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脉总宅,老廖带着陈无尽一行人向内走去。
“前些次的初祖寿典新花样其实无非就那么点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擂台比试,然后在加上各种彩头或者是换着方法来。”
“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老祖宗明确下达了指令,不要再搞擂台比武,那玩意来来回回换个不停,也没见到有什么新花样,看的忒厌烦。”
“所以呢,老祖宗这一次想要看些什么?”白晓晴说。
“嘿嘿嘿,这个嘛,那就要你们跟我来咯。”老廖卖了个关子,领着众人一路走向临时书房。
书房敞开着,向内看去分外宽敞,空荡荡的书架,然后三横两竖排列着六张矮脚桌案。
每个桌案上面堆着一摞玉帛,还有些其他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看起来是想要大伙写请帖。
白晓晴颦眉不解:“这是……”
老廖笑了笑开始解释起来。
同样的,白家另外三脉中,白流青被白殿风按在祖宅某间小黑屋里,拿着趣÷阁苦哈哈地写字。
他一边写,一边嘟哝:“什么破玩意儿,比剑还难用,趣÷阁头这么软……”
白嫣然则是兴高采烈,手脚麻利异常,仿佛写请帖然后发请帖,就是她天生的本职工作。
而黄脉那边,最善于晶莹的这一脉,此刻陷入了沉寂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是因为白家资金最雄厚的一脉,资源多的难以计数,但最后居然是四脉中唯一铩羽而归的。
强烈的落差感弥漫在白戎先心头,他是这一次的带队长老之一。
出发前满怀骄傲,归来时垂头丧气,别说那些在白家或者不再白家的长老,就算是滴他三个辈分的弟子,他都没有脸去面对。
一张老脸,一朝尽丧。
偏偏当时那种情况下,陈无尽把他们叫停了,实在是非常对的一件事。
叶家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
那8个多亿的上品灵石啊。
打水漂,沉入湖底,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把一座湖泊填满喽。
站在整个白家的高度上来说,陈无尽,满分。
可站在黄脉众人的角度来说,陈无尽,可恶!
黄脉不缺灵石,就算是10个亿也应该拿下来。
这才不落了他黄脉的威名。
念头一波一波转,白戎先本就不苟言笑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
白半安坐在大厅中,根本就不敢说话。
白全无全程观察,把白戎先的心思给分析了个透彻。
但是全无全无就是全然不说,他的关注点完全就在请帖两个字上。
这是要彻底显示白家的人脉,准确的说就是要比拼四脉众人哪位的交情更深更广。
甚至很有可能一些原本不算嫡系子弟的四脉中人都有可能崭露头角。
因为这不仅仅是4脉之间的比拼,还有四脉中弟子之间的比拼。
老祖明确传下了话,不允许任何一位长老级,或者修行超过120年的人书写请帖。
但凡敢违背这个规则,在那一张张玉帛上落趣÷阁的人,将承受九境之上的恐怖存在的怒火。
白家初祖闭关地。
白弦起盘坐在茅草屋的顶端。
周围不再是那山清水秀,飘飘似仙的境地。
天空中燃着血红的光辉,茅草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而茅草屋内,有一尊恐怖的黑影盘踞。
看不清黑影的具体形态,但是很明显不是人类。
偶尔间展露出来的完整姿态也会呈现不可直视,不可秒速,不可名状的模样。
影子发出似梦呓似呢喃的低沉声音,先开始无人能够分辨它在说什么,但是渐渐的,声音变得清晰,如同最妩媚动人的女子,又似最风流多情的男子,但最后化为最接近死亡的老者:
“老家伙,你关不住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又如何能够困锁住我,哈哈哈哈哈。”
“我岂能不知道,要不然这一次,我又为何要让家族弟子去写请帖,要的就是那点儿人味。”
“只要来人代表的东西够多够重,那么,你又如何能够出来?”白弦起淡然,伸手探入胸腹,掰断一截肋骨,丢入茅草屋中。
茅草屋顿时变得稳定了稍许,周围的天空也沉寂三分,收敛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腥色彩。
茅草屋内,那一道黑影发出凄厉的嚎叫,似乎在承受莫大痛苦。
同时,白弦起的嘴角溢出鲜血,他抬起手背,一抹而过,没有去看血液中那一抹不详的灰白,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建好这一座秘境的那一刻,就已经习惯了……
黑影一点点向着人的模样压缩,凄厉的惨嚎就愈发大声。
最终,茅草屋恢复成了实体的茅草屋,天空中不详的颜色全部掩去。
那一抹浓郁的黑影逐渐消散,在散去之前,它趴伏在地面,狂躁而嚣张地嚷嚷:
“哈哈哈,你啊你,为了这世间做了多少,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识得你的真面目?”
黑影声音化为兽类,嘶吼道:“你瞧瞧自己吧,这么多年来,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鬼样子了。”
“背对众生的你可敢真正让人看到你的正面?”
“只怕,你是决然不敢的吧……”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接受,没有人能够看到一位九境之上的存在竟然是此等狼狈与丑陋后,还能够修道之心不崩溃的!”
等到黑影全部弥消,白弦起淡淡摇头,“你说错了。”
“这世间终究有人不同,他的道心就算宇宙寂灭也不能磨灭,他的道基就如开天辟地之前的盘古雄浑,他的未来注定能够破碎困锁凡界的囚牢……”
“有朝一日,他必将让凡界再次辉煌,让天界、地界再次想起被凡人支配的恐惧。”
“他会找到所有的幕后黑手,把你们一个个拉扯出来,揭露你们的嘴脸,破碎你们的修为,让你们感受到源自内心的恐惧。”
“他必然能够还原真实的历史,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虚假之辈烟消云散!”
顿了顿,白弦起眸光微阖,嘴角泛起笑意,“而这样的人,我已经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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