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一想。
连雾端着袖子走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有些得意。
他可最擅长给人扎刀了,看到他人受到刺激一脸垂丧的样子,他特别开心。
“哦哦。”云享敷衍地答应着,心说:难道黑莲花的目的,就是劝她想开,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不对不对,他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对云享尤其如此。
可此时,云享突然扭过头看他,一脸认真地问道:“连雾师弟,你不会是想毛遂自荐,想跟我结为道侣吧?”
“想师兄”跟“想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被云享说出来,竟是暧昧了几分。
席冰瞥了她一眼,握剑的手微微用力,有些懊恼地想——他果然还是妒忌琴风的。
连雾也有些意外,但他一向善于变通,立刻从善如流地说:“师兄都跟别的女人跑了,云姐姐还是放弃他吧,下一个更乖。”
呵,还挺会撩人。
云享心道:这话要是出自琴风的口中,她恐怕要幸福地原地爆炸升天了。
云享:黑莲花你们谁爱谁抱走,我不要。
她牵了下席冰的衣袖,简短地答道:“出宫办事。”
只可惜,云享看不见,不能为美颜所动。
连雾一看到席冰、云享二人,便丢下那些宫女们,兴冲冲地跑过来,道:“云姐姐,席师兄,你们要去哪玩?”
云享跟着席冰出门,半路上遇到了连雾。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连雾笑吟吟地说,“云姐姐眼睛不方便,那我便是你的眼睛,随你差遣。”
光是幻想一下就很美好,可代入到黑莲花身上,嗯对不起,我不可以。
“啊?”云享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师兄?”
她假笑道:“随你啊。”说完扯了下席冰的袖子,示意他可以走了。
连雾跟在两人身后,不安好心地说:“云姐姐可是还在想着琴师兄的事情?”
尽管云享看不见,但少年的声音足以甜到心坎,甜到她差点忘记了他黑莲花的设定了。
那些跟他玩过毽子的宫女们,此时都满脸的遗憾,羡慕地望向云享。
“……?!”
此言一出,不光是连雾,连席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都裂了。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为什么天马行空地想到了这个?!
“咳咳……”连雾没有料到云享会这么问她,抬起袖子掩了下脸,耳根红了一些,有些心虚地看了云享一眼,道,“师……师姐,怎么会这样以为呢?”
为什么这样以为呢?
因为她怕啊!她怕黑莲花的目的是她,她怕跟这类人为伍!
先把最可怕的可能排除掉。
“唔,也是,”云享回眸看他,道,“连雾师弟,你多大了?成年了吗?到可以和人结为道侣的法定年龄了吗?”
连雾推她,双手放在她瘦弱的肩上,小孩气地撒娇说:“师姐你在说什么呢?”
“不是就好,”云享忽然放心很多,“我可一点都不想和你结为道侣。”一丁点都不想。
闻言,身后连雾的笑容僵住了。
云享这话的意思,是不喜欢他吗?
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凡是个女修都挡不住他的魅力。
云享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到底哪里不好了???
最起码,他在云享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恶意吧?
他心里有点失落,脸上却仍是笑吟吟地说:“师姐开什么玩笑呢,师姐喜欢的人不是琴风师兄吗?怎么会想到跟我结道侣?”
席冰:“?”
把问题抛了回来,说的好像云享真的要跟他结道侣似的?
重点还是用“琴风”再一次地刺激了她,戳到她痛处上,连雾自以为高明地想。
云享有点回过味了,心明如镜地想:连雾的目的——怕不是想刺激她,引她入魔哦!
难道他也坚定地认为,她喜欢的人是琴风师兄?
这么说来,他算计琴风师兄的目的,是料定了琴风敢作敢当,料定了他会和国君撕破脸,带着卫琳远走???
倘若不是云享那天晚上撞破了卫琳和连雾的谈话,目睹了现场,那她现在是不是会以为——琴风当真跟卫琳有一腿???
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撕心裂肺,为求而不得的感情痛哭流涕,还得为有人毒杀她、有人欺瞒她等种种事情伤心断肠?
妙啊!
不愧是黑莲花,每一步都做的别有用心。
可惜了,正因为她了解琴风、信任琴风,才没有落入黑莲花的圈套之中。
姜王后的话的的确确伤到了她,可不知怎么地,她昨夜一觉睡得安安稳稳,没心没肺,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既然这样,就气死黑莲花算了。
她“啊”了声,淡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既然师兄选择了别人,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啦,没必要挂心,不过连雾师弟啊,我是真的没想过要和你结为道侣,你可不要再乱说了,会被人误会的。”
连雾:“?”又变成他一厢情愿了吗?
到底是为什么?!
席冰忽地笑了声,被两人注意到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可是师姐……”连雾犹不甘心,“你真就这么洒脱,这么释然吗?”
“那是自然啊,”云享冲他甜甜一笑,“活着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连雾微怔,勉力一笑,“师姐说得对。”
待两人转过身去,连雾脸上的笑意彻底消逝,眼眸里闪过刺骨的寒意,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
活着有什么不好?
活着,本身就是煎熬。
哪里有开心的事情可以去想,都是虚伪的浮世,处处都是苦恨和折磨。
至少,他做不到。
他无法理解,云享是如何做到的?
云享牵着席冰的袖子,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下去。
她想,为何连雾也会觉得,她喜欢的人是琴风?
难道比武大会那日,他也在现场,他也听到了那句话?
可不对啊,比武大会那两日,连雾根本没去。
三人出了宫,进了家售卖灵草、法器的店铺,席冰按照琴风的吩咐,买了两种灵草,小心地放入储物戒中,回头一看云享已经买了一堆的东西。
“这些灵石够不够?”云享挑选好物品,在掌柜的前台那里结账。
“哎哟殿下啊,您太有眼光了,您挑选的这些呢,都是价值不菲的法器,光是这一对手套,就值五万灵石了,您这哪够啊?”掌柜打着哈哈说。
“哦这样啊,”云享毫不犹豫,“这太贵了,我不要了。”
“哎?哎???”掌柜的惊住了,堂堂大夏王女居然嫌这个价格贵?他立刻改口殷勤地说,“殿下,您再考虑一下,你若是真心想要,这些我都可以便宜点卖给您,毕竟能让殿下买到小店的东西,是小店的荣幸~”
“打个对折吧,”云享摸了摸那手套,道,“两万五卖不卖?”
“这……”掌柜犹犹豫豫,“这么卖,小店肯定是要亏的……”
“掌柜的,不带你这样忽悠人的,”连雾懒懒地出声,看了眼柜台上的东西,“便是玄金丝做的手套,成本也不过两千一对,你开口就是五万,是不是以为我们人傻钱多啊?”
“……”最后一句话多了些威胁的意味,吓得那掌柜徒然一抖。
他忙道歉说:“公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您看看,要是真的喜欢,小店也可以两千卖给你们……”
云享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她听错了吗?五万杀价杀到两千?究竟是黑莲花厉害,还是这店家真的黑啊?!
买完单,连雾得意地说:“师姐,你看吧,还是幸好带我出来了,神都的这些店铺啊,就是漫天要价,要不懂点行,还不得被坑死?”
云享一样样数着她买来的宝贝们,漫不经心道:“没事,你师姐我人傻钱多。”
连雾:“……?”为什么就是油盐不进,不领他情呢?
席冰在旁边看着,给她理好东西,道:“师姐,你买玉简了吗?”
“这呢!”云享高兴地拿出她新买的玉简,道,“有了这个,就能跟琴风师兄联系了!”
连雾幽幽地说:“人家有了别的女人,你还要联系他啊?”
“啊没关系,”云享风轻云淡地说,“我不介意的。”
席冰:“?”
连雾:“?”你醒醒啊!
你为什么不恨啊?
但根据连雾这一路的观察,他也意识到了,云享是真的不介意,不挂心,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他嫉妒的发狂。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洒脱的人?
相比之下,他简直活在地狱之中。
他恨。
为什么魔种在她体内没有影响?她为什么不恨?!
连雾在旁边看着她,心中怒气又沉了很多。
席冰将东西一样一样地给她装进去,到最后只剩下那双玄金丝手套了,被她拿在手里。
“师姐,”席冰淡然说,“手套要装进去吗?”
“不用不用,”云享伸出手,道,“席师弟,这是我送你的,你看看合不合适。”
席冰怔了怔,再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双手套,道:“师姐……”
“啊?”云享慌了下,“你不喜欢吗?”
“不是,”席冰忙道,“我只是……没有料到……”
他从来没有收过任何人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伸手接过去?还是要先道谢?抑或是……
蓦地,一双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
云享捉住他的手,将那双精巧、漂亮的玄金丝手套放在他掌心,温柔地笑着道:“我看你每次练习的时候,都在手上缠上黑布,每次摘啊缠啊都挺麻烦的,所以想着送你一双手套,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现在好找掌柜的退钱。”
早已经被连雾吓得鼻青脸肿的掌柜:“……”
在一旁安静地吃醋的连雾:“……?”
云享双手毫不设防地,直接握在他粗糙的手上,白皙无暇的双手,摸到了他手上的厚茧、陈旧的伤痕……
席冰忽地抽出手,生怕脏到云享似的,有些歉意地,道:“我……对不住,冒犯了……”
“啊?”云享有些不好意思,她差点忘了,席冰不喜欢跟人肢体直接,摸了摸鼻子,道,“你看看要不要收下吧。”
不收下的话,相当于拂了师姐的好意。
席冰耳根发红,垂下眸,乌黑的睫毛颤了颤,他拿着那双玄金丝手套,轻声说:“席冰谢过云师姐。”
“别客气。”云享开心地说。
“云姐姐,你单送席师兄,不送我吗?”连雾像打翻了的醋坛子,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想要云姐姐送我礼物……”
嗲,尽管嗲,老子才不理你。
云享嘻嘻一笑道:“你想啥呢,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啊?”
“我也是你师弟啊……”连雾委屈地说,一双会发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光是那副神情,足以让无数少女母爱泛滥了。
好在云享看不见,丝毫不受他的颜值影响,冷酷地回答:“可我就是喜欢席冰师弟,想送他东西啊。”
席冰:“!”
“师姐!!!”
席冰和连雾同时出声,一个羞红了脸,另一个气红了脸,两人对视一眼,连雾生气地扭过头去,席冰叹了口气,道:“师姐,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哦,”云享乖乖地垂下头,“师弟教训的是。”
席冰有些抓狂,心说我哪里有教训你,我这根本不是在教训你啊!
可看着云享顺从的样子,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了,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好难哦……这是昨天没写完的,躺平了qaq
少年穿着明艳的朱红色衣袍,与一群宫女们在踢毽子玩,明晃晃的美男子站在一众人中间,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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