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辞到的时候,桑星河那时正坐在床边。
今夜他被再度下了药,但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显得容易许多。
桑星河看了看床上被绑着的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帮对方去解软绸,只是在解之前,他先对申珏说了一句话。
“我帮你解,你乖乖地听话,别闹,可好?”
见人点头,他才动手解开软绸。
一解,桑星河的头就往旁边一偏,伸手抓着了申珏攻过来的手。
他就只知道申珏会打他。
桑星河目光不变,只是夹杂着一分无奈,“你要跟我打,也没关系,只是你怕不怕被罚?”
这话一出,申珏的手不由卸了一半的力气。
上次遇辞差点废了他的手,就是因为他砸了桑星河的脑袋。
桑星河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不愿意,但现在也别无他法,我……”剩下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自诩光明磊落的桑星河从未想过自己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今夜会尽量温柔一些的。”
他就像个诱哄良家少女的浪荡子。
申珏看了桑星河半响,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他抱膝坐着,头偏向一边,是一个防备的姿势。桑星河看着他,不由觉得尴尬,他往申珏那边挪了一下,抬起手想搂住对方,但又觉得不对。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桑星河深呼吸了好几回,药性渐渐上头,他才握住了对方的肩膀,只是这一握,申珏就往旁边躲去,似乎极其排斥他的接近。
桑星河想接近,申珏不允,等桑星河终于把人压在身下时,床上纱幔都被扯下一角。他看了眼披在他二人身上的纱幔,为此荒唐的一幕摇了摇头。
而身下的人还跟暴躁的小兽一般,努力想从他的身下钻出去。
若不是桑星河有了些许内力,怕还真的制不住他。
左护法怕申珏扛不住,这次没喂软筋散。
毕竟上次看起来实在吓人。
桑星河低下头,一只手将申珏的两只手抓着压到了头顶上方,他目光澄亮,语气和善,若不是申珏亲耳听到对方说的内容,恐怕还真要以为桑星河还是那位澧兰沅芷的君子。
“别动了,我现在勉强还能压着药性,待会控制不住,你再挣扎,我怕伤着你。”桑星河顿了顿,从口里吐露出一句非常浪荡不雅的话,“你好香。”
这便是天罗体的体质原因了。
天罗体在碰见给其破身的人,身上都情不自禁散发出一阵幽香,这幽香随着时间而越来越甜腻,简直能钻入人的骨髓里,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放不下自己的天罗体的原因。
桑星河瞥到申珏耳朵上的朱砂小痣时,唇不由地抿了抿。
上次他看到对方时,申珏只有一边耳朵有,现在两只耳朵都有了,意味着申珏已被人破身。
这是属于他的天罗体。
饶是桑星河,都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一半因为药性,一半因为他心底深处不可告人的自白,桑星河低下头,在申珏的耳垂处落下一个轻吻。申珏突然被亲,耳朵都微微一颤,下一瞬,白嫩的耳朵便红了个透。
申珏现在其实很生气,他气为什么这个桑星河跟上一个境的慕容修一样,都喜欢亲他的耳朵,他非常厌恶这一点,因为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
他见桑星河还想亲他另外一只耳朵,不由挣扎了起来。
也是桑星河一时情迷意乱,导致被申珏直接打下了床,而他被打下床的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遇辞看到。
遇辞瞳孔微缩,立刻一掌打向床上的申珏。
遇辞的武功不是申珏能抗敌的,他只来得及往旁一滚,还好桑星河反应迅速,立刻挡在了申珏的前面。
“遇辞,你做什么?”桑星河冷着脸看着遇辞。
遇辞见到桑星河,不得不收了攻势,他脸色比桑星河要难看许多倍,“他不听话,我教训他,怎么了?”他哈了一声,“该不会我们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的桑大侠爱上了天罗体吧?我可记得桑大侠原先最厌恶天罗体的。”
这一回便是遇辞故意踩桑星河的痛脚了。
桑星河拧了下眉,依旧挡在申珏的前面,“遇岛主,方才不过是我不慎从床上掉下,不关他的事。时辰不早,还请遇岛主出去。”
出去?
让他出去,然后他们继续做那档子事吗?
遇辞气得恨不得直接一掌打在桑星河的身上,但遇辞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当初是他让桑星河有天罗体的,他不能露出嫉妒的一面,来打自己的脸,所以他必须忍下。
不过遇辞这个魔头也不是个正常人,他无法想象自己待会出去之后,桑星河和申珏该有多亲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他倒想看看,他们二人能有多甜蜜,桑星河的床上功夫能有高超,那个天罗体在床上能有多媚人?
桑星河听见遇辞要留下来看,脸色不由一僵,骂人的话破口而出,“你有病吗?”
遇辞用内力吸过来一张太师椅,悠哉悠哉地坐下,“对啊,我就是有病,怎么了?你可以不做啊,只要你忍得住。”他讽刺地扫了一眼桑星河的下.身。
桑星河气得无语凝噎,这个遇辞根本就是个疯子,他当初为什么会惹上这种疯子?
遇辞见桑星河不动,又是讽刺一笑。他反正不急,他就看看桑星河能忍到什么地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而床上的申珏则是缩在墙角,厌恶地擦了擦自己被亲过的耳朵。遇辞疯魔头,桑星河伪君子,两人本该是天生一对,但中间偏偏要夹着一个他,申珏低头揪着被角,方才还生气的心已然平静许多。
他觉得还是自己修行不够,原以为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再生气了,可是他做不到。
即使经历了无数次,但再面临一次的时候,他还是会生气,会愤怒,会想杀人。
前几世,遇辞也提过这样过分的要求,桑星河也当着遇辞的面碰了申珏,只是碰完,遇辞就差点杀了申珏,桑星河当时就披着衣裳站在床边冷眼看着遇辞,眼里满是讽刺。
遇辞因看见桑星河眼里的讽刺,才没杀了申珏。
正在申珏回忆前几世的记忆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上了床,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桑星河的脸。
诚然说,桑星河这张脸的确生得很好看,要不然当初遇辞也不会一见钟情。即使桑星河脸色难看,依旧俊朗非凡。
他看着缩在墙角的申珏,唇抿成了一条线,半响,他伸手将人拖了过来。
……
遇辞听着耳边的声响,看着纱幔下若隐若现的风景,太师椅的扶手已被他生生捏碎了一半。木屑刺进他的掌心里,可他无心去管。
他眼睛转成赤红,恨不得立刻就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不行,他不能动手。
遇辞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看,他就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多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比起浑身无力的申珏,桑星河显然好得多,甚至他眼睛都是清明的。他看着申珏面具下润成一汪湖水的蓝眸,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他能感觉到刺到他身上的目光,而他能做的只能尽量遮住身下的人。
药性一解,桑星河就立刻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了申珏的身体,而他则是浑身赤.裸地下了床。他不在意自己露在遇辞眼中,甚至是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捡起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披好衣服之后,就看到遇辞走了过来。
遇辞看都没看桑星河,一把扯下了纱幔,一掌就要向申珏打过去。
只是打到一半,听到了一声轻嗤声。
桑星河眼里带着嘲讽,笑睨着遇辞,因方经一场混事,他眉眼间还带着一股散不去的情意。
“遇岛主动手吧,反正贵岛天罗体很多,对吧?”桑星河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遇辞身体一僵,随后缓缓地收回了手。他转过身看着桑星河,先是面无表情,随后便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桑大侠果然是江湖翘楚,今天一见,不负其闻。”
桑星河目光骤冷,“我也曾听闻江湖中有些人有偷窥怪癖,如今也算见到了。”
两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最后还是因为床上的动静,两人才勉强停了下来。
遇辞目光不善地看着下床的申珏,“你下来做什么?”
申珏闻言缩了下身体,他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弯腰想去捡地上的衣服。遇辞冷哼一声,伸脚踩住了申珏想捡的衣服,“穿什么衣服?就这样出去也挺好的。”
申珏好像被遇辞的话吓到了,害怕地往桑星河身后一躲。
这似曾相识的举动,直接激怒了遇辞。
上次申珏也是躲在了左护法的身后,这次又躲在了桑星河身后。
遇辞正想把人抓出来,桑星河神情冷淡地伸出了手,挡住遇辞的手。
“遇岛主,你疯够了吧?”
“疯?我看疯的是你吧,桑大侠,不过上了几回床,你就怜惜他了?哎,当初不知道是谁说以色媚人者,见一个杀一个,现在桑大侠改变想法了?”遇辞冷言道。
桑星河听了一耳朵的讽刺,他现在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对啊,我就是改变想法了,遇岛主若想雌伏,我也不介意怜惜岛主一二。”
“你!”遇辞没想到桑星河居然会这样说话,气得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他扭头便是一掌打碎了先前坐的太师椅,等再扭过头时,他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桑星河,你日后自然会求着我要你,我等着。”
他说完,甩袖就走。
等遇辞离开后,桑星河才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不过他刚松懈下来,后背就挨了一掌。
桑星河一时不备,被打倒在地,他还没爬起来,就看到先前还柔弱躲在他身后的人,飞快去捡了太师椅的腿棍子。当桑星河看着申珏拿着棍子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不由一愣。
“你……”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棍。
桑星河疼得倒吸一口气,他捂住鼻子,头脸又被一顿乱打,最后他疼得不行,才勉强把人箍在怀里。桑星河把申珏的手里的棍子往旁边一丢,没好气地说:“你真是个没良心,方才我护着你,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他说完见怀里的人还挣扎得厉害,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忍不住对着申珏的臀部打了两下,“别闹了,你要打,等遇辞彻底离开再打好不好?他现在还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待会回来怎么办?”
这回话是说完了,不过话一说完,他的手臂就被狠狠地咬住了。
桑星河低头看着咬住他手臂的申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把申珏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免得对方被易水阁的寒冷冻着。
他以为他碰见了一朵菟丝花,原来不是。
这咬人的狠劲,不是菟丝花,倒像一朵食人花。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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