些快乐的日子了?”亚德·阿纳斯塔不依,仍然坚持紧扣着白尼利的肩,强忍着疼痛,五官变得扭曲:“你和海音·德西往来,背叛了我祖母背叛了我。我知道你是为了你母亲,不怪你。”
白尼利笑道:“你想多了,我之所以生活在阿纳斯塔城城主府,是你祖母阿娜诗·斯特林要求的。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而自进城主府的那一天起,我从未对你们俯首过,所以又何来的背叛?”说完抬手将他拉离,瞬闪继续前行。
生活在阿纳斯塔城的那些年,虽然清净,但他并不快乐。啵伊尔拿母亲做威胁,要他全心全意地护着亚德·阿纳斯塔,以此从阿娜诗那换取一定数量的安德罗氏,供给族中那些在苟延残喘的老巫吸食生机。
“你……你,”亚德·阿纳斯塔支撑不住,一手捂着心口跌坐在地,阴狠地看着远去的那道背影,稠血自瞳孔中心涌出:“你是要去马莎尔城助海音·德西吗?”没等到回应,他恨道,“她早已与奥斯汀·柯雷尔苟且,是不会爱上你的。”
爱上他?海音·德西可是比他大了十岁!她已经养了一只听话的黑乌鸦了,不需要再养一个乖顺的弟弟。
脑中浮现出海音·德西与奥斯汀·柯雷尔公爵在一起时的浓情画面,白尼利心生羡慕,等破解了双子圣灵诅咒,他要找一个温柔灵动的女子做伴侣,带她走遍玛尔,体验各地的风土。
面上的笑意变得真实,脚下速度不减,此行他确实是要去马莎尔城,不过并不是要找海音·德西。就在两天前,他和蒙拉丽做了一笔交易,从白袍暗袋中掏出一块足有成头大小的血色琥珀,他是要去找洛熙珮妮·穆林。
感受着周遭在逼近的危险,白尼利眸中柔和不减,收起阳山明石,右手一挽,飞舞的冰雪瞬间化作利刃自他两侧掠过,留下一片净空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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