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色如彩虹的少年身材修长,面貌如玉,身着蓝白相间的道者劲装,左手持着一柄雪亮长刀,右手反握一把血色硬剑。
他刚刚出现在明月台时,脸上泛起少许得意。
能够在第二天夜晚就独自狩猎成功,这样的速度绝对是快得不可思议。
小爷花非我,就是世间瞩目的旷世奇才,本届浪涛大比的最强之名非我莫属!
哈哈哈哈哈……
他内心中长声大笑,双目紧紧闭上,故意用体内灵气催动出风飘飘的效果。
然后,略微抬起双手,准备享受众人的欢呼。
一,二,三……没有人理会他。
啊咧,是不是大家都去睡觉了?不对啊,就算别人去睡觉,我碧涛宗的人呢?
各位长老、城主呢?
偷咪咪看一眼吧,就露出一丝眼缝,多半不会影响我人前显圣的逼格。
花非我循着内心,眼帘微微抬起,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温润的少年声音:
“花非我,久仰大名,我名为陈无尽。”
喔呲哦,我的身边怎么有人?
这个少年是谁?
陈无尽,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似乎听门中的长辈提起过。
花非我念头飞转,猛地睁开眼睛,凝视着一袭青衫,比自己更加飘然若仙的陈无尽。
“你,你是打杂弟子?不对,这么帅不可能是打杂弟子,还有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
傅红叶脑海中一直想不通“道法自然”,她索性不再去想,刚好听到了花非我的话。
顿时,嘻嘻笑出了声。
“无尽,这彩虹长头发好像是个秀逗脑袋啊。”
傅红雪一只手搭在陈无尽肩头,另一只手手心向上,对端在陈无尽的下巴附近,虚指刀:
“这是你们南澹海洲第三大霸主势力——驭灵宗的少宗主,陈无尽,你花非我身为碧涛宗的嫡系居然不知道这一点,真的不太行啊。”
言罢,傅红叶转过头,不去看他。
对着陈无尽摆摆手,傅红叶爽朗地笑道:“无尽,你这么能打,太好了,下次我再来找你检验我的拳头。”
“好啊,随时恭候,不过神树洲距离可有点远,悠着点就行。”陈无尽温和一笑,回应道。
“为什么啊?难道你还担心我迷路?”
“不是,我是担心你花费灵石太多,毕竟跨洲好歹也会耗费十几颗上品灵石。”
“切,你都成了大财主,还在乎这点灵石。”傅红叶拍了拍腰带内层夹着的几十张树叶欠条,又指了指陈无尽的布袋。
傅红叶突然慧黠轻笑,举起手来回摇动,大声道:
“我那片区域的奖励都归无尽,我不要了,狩猎疾风玄豹,他完全可以一人办到,多我一个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言罢,向一叶宗的云烟楼阁,她一溜烟,逃也似的快跑而去,似乎生怕陈无尽不肯答应。
嘿,红叶姐,还特意提起树叶欠条。
这是在告诉我,她有那39000颗上品灵石就足够了,至于狩猎成功的奖励,她不要了。
真是一位外表妩媚,内心豪爽的奇女子啊。
陈无尽眼眸绽放温润的光芒,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你们是合作狩猎啊,”花非我骚包地摸了一把自己额头的头发,“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比小爷还快呢。”
“不过,无论如何,兄弟你也算是不错了,两个人就能把狩猎目标搞定,这可不同寻常啊。”
“对了,你狩猎成功之后,有没有遇到其他人追逐啊,我告诉你,那群人可凶残了,所有的人合伙追了我足足一刻钟,然后被我干掉了七八个,我这才传送出来的。”
花非我一边说,一边嘚瑟,脸上满满的都是优越感。
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是:
“我一个人就把目标狩猎了,然后还顶着一片区域的所有人跑了足足一刻钟,整个区域所有的人想要围剿我,截取胜利的果实,结果却什么都那不到。”
“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不过周围的气氛让他感觉到奇怪,为什么一个个都用从来不曾瞩目过我的眼神看来?
花非我隐约觉得周围人的眼神好像有点熟悉。
略微想了想,大概就像宗门内的师兄弟看着十九师弟拿起狗屎糊在墙上作画。
那个眼神……好像是在看沙雕?
喔呲,为什么?
花非我不解,眼神扫过四方,一座座云烟阁楼,一位位前辈高人,一个个迷弟迷妹……
都在看我的笑话!?
呃,难道自己的衣服有问题,还是仪容仪表哪里不对吗?
苦思冥想难以得到答案,花非我只好询问身边最近的人。
“无尽兄,敢问一句,他们这么看着我是为什么啊?”
陈无尽笑了笑,内心感叹道:“花非我果然还是个话痨吗,还是这么自来熟这么自恋,真是有趣啊。”
脑子里的念头迅猛,一闪而过,陈无尽对花非我的熟悉感平添了几分,顿时泛起面对老友的笑容。
“或许他们是觉得你太弱了,而且还这么自恋。”
“无尽兄,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花非我捂着心脏,故作踉跄退后,实际上在原地踏步。
看到花非我左摇右摆,就是不倒下去,陈无尽眼眸泛起调侃的意味。
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继续戳心:
“非我兄,你老实说,刚才那微微举起的双手,是不是想要迎接众人的欢呼啊?”
“结果,好像让你特别尴尬吧,哈哈哈哈……”
喔呲!喔呲!喔呲!
此人究竟是谁,怎么好像完全知道我的内心在想什么?
太特@#¥的可怕了吧。
花非我的心跳骤然漏过几个节拍,顿住了脚步,紧张地看着陈无尽。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无尽摇头轻笑不理会,抬手划过四周,虚指着一座座云烟阁楼道:
“具体情况,待会回去问问你宗门的长辈吧,我先告辞咯,非我兄。”
言罢,陈无尽拱手作揖,迈步离去。
花非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想要抬手向眼前这位风姿卓绝的我辈中人道一句别,却猛地听到那恶魔般儒雅随和的话语:
“刚才我和你说的,诸位前辈多半也听到了。”
“这有一个很符合非我兄的名词——社会性死亡。”
“哈哈哈哈……后会有期。”
花非我顿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揪痛,差点背过气去。
他连续缓了好久,又是调息又是运功又是深呼吸……
俄顷,他向碧涛宗的方向走去,学着陈无尽那般背负双手,还倔强地昂起头颅,装作一切尴尬都不存在。
实际上,他内心滴血如河流,狠狠暗啐道:
“可恶的我辈中人,咱俩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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