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先进中堂。
哈雅尔图听到动静,从座位上起身。
“五爷,九爷……”
九阿哥看着哈雅尔图,多了几分打量。
能负责御前探听消息的,肯定是汗阿玛心腹。
只看哈雅尔图挂着内务府总管,这心腹成色也十足。
早先还真没有想到。
毕竟他挂内务府的总管的时候,是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兼任。
九阿哥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肃方正的人,才执掌了督察院。
后头接触下来,发现是个寡言平和之人,没有御史长官的那个锋芒。
竟然是皇父心腹?
可是……
哈雅尔图老姓是叶赫那拉,是明珠的族人,只是不是国主后裔那一支。
再想想两位侍郎,好像也是上三旗的。
五阿哥还在跟哈雅尔图说话:“后天我就去刑部了,往后九阿哥这里,还需得哈大人多费心。”
哈雅尔图恭敬道:“五爷客气。”
五阿哥又望向九阿哥道:“你不是要问银库么?”
九阿哥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官烧锅的计划表递给哈雅尔图道:“早先在内务府时琢磨的,顺天府禁烧锅,本想要挂在内务府名下的官烧锅,这不是来了理藩院了么……”
哈雅尔图双手接了,仔细看过,迟疑道:“九爷,这个……可经了御前?”
九阿哥点头道:“嗯,御前报备过了,理藩院这里支银子人手,以后收益也直接收归理藩院银库。”
哈雅尔图松了一口气,道:“这几年蒙古各地白灾多,理藩院的库银入不敷出,所剩无几,不过九爷说第一年需要六千两银子,还能支用,到了第二年的六千两银子,就要年底报户部那边拨过来。”
理藩院银库的银子,也是从户部银库那边支出来的。
每一年支取的额度,几乎都是固定的,想要减少容易,想要增加很是繁琐。
九阿哥摆手道:“哈大人放心,要是顺当了,年底就有了收益,第二年的六千两银子,说不得就不用再支用了。”
九阿哥行事,哈雅尔图都看了几年,晓得“生财有道”。
不过,他还是劝了一句:“九爷,官烧锅挂内务府更方便些,挂在理藩院,要专门安排人手不说,这收支有章程,不可随意更改。”
这银子入库容易,想要从银库再取出来,就要“师出有名”。
理藩院跟内务府不一样,是前朝衙门,自顺治元年设立,至今也将近六十年,各种章程都是固定的。
九阿哥是个听劝的,晓得衙门里涉及的开支都入档,还要查来查去,防止弊端。
可是挂内务府那里,九阿哥不放心。
那边少了监管,官产倒不会成了私产,却能成了私人的钱袋子。
就如同早先皇城的官房、官铺似的,就成了内务府那些蛀虫的敛财工具。
九阿哥就想了想,道:“可以用内务府的地跟人手,不过督办、监管后续贩卖还是理藩院这里为好,回头有了收益,一半入内库,一半入理藩院银库。”
哈雅尔图:“……”
没想到,还能这样分派。
九阿哥对内务府包衣的信任,所剩无几。
哈雅尔图想着鸿胪寺跟太常寺都要用到酒水,道:“九爷,那部院衙门用酒?”
九阿哥道:“账务分明就好,也便利了他们,不用四下里淘换酒去。”
五阿哥在旁听了,道:“不妥当,各衙门用酒,都有专门的皇商供应,不宜插手。”
能挂皇商的,谁晓得是哪家的门人、哪家的亲戚,没有必要得罪人。
到时候银子是给朝廷赚的,仇怨却积攒在九阿哥身上。
虽说他们是皇子,不畏惧小人,可也没有必要。
九阿哥道:“好吧,本也没打算赚朝廷的钱,我这打算酿造的都是上等酒,可不是寻常的烧酒。”
五阿哥想起一件事,道:“若是有余量,可以蒸酒精供兵部,其他部院衙门就算了。”
宫里御药房储备了酒精。
退烧祛邪用的。
兵部衙门那边晓得了,就一直想要储备酒精。
只是因顺天府各地禁止官烧锅,京城没有那么多的烧酒,外加上如今没有什么战事,这个就搁置了。
九阿哥道:“到时候再说吧,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不能走量。”
物以稀为贵。
先要将价格抬上去,攒了口碑再说,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兄弟两个在哈雅尔图这里说了会儿话,就从中堂出来,到了左侍郎处。
九阿哥走到门口,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跟这人也算是打过交道,就跟五阿哥道:“那年盛京人参案,就是满笃过去审的,后头查出桂元是我的伴读,仓促结案,没有将桂元的罪名砸实。”
虽说桂元本来就是冤枉的,是郭络罗家推出来的替罪羊,可要说全然清白,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毕竟桂元从上书房退出后来,就回了盛京,确实听了三官保的吩咐,没少往人参山上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