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说过的吧？我认为这起案子和那个幕后主使有关系。”张闯在三个人周围踱步，皮鞋敲击地板发出“咔咔”的声音，“而那个人，是某个对你有特殊感情的人。”
“所以呢？”
“他有可能在暗处，也或许已经在明处。我无法剖析他在暗处的什么地方，也就只有在你身边的这几个人排查起。”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幕后主使？”布雷疑惑的看着我们，他还不知道实情。
“别着急，李警官，听我说完。首先是你，李布雷，徐冽小时候的玩伴，熟读他所有的小说，就我看来，你是罪犯的可能性很高，不过，在我接触你之后，我认为凭你的智商不足以犯罪。”
“喂！你不要人身攻击。”布雷愤怒的站了起来。
张闯没有理他，而是走到顾思安身边：“其次是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顾小姐，新加坡有一个古斯财团，几乎垄断了那里所有的黑帮买卖，你知道吧？”
“我知道，当初扳倒乔瑞的时候，我就扮演的就是古斯财团的千金。”顾思安平静的回答。
“我一直不明白，乔瑞那种老狐狸，怎么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后来我到监狱里问过他，他告诉我，他在新加坡做生意的时候曾经有幸在一次大型晚会上见过古斯财团的千金。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并不能肯定那个小女孩就是你，但你和她却有九分相似，再加上他提出的问题你都对答如流，这才赢得了他的信任。”
我疑惑的看着顾思安，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察觉到？
“顾小姐，你是如假包换的古斯财团千金，艾丽莎，对吧？”
顾思安很冷静的看着张闯，没有回答。
“据我所知，古斯财团的主席艾步特先生和他的中国妻子顾梓木是在十五年前的结婚的，他的妻子是离异并且带有一个女儿。而艾步特本人并没有生育能力，因为他很爱他的妻子，因此也就把他妻子的女儿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并取名为艾丽莎。这是我向新加坡的同事了解到的情况。新加坡的警察一直都盯着古斯财团，也去过他们家几次进行搜证，在这期间，他曾经见过艾丽莎的照片，我把你，也就是顾思安的照片发给他进行对比，他告诉我你就是艾丽莎本人。”
原来……原来顾思安所说的那些都不是她编造的，而是真的，她真的是古斯财团的千金，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一个在餐馆打工的女生可以住得起那么贵的公寓。所以，这就是她一直隐瞒的秘密？
“你说的没错，我是艾丽莎，我不过是隐瞒了身份，这不犯法吧？”顾思安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一个富家女扮作穷人勇敢追爱的故事，很让人感动。”张闯微微扬起嘴角，继而又走到林曼面前，“而你，林曼小姐，我一直不明白，你和徐冽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让你甘心为他做这么多事情？”
“张闯，你什么意思？”布雷激动的问道。
“就在昨天夜里，这个女人翻进我住的公寓，想要袭击我。解释一下吧，林曼小姐？”
“林曼……”布雷疑惑的看着林曼，当然，我也同样疑惑。
“没什么好解释的。”
“凌珊死的那一天晚上，你在哪里？”见林曼不肯说，张闯又接着问。
“在自己家里。”
“没出去过？”
“没有。”
张闯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公寓的监控录像，当天晚上你曾经出去过，林曼小姐，这和你说的可不一样。”
“哦，我记错了，我下楼吃了个夜宵。”
“林小姐，虽然在案发现场没有监控，但你必须知道，现在的交通监控遍布各地，这几张照片是当天晚上你出门口拍到的你驾车的照片，最后停车的地点正好就在凌珊死的那条街。你不会要告诉我，你跑那么远去吃夜宵？”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如果你有证据，就抓我。”林曼依旧很冷静，不肯承认。
“我想以你的力量，要想杀掉凌珊，势必有些困难，在你行凶的过程中，你们曾经发生过打斗，而她的身上也会留下你的皮屑和头发。我们子在她的衣服上和指甲缝里采集到不同的dna样本，如果林曼小姐你不是凶手的话，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取个dna作对比？”
林曼咬紧了嘴唇，低下头沉默。
“我来告诉你吧，林小姐。因为凌珊对徐冽的骚扰，让你动了杀机，你监听了徐冽的手机，看到凌珊发给他的短信，于是你起了杀机，到酒吧找到了她，并且将她杀害。今天你要杀我也是一样的原因，我把徐冽抓了起来，并且认定他就是凶手，而你应该早就想要铲除我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你为什么知道她早就想铲除你？”我问道。
张闯轻蔑一笑：“徐冽先生，你记得我到你家询问关于那个人是否联系你的问题的时候，你说过‘每天有那么多骚扰电话，我哪知道是谁打来的’类似的话，对吧？”
我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电话啊，我记得他之前联系你的方式是通过邮件，那么你为什么不说‘每天有那么多骚扰邮件’而却说‘电话’呢？因为你潜意识里面，知道那个人是通过手机与你联系的。所以我在你家周围装了信号追踪系统，就在我离开后不久，就让我找到一个信号由外面进来，而信号的接受原却并不是你原本的那架手机。虽然我监听不了电话内容，但我根据信号找到了它的来源，巧了，正好是来自林曼小姐的公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布雷用眼神扫视了我们每一个人，“为什么林曼会私下打电话给徐冽？那个人又是谁？”
“你还不懂吗？李向定根本就是替死鬼，这个而幕后主脑从来没有死亡过……”
“对，我就是凶手！”林曼突然打断了张闯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李向定是我杀的，凌珊也是我杀的，和布雷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了解案情，我一直都深爱着徐冽，一直都爱着他。为了他，杀多少人都无所谓，至于策划这起交换杀人的原因，正如我在李向定的遗书上所写的那样，我只是为了帮助徐冽完成他的作品。”
林曼一口气承认了所有的罪行，让我们都猝不及防。
“所以，和我通电话的人一直都是你？”这也难怪为什么我总觉得和我通话的人语气有些一惊一乍的。
“对，什么幕后主脑，都是骗你的，我就是那个幕后主脑，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原因就是因为我爱你，无可救药的爱着你。”林曼看着我，眼含泪光。
“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布雷也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林曼。
“对不起，布雷，你是个好人。”
我看见眼泪从布雷的眼角流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没有。”林曼没有迟疑的回答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张闯倒是很得意的拍拍手：“好了，感情戏的部分就跳过，这下凌珊的案子解决了，我想刑局也不会再阻止我查别的案子了。那么，林曼小姐，手铐是你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林曼冷笑一声，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枪。
“喂！等等……你要干什么？”见到枪，我们都慌了。
林曼慢慢的将手枪举到头顶，顶着太阳穴。
“林曼！”张闯急的大吼道。
“林曼！你别做傻事！”我也跟着说了一句。
林曼的目光转过头，满眼泪光的看着我：“我的人生分为两部分，快乐和痛苦。”
“你先把枪放下！”我试图打断她的话。
林曼并没有理会我，而是接着说道：“前半生是痛苦，在遇见你之后，就只剩下快乐。阿冽，我爱你。”
说罢，她扣动扳机。
警局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林曼的脑袋，从另一边冲了出来，献血顿时喷溅出来。随后，林曼倒下，那把手枪也从她手上松脱，掉在地板上，发出“咯噔”的声音。
“小曼！”第一个冲过去的是布雷，他抱着倒下的林曼，不停地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傻？”
起床我还能听清楚布雷在说什么，随后就只剩下呜咽和含糊不清的话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布雷哭，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崩溃的样子。
顾思安被吓得钻进我怀里，我揉着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是啊，又一个人为我而死，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可是从第一起案子发生开始，就不停的有人死亡，他们有些死于我的小说，有些死于我的憎恨，有些死于对我的爱。而我始终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但实际上，那个罪魁祸首才是我，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