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华临想明白了,他跟文东就是不合适,哪哪都不合适。身世背景三观这些都不说了,就是俩人暧昧的时机都是错的,夹了个薛有年在中间。
华临真心不怪文东误会,他换位想了下,这要搁自己身上,自己指定比文东还火大。本来就人和人之间很难相互理解,俩独立个体,谁能知道另一个人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只能猜,猜岔了很正常。
只是说,就真不合适,不凑巧,天注定的,那就别强求了,省得他天天怀疑文东养鱼,文东天天怀疑他心怀白月光,太没意思了。
半个月后,巡检的事儿告一段落,那病人的手术也有惊无险地做完了,薛有年的墓也弄好了,华临他爸妈的情绪也渐渐好转了。
华临闲下来,心里头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好几次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然后猛地想起文东被自己删了。不怕,他还有沈谓行代小京这些“备胎”……但是打开他们的页面,又觉得莫名没聊天的兴趣。去群里吧,文东也在群里,怪怪的,万一文东不说话,他肯定觉得文东是对自己有意见,其他傻缺也又要起哄;万一文东没事人一样说话,那……那他估计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
啊啊啊啊都怪文东这个傻缺!一开始别挑破不好吗!搞得现在这么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华临越想越烦,下班回家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改了下导航,去附近的一间酒吧打发时间。
——然后他就在酒吧里遇见文东了。
这是华临第二次在酒吧里遇见文东,而他近几年统共也就来过两次酒吧。
他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怀疑文东在他身上安了跟踪器之类的东西,但转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两次都是临时起意,没道理文东能立刻赶在他前面抵达,还熟门熟路地扮上了调酒师。
华临两次去的酒吧还不是同一家,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
除了凑巧,没有别的解释了。
……就很淦。这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然后去群里发言啊!
华临忍着要将他淹没的尴尬和转身就跑的冲动,强作镇定地坐到吧台,似个普通朋友地打招呼:“好巧啊。”
文东见着他出现在这里了,心里也有点惊讶,但没表露出来,只笑着打招呼:“临哥。喝点什么?”
然后靠在吧台上,指着一堆花里胡哨不明觉厉的饮料名给华临逐一拆穿它们的本质,就差把原料都从哪儿拿的货、批发价多少跟华临说了。
酒吧老板就在旁边,本来陪熟客说说笑笑,突然耳朵一动,瞅过来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难得莫名阴云罩头了快一个月的文东原地复活,眼一闭就当没看见!
现在这社会还去哪里找他这种真哥们儿!嗐!
如果文东冷淡点华临也就算了,现在文东还这么热情,华临怪不自在的,心里也挺复杂微妙,都不好意思对上文东的眼神,半晌,随便点了杯酒。
文东一听,自己刚才全白说了,华临点了杯混合烈酒。
不过这不要紧,欺负的就是个生客,华临点烈的跟他摇两下低度数啤酒还多放几块冰再摆放两片薄荷叶说这就是那玩意儿不冲突。
华临看着文东开了瓶啤酒往调酒杯里倒,回想了一下刚刚文东说的自己点的那玩意儿的原料,他赌上自己所有的证书那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不过他本来也不太想喝酒,就顺坡下驴吧。
当然了,少不了还是要腹诽两句“就知道这人爱阳奉阴违啧啧啧啧”。
文东正装模作样地摇着一堆冰块加啤酒,华临正装作自己是个傻缺不知道他在糊弄自己,旁边突然有个年轻男人落座,笑着叫了声:“东哥。”
文东笑着跟人回了声招呼:“今天这么早?”
男人说:“这不想你嘛,一分钟都等不了,哈哈哈。”
华临转头瞥了眼那陌生男人,收回目光,但忽然愣了下,犹豫了下,又转回头去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那人。
这一细看,心头的草就长了出来。
华临的视线从对方的银丝边儿眼镜上移到造型普通胜在清爽的头发,再下移到白衬衫,再上移到斯文清隽的脸,最后移到他随手放在吧台上的《人体解剖学》上……
呵。呵。
又来一个玩儿同款的,只是这回自己成了被替身的那个。
也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华临抽出三张百元钞搁吧台上为那杯冰加啤买单,起身拿了外套就走。
文东愣了下,看了下跟自己寒暄的年轻男人,瞬间悟了,顾不上多想,把手上东西一搁,一撑手就要直接从吧台上出去,被同事眼疾手快地拉住:“门就在旁边啊东哥,你冷静一下!”
文东稍微冷静了一秒,扭头从门出去,一路追着华临往外跑,边跑边喊:“临哥!临哥!”
吧台旁边的一众人看戏似的啧啧议论起来:“这又是哪出啊?”
“我早说他这回估计是碰见真爱了,你们不信,啧,他以前什么事儿能把脸拉那老长啊,拉了一个月了,叫他玩儿都不去。”
“你也别得意太早,就文东,上头的时候要死要活我一点也不奇怪,而且就刚才那帅哥那质量,你搁我也愿意为他要死要活……但你等着看他下头吧。”
“说起来,厉进那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没怎么样,就这样,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
华临装作没听见身后文东一路喊,径直出去,刚打开车门,一只手就从他身后过来把门推回去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个的就这么喜欢关他车门吗!都什么毛病啊!都病得不轻!
“临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文东哭笑不得,“我就解释一句,那——”
“你上着班呢,干什么啊?”华临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有毛病啊?我刚接院里消息,一个急诊。改天再聊啊。”
说完,华临又去开车门。
文东没再拦他,只是站那说:“我不玩儿同款,那太low了。刚才那人是来等他女朋友的,他女朋友就我旁边那女调酒师,你要不信你回去问。他那句就是跟我开玩笑的。”
文东一口气解释完,又扯着嘴角笑了:“解释完了,你要赶急诊就走吧,人命关天。但你也自己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事已至此,华临只好硬着头皮开车。可他刚上车,就见文东绕过车头,开了副驾座的门,钻了进来。
华临愣了一下,正要问文东干什么,文东就俯身过来,单手捂住他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嘴。
华临:“……?????????”
华临敢对着万家灯火发誓,他那一下子没推开文东是真懵圈了。
这他大爷的根本就猝不及防啊!谁想得到啊?!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啊?!
等华临十来秒后终于回过神来,再去推文东,也一下子推不开了。
文东显然是个中老手,华临估计他没少对别人来这一套,很可能都已经熟能生巧了,就跟他做手术似的。所以文东能继续表演高超吻技,一边熟练地把华临推自己的手给逮住压回去。
“……”
操。
就很操。
除了操,华临这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当然,事实上他连这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被文东压制在座椅上,整个人的脑子都是空白的,耳边除了砰砰的心跳再听不到别的,眼睛里只能看见文东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智障了的脸。
……太操了。
华临压根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文东松开他之后,他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写着“你有病吗是脑子要开刀吗”,十分色厉内荏地瞪着文东,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卧槽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
文东憋着笑,把华临歪了的眼镜扶回去,说:“要不是真有急诊,还是别开车了吧,回去把酒喝了,你帐都结了。”
华临这才回过神来,拿手背疯狂擦自己嘴,一边骂:“文东你有病吧!”
文东看着他在那抓狂,问:“你要对我没意思,你吃什么醋?”
华临试图用大声来证明自己不心虚:“我医院有急诊找我!谁吃你醋了!”
文东说:“行,我现在跟你回医院,你要没急诊,就跟我处?”
“神经病啊你。”华临皱眉,“出去,下车。”
“临哥,试试呗。”文东说,“你想上想下都行。”
“我想你下车。”华临说。
文东看他的表情是真生气了,点点头:“不好意思啊,刚冲动了。”
“下车。”华临面无表情地重复。
华临把车开出去两条街,确定文东看不见了,就找了个路边停车位,然后抱着方向盘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他现在又开始懵了,但一边懵,他还能一边回想起刚才文东是怎么亲他的……
卧槽啊啊啊啊啊!
华临抓狂地抱住头,最后把眼镜都摘下来了,微微张着嘴,定定地看着前面停着的那车牌照,脑子里又开始放空,又想起刚才那感觉……啊啊啊啊啊啊西巴!
【薛有年死了,我爸妈那里情绪不太好,他俩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说。不管怎么样,他们仨是一起长大的,能给薛有年收尸的也只有他俩了,我在旁边肯定也要帮着弄。医院里也有些事情,最近巡检过来,一堆材料要弄。我接了个病人,情况不好,手术难度有点大,一直在开会讨论方案。事情堆在一起,我挺烦的,就没顾上玩手机,不是故意不搭理你。】
文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临哥,刚喝上头了。”停了下,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没事儿,就是给朋友捧场。”
华临没拆穿他,也没说话。
好,这里没被拉黑。
文东看着屏幕,拇指停在华临的号码上,半晌没按下去,最后也就真没再拨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东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看,是华临发的消息。
华临:到这算了。
文东:不是,临哥,你听我解释
文东:“……”
华临没细想,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以前他也拉黑过、删过文东,但说实在的,他承认那是自己耍了些小脾气,真心决定了要毅然断的成分不大,说恶心点有那么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但这回不同。
毫不夸张,就是这一下子,堵在文东心口那颗大石头就没了,呼吸也顺了,浑身都轻松了。他赶紧打过去。
——然后发现自己被拉黑名单了。
试探的文东稳了稳,正措辞把事儿过去,华临发过来三行话。
华临:忙。别找我。
华临:挺没意思的
【私聊】
文东:(*w-q)
(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文东:“……”
就这么过了半个来月,期间文东打没打华临的手机号、发了多少发不出去的消息华临不知道,但反正文东这回没去他家或医院堵他,也不知道是听他说忙怕打扰到正事儿,还是冷静下来想了觉得确实没意思,确实到这就该算了,也算个好聚好散。
文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估计华临知道他在撒谎,都不是傻子,接着往下说也没意思。
手机里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华临挂断了。
“酒醒了?”华临淡淡地问。
华临回到家不久,接到了文东打来的电话。
阅读勇与懦夫最新章节系,统.小!说_网点kuwx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