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朵朵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推开:“我说过你敢碰我家人,后果你自己承担,休想打我哥哥的主意,你是听不懂吗?区区十万兵权而已,你想要日后有的是机会,你是想要取代谁的?我二哥哥抑或是锦澈哥哥?你趁早打消这念头,我可以让你平步青云,但也仅限于我哥哥之下。”
宇文廷低头一笑将她扑倒在床上亲吻着她耳垂说:“原本我可以取代你哥哥的,朵朵,你还真是护短呢,你也记住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范旭泽的,他啊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不过是依仗着王爷才有今日的。”
别过脸的范朵朵不喜欢这样亲密的行为却也没推开他:“你最好是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宇文廷!”
起身的宇文廷也没再逗她:“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宇文府中宇文廷伸着胳膊让范朵朵搭着正与她逛着花园,不巧的是宇文廷的夫人知道了过来兴师问罪了。
“请欣悦郡主…..”范朵朵想要行礼被宇文廷扶了一把:“不用向她行礼请安,你来做什么?本郡王宴请了小郡主游玩,夫人这是也想玩?”
欣悦指着范朵朵恼怒的说:“游玩?爷和范朵朵未免显得太过亲密了吧?爷从来不看任何女子一眼更别说屈尊降贵自愿给别的女子搭手,爷这是干什么?外面都在传闲话,妾还不信,如今一见不得不信。”
范朵朵收回手争辩:“我同九爷清清白白夫人这是污蔑我的清白,我待字闺中的清白之身夫人等同于毁我名声。”
好笑的欣悦盯着她说:“光天白日里与有妇之夫亲亲我我你也好意思说清白和名声?如此不要脸的女子还在乎这些?这就是范家的教养?”
眯起眼的宇文廷扬手就是一耳光将欣悦打的摔在地上:“来人,即日起不许夫人出院子半步没本郡王旨意不许给吃喝,好好反省反省!”
“爷?爷别忘记了当初可是爷求着娶妾的现在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对妾,妾为爷生了四个孩子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欣悦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宇文廷从来没有打过她,与她也是相敬如宾。
宇文廷护着范朵朵不悦的说:“利用,一直都是利用,满意了?我不喜欢你从未喜欢,我娶你也是因为你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你若识相一些我还能待你如初,你若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瘫坐在地上的欣悦落着泪笑了:“妾以为与爷是两情相悦,爷居然说从未喜欢过妾,就因为她吗?妾说过若有一日爷负了妾,那妾就一封休书送去君上那里与之和离。”
“和离?呵有意思,夫人得有这个命去君上那里松休书才是。”宇文廷笑了笑扶着范朵朵从她面前离开。
雪下的很大范朵朵围着狐裘斗篷一袭紫色上衣陪着白色下裙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雪纷飞,姜贺走过来神色不是很好:“郡主…..欣悦郡主…”
范朵朵转过身看着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姜贺欲言又止:“欣悦郡主…..没了…..就是那日九爷和郡主吵过一次,回去后欣悦郡主就病倒了一病不起,于昨晚没了…..听府里的传出来的意思是,九爷每日命人一碗毒汤,把人喝没了。”
她抬起头望着白雪皑皑,因盘着小发髻只戴了支流苏的紫簪子一抬头时流苏跟着晃动显得成熟稳重了几分:“他也真做的出来,知道了。”
悬崖边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宇文廷也不再垂死挣扎了只是静静的看着范朵朵,跪在地上的范朵朵摇着头跪在地上哭着抓着范旭泽的衣衫:“我求你别杀他,哥哥我求求你了,他不会的,他是被冤枉的他怎会谋反呢,别杀他别杀他。”
范旭泽狠心的挥开她:“你是我的妹妹,他妄图取我代之背叛冥界你还替他说话!难不成你也参与其中吗?”
泣不成声的范朵朵哭到声音嘶哑:“我没有我没有,我求求你了,哥哥你就饶他一命,我求你了,不要杀他,怎样都好。”
宇文廷知道范旭泽生性多疑怕牵连了范朵朵大笑着喊:“这范家女儿还真是愚蠢,不过是借机利用,小郡主还真是有情有义啊,我对你一直都是利用,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你听到了吗?范朵朵你有没有脑子,我早就告诉过你离他远些!来人放箭!”范旭泽挥手示意士兵们放箭。
睁大了眼睛的范朵朵痛哭大喊:“不要!”
无数支箭射中他的身体,宇文廷眼里的爱慕都快漫了出来,范朵朵心痛的捂着胸口哭的喘不上气,宇文廷倒在地上用嘴型说道:“我很爱你是我配不上你。”
推开范旭泽的范朵朵提着裙摆跑到他面前跪在地上抱起他:“阿廷!”
奄奄一息的宇文廷摇头小声说:“下辈子我再来…..娶你为妻……我….我爱你…..哪怕你心中没有我……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才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朵朵……我不在了,没人再能护着你了……我只怕你被欺负了……”
范朵朵的眼泪止不住的落着:“我喜欢过你的我喜欢过的,阿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遭遇。”
宇文廷看着她头上的簪子忽然一笑抬起手摸上她的簪子:“真好看,你就一直戴着它吧,让它替我陪着…..陪着…..你……”
“阿廷!”
画面消失范朵朵别过红了眼:“告诉我,他与你做了什么交易?”
陆勋是真的没有想到宇文廷和她还有这样的过去,倒是洛尘在她的过去里看到了。
“他没有背叛冥界也没有试图要取代二爷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斗必有一死,瑞王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威胁到二爷的地位,宇文廷上位太快了,瑞王必须要除掉,所以编造了谎言诱捕他带兵攻城将其诛杀,他是与我有交易,便是你头上的那支簪子,这簪子是取了他一窍精魄和半身修为造成的,他许诺我,待他功成名就的那日会劝冥王与魔族从修旧好,我答应了,反正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也不过是闲着无事,万一他成功了呢?就是这簪子导致他修为退减,才逃不出来的,他这人看起来嚣张跋扈,其实挺有本事的,可惜死的太早了。”陆勋将这些不能说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知了她。
咳嗽着的范朵朵捂着嘴撑着桌子脸都咳红了虚弱的很却不许支宇和洛尘碰她:“怎么会是锦澈哥哥干的…..怎么会!你骗我!阿廷他早就答应过我不会威胁到哥哥的地位的。”
笑了两声的陆勋似乎在笑她天真:“宇文廷那样有野心的人怎么会就会放弃往上爬呢?就算他真的为了你放弃了,你又怎知瑞王和二爷会真的相信?他若是取代了二爷,接下来会对付谁呢那自然是冥界除了冥王最尊贵的瑞王家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太有野心了,偏偏与瑞王二爷又是敌对关系,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失魂落魄的范朵朵差点站不稳脚跟:“他总是这样固执…..我以为我可以压制住他的……他怎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几滴泪落了下来衬的她越发的好看。
“这样的男子不会被一个女子所压制,他当初喜欢你便是觉得你同他是一样有野心的人,只是你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你哥哥,而他不是,他从一个庶出公子爬上郡王的位子,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怎么会甘心如愿受他人摆布崎岖人下呢?他不懂你对你哥哥的爱,你也不懂他所遭受的痛苦,你们不是一路人。”陆勋缓缓道来其中的不合。
闭上眼的范朵朵笑了笑的凄凉:“你以为你是谁,仅凭这些话就觉得我跟他不同?陆勋,你呢?你又遭受过什么?被灭了满门养在仇人膝下你就不恨吗?你别以为说这些就能改变什么,我和你自是不同,阿廷与你更是不同的人。”
不为所动的陆勋也不气恼:“二爷要是知道他的妹妹如此能干会不会后悔当日所为呢?其实二爷很疼爱你,只是方法用的不对,你也很爱你的哥哥,偏偏心高气傲了,你们两兄妹还真是一模一样呢,一个不爱说一个不愿意说。”
“我并非善类,你也别把我想的太好,我也不会因此就对你感激的。”范朵朵坐在了石凳上她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范朵朵咳的很厉害支宇怕她撑不住:“主子属下扶您进去歇息吧?”
陆勋看出她的病情有些严重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也是病的厉害:“这里不适合你养病,靠近魔族魔气太旺盛,灵力没有冥界纯净,阿尘你明日送小郡主回冥界养病吧,拖下去她会死。”
伸出手的范朵朵看了眼支宇,心领神会的支宇捧着她的手扶着她:“不用你假惺惺的。”
摇头一笑的陆勋望着她进去,洛尘是不想她离开的:“只是她病成这样一路奔波…..”
“我知道你不想她走,可是她是神,留在这里死路一条不利于养病,阿尘她不是凉薄的人她会记着你的恩。”陆勋拍拍衣服也很快离去。
洛尘端着茶和果子去看她时,屋子里的支宇正给她披上斗篷,他似乎是灵力不支往站不稳范朵朵伸手扶住他让他坐下:“你未曾在剑外待过这么久灵力不支,也没有新鲜的血液供给,你的肉身需要血来灌溉。”
支宇自责的低垂着眸子:“是属下无能给主子添了麻烦。”
范朵朵拔出腰间的匕首划破胳膊伸向他嘴边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没有压迫感,洛尘看到她说这话时虽然是没有任何语气,有些冰冷可是没有不近人情:“喝吧,我的血给你,你这身体也能适应的更快一些,我每七天喂养你一次不出三个月你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犹豫的支宇不太敢:“主子怎能因为属下伤了自己呢?属下自己去抓些野兔子什么的…..”
“你是觉得我的血还不如那些野兔子?让你喝你便喝就是了。”范朵朵把手腕递到他嘴边支宇只好抱着她的胳膊吸食她的血。
微微皱眉的范朵朵任由他吸个够,过了一会他灵力复原才停了下来抬起头舔着嘴角:“主子想宇文廷和姜贺吗?属下可以变幻成他们其中一人的模样永远守护在主子身边。”
止住血的范朵朵眸子一闪神色落寞的坐回了椅子上:“可你不是他们,你只是你自己。”
支宇蹲下身模样变成了宇文廷的模样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会永远陪着主子的。”
掉下几滴泪的范朵朵抿着嘴她是很想念宇文廷却也不希望支宇变成他的模样:“谁也替代不了阿廷,你也一样,好不容易修成的肉身,却要幻化成他人模样,你甘心吗?”
“只要主子高兴,属下心甘情愿。”支宇跪在地上趴在她膝上仰视着她,范朵朵抚摸着他的脑袋笑不出来了:“这句话我许久没有听到了。”范朵朵一伸手多了块面具亲手替他戴上:“别让人看见了你这张脸,以后你就戴着它,替他陪在我身边,守着我陪着我。”
点着头的支宇望着她笑:“好,属下就守着主子一辈子,这张脸只让主子一人看见。”
范朵朵咳了几声收回了目光:“我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幸好你不会死,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爱的不爱我,爱我的为我而死,这世间因果循环当真是报应。”
目睹这些的洛尘也就不方便再进去了。
第二日他没想到范朵朵竟会自己来请辞,雪下的有些大了她穿的也不多,支宇戴着面具洛尘也没有过问:“下这样大的雪郡主何必执着非要现在离去呢?就算要走也得让我亲自送啊。”
“叨扰洛公子许久了,我实在过意不去,有支宇在不会有事的,劳烦公子替我们主仆备两匹马即刻启程。”范朵朵对洛尘也算是客气。
洛尘是想要留下她的:“郡主身子不好大雪纷飞的为何不坐马车呢?哪里受得了这样奔波劳碌的,我让人去备马车。”
范朵朵出言阻止:“不必了,我到底是将门之女与寻常女儿家不同的,身子也渐好,不需要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就是了,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真的用不上。”
戴上面纱的范朵朵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像极了一位将门之女,支宇也上了马,范朵朵看向洛尘到:“公子不必相送了,后会有期,驾!”
洛尘怎会真的放心她和支宇离去,一路上偷偷的护送她们却发现她根本不是往王宫去。
“主子停下!不能再走了!”支宇着急的想要骑过去阻止她。
停下来的范朵朵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骑在马上眼神冷漠:“这是阿廷死的地方,支宇,我既希望他回来又希望他不要再回来,即日起我再也不会任人摆布了。”
支宇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主子…..”
笑起来的范朵朵看向他:“你以为我会干什么?跳下去?我不能死,哥哥说的对,我生来尊贵绝不能为人妾室,喜欢有什么用,他从未说过他心仪之人是我,我想明白了,我要活着,没了宇文廷我还能再另寻他人。”
那一刻洛尘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光,她生来就该是有野心的人,这样的她很美更加诱人。
“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里。”苏铭安在悬崖边看到她时还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等好不容易爬上来发现真的是她就差当场激动的上前抱着她哭了。
回过身的范朵朵见是苏铭安摘下面纱跳下马狐疑的问:“找到我?”
苏铭安快步上前拥她入怀:“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许久,师尊和父亲还有大郡主都急疯了呢,母亲和香凝郡主也很担心你,这些天你都在哪里?下这么大的雪,我知道姜贺死了你心情很不好,可是也不能乱跑啊。”
范朵朵被他抱的很紧有些喘不上气:“你抱我那么紧做什么,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你身子怎么这样冷?”说着她脱下狐裘斗篷替他披上握着他双手哈哈气给他捂手。
“没事,找到你就好了,快回家吧,大郡主整日以泪洗面的都卧病在床好些日子了。”苏铭安拢了拢斗篷确实冷的厉害。
翻身上马的范朵朵冲他伸出手,苏铭安握住她的手也上了马从后拥住她牵住缰绳,范朵朵则是用自己的手和衣裳包裹住他的手:“支宇回郡王府,走。”
她这一喊苏铭安才道:“我当是哪里来的位俊俏公子,竟是支宇啊,许久不见怎么还将脸给遮住了,我记着他原本长的挺清秀的,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姑娘家。”
支宇不太好意思的一边骑马一边答道:“前些日子伤了脸,世子殿下竟还记得属下。”
“自然记得,这说的哪里话,我待会命人送些药来,伤了哪里都好,伤了容貌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的,怎么说朵朵都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姜贺生的好,支宇也好看,你若变丑了,朵朵可就不要你了。”苏铭安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忽然闻见了她身上的气味。
奇怪的苏铭安对范朵朵身上的气味是很熟悉的可是这气味不是她的:“你见过谁了吗?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不是你的。”
皱皱眉的范朵朵竟也忘记了这事:“应该是路上沾染的梅花香吧。”
洛尘冬日里用的就是梅花香囊,她这样解释苏铭安倒也能接受:“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