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也牵挂着苏铭安不再留他:“那好,明天午时我去世子阁与你们一起用膳,就不留你在这里了,快些去,小司会给你带路的。”
点点头的陆勋看了她好几眼才离去,眼看快到世子阁陆勋也让小司回去伺候苏寒了,刚踏进院里一阵寒意打过令陆勋抖了抖:不应该啊,世子阁怎么会这么冷?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闯进去,屋内升起的四个暖炉都熄灭了,地上结起了薄薄的霜花,苏铭安冷的蜷缩在床上神智不清的呢喃:“冷,好冷,好冷.....”
脱下衣服的陆勋爬上床就穿了个裤子,他露出结实的胸膛钻进被子抱住他,苏铭安身上冷的让他哆嗦了几下随即抱的更紧了。
冷的发抖的苏铭安猛的触碰到一个温暖似火的身体本能的反抱住陆勋,也不拒绝推开他的陆勋和他睡在一起紧紧相拥:“铭安?铭安?这寒症发作也太瘆人了吧,好歹是个世子,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施法将四个暖炉燃起,地上的霜花也在慢慢褪去代表苏铭安的身体也在暖和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铭安的意识才被一点点的拉回来,他蜷缩在陆勋怀中被他抱着,苏铭安还以为是青颜:“不是让你回去了吗?阿颜怎么还是留下了,真是多亏阿颜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陆勋低了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额头,磁性好听的声音传入苏铭安耳里:“难怪他不在,原来是你让他回去的。”
“是你啊,真是抱歉了认错了人。”苏铭安不自然的松开他,陆勋瞧他暖和了很多地上的霜花也都化完了用被子将他裹住才爬出来,他还光着上半身的身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暖暖,你躺好别起来。”
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妥,陆勋搬了个暖炉放在他床前好让他烤火才心满意足的去热茶。
苏铭安是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还好有你在才不至于难熬到天亮。”
热着茶的陆勋笑笑道:“不过你为什么都不留个伺候的人在身边?要是真出了问题,岂不是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阿颜的大哥好不容易从边界回来,我当然不好留着他,九月我派他去处理一些事情了需要后日才能赶回来,我喜欢清净,所以世子阁除了九月就没有别的侍从和宫娥。”也的确,陆勋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守夜的侍从,苏寒的公主阁也只有小司伺候左右,了不起还有两个服侍的宫娥再没有旁人了。
陆勋把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他手里:“这哪里像个世子,我府邸少说都有几十个伺候的,你诺大一个世子阁与公主阁才这些人,真是不懂得享受的皇室,多少人羡慕不来。”
捧着茶杯的苏铭安温和的笑着:“人多嘴杂的扰了清净就不好了,看来陆勋喜欢热闹。”
被暖炉一烤陆勋热的脸都是红的:“也不是我屋内贴身服侍的只有珍珠一人,她自小就服侍我的,用的习惯,你啊总是委屈自己。”
“师尊来的时候说都是多亏了你,小寒才能够平安无事,真的是很感谢你,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要是有事,父王母后定会伤心的,还好父王和母后这段时间不在宫里,也还好你在。”苏铭安的此刻的模样柔弱的像女子,他总是能激起陆勋的保护欲。
给暖炉里加了些炭火的陆勋不以为然:“这只是小事,有我在,你们兄妹俩都不会有事,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苏铭安眸子一亮却没有看他:“所以陆勋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荣华还是为了权利?我和小寒是神,插手不了魔族的事情,陆勋三番两次的伸出援手就没有可图?”
想了想的陆勋还真就找不出个原因来,好像遇到他们兄妹之后自己总是会惦记,明明又没有很熟的样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
“魔族人人都是满手血腥没有人情味的,对于任何感情总是太过凉薄冷血,在你和小寒身上我看到了魔族永远见不到的情感,我自小就是为了活着而不得不往上爬,魔族的人都是一群没有心的人,我亦如此,可能就是罪孽深重吧,遇到了你和小寒就渴望干净到极致,非要图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图个自我安慰。”陆勋从有记忆开始就在魔君身边,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讨魔君欢心从而一步步爬上更高的位子,在他认为只有爬上最高峰,他的命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做这些只是想要活下去。
默默伸出手拍了下他肩头的苏铭安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抱歉,以后再不会了,用过晚膳了吗?没有的话我让小厨房准备。”
还以为他饿了的陆勋捡起衣服说:“我不太饿你要是饿了,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今晚怕是要在你这里留宿一夜了。”
“我不饿,我是怕你饿。”他笑的清澈温柔满是温暖没有半点杂念。
这一宿是陆勋陪着他的,陆勋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了苏铭安,也暖了他的心。
还没到午时陆勋得知青颜马上就到了,告别了苏铭安就去了公主阁,屋外他这次又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悄悄收敛了气息看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苏寒擦拭着玉笛,范甜也像是刚到的样子行礼:“公主殿下吩咐的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王爷和王妃娘娘回宫。”
“好,这次麻烦郡主了,我不想给师尊添麻烦也只能麻烦郡主,青瑟郡主身体好些了吗?郡主可有去看望?”苏寒对她是客气,但更多的是不是对范旭泽的尊敬,而是君臣之礼。
范甜站在屋内低垂着眸子:“看过了,只是风寒不碍事的,其实阿弟不会认为公主殿下是给阿弟添麻烦,妾身愿意陪公主殿下驻守九幽君侍奉左右。”
苏寒没有看范甜:“郡主贸然随我一起去九幽君会惹的师尊怀疑的。”
毫不在乎的范甜继续说:“妾身自打效忠公主殿下那日起便是公主殿下的人,阿弟那边妾身可以应付,公主殿下放心。”
“我是说,郡主为何不选择哥哥而是要选择一无是处的我?”苏寒看向范甜单纯的眼神此刻透露出一丝丝的霸气和不解的微笑。
抬起眸子的范甜坚定不移的回答:“妾身一直都是公主一党,便也认为公主殿下一定能重现长公主昔日的辉煌,世子殿下与王爷一样太过年轻了,公主殿下身上有长公主的影子,妾身要辅佐的只有公主殿下,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妾身与青瑟必然会让公主殿下成为冥界的主人。”
陆勋才明白原来就算苏寒和苏铭安的关系再要好,也一样会有人分开支持他们,好好的兄妹被迫分成了两派。
没有兴趣的苏寒翘起了腿:“这话以后就不许再说了,只要哥哥想要的我都会给他,我不在乎冥界的主人是谁,我也知道当初也是有人分为两党支持母后和父王,才让他们陷入误会差点硬生生分离,我不想和哥哥产生嫌隙,让哥哥以为我对帝位有了心思。”
“可是世子殿下的世界里不止有公主。”范甜很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神色落寞的苏寒撑着下巴轻声道:“但是我只有哥哥,我不求荣华也不求宠爱,我只要我的哥哥,为他我什么都愿意,郡主也有弟弟,难道就真的不明白吗?”
范甜看不到她眼中的落寞:“比起公主殿下的前程这些都不算什么,阿弟是公主殿下的师尊那么这些就是他应该为之付出的,公主殿下还年幼会明白的,妾身不会强迫公主殿下,在妾身眼里妾身有的也只是公主。”
听不下去的陆勋假装着才来:“小寒啊,哟这怎么还有人?在下失礼姑娘莫怪。”
“见过四爷,不打紧,是妾身失礼,妾身不打搅公主殿下和四爷,妾身告退。”范甜行过礼之后退了下去。
陆勋确实不知道她是谁:“那位是?”“师尊的长姐范甜郡主。”苏寒给他斟茶,陆勋捏住他手腕把了一脉:“气息平稳暂无大碍,只是有些受寒了,咳嗽也很正常,可以喝一些梨子水。”
苏寒揉了揉脑袋问:“昨日我可有说些什么不好的话?”
还没等陆勋答话屋外就传来侍女哭哭啼啼求见的声音:“求公主殿下给我家王美人做主,奴婢求公主殿下给我家王美人做主啊。”
心烦意乱的苏寒开口让她进来了:“你是王美人的贴身侍女莺儿?出什么事了?”
莺儿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泪:“是陈美人趁着王爷王妃不在就欺压我家美人,大冬日的连炭火都不给,王妃离宫时把掌事权给了陈美人,可怜我家美人病的卧榻不起,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公主殿下,求公主殿下看在我家美人好歹算是公主庶母的份上,去看看我家美人吧。”
“陈美人和王美人?”陆勋只知道苏锦澈对他妻子宠爱无比,竟不知还有什么陈美人王美人。
揉着脑袋的苏寒穿好鞋子说:“是些父王还未到封地各城送来的几位美人做妾室,母后心善就留下来了,父王从未临幸过,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过着。”
顿了顿苏寒站起身咳了两声:“罢了,本公主随你去一趟吧,陆勋你也一起,既然是美人生病了,我想你医术是最好的。”
“好啊小寒都发话了,我跟着就好。”扶她起来的陆勋给她披上斗篷和她并肩而行。
才到王美人住所,陈美人就来了:“哟这不是小公主嘛,怎得有心思来看望妹妹?臣妾听闻王妹妹卧病在床特来看望,却不知公主殿下也过来看望妹妹了。”她有意阻挠着苏寒去看。
莺儿又气又急的哭出来:“公主殿下,陈美人就是觉着我家美人好欺负了,病了半个多月都不许药神来看,奴婢实在没法子,也不知王爷王妃何时才回宫,奴婢就盼啊盼,可是昨夜美人高烧不退说着胡话,奴婢不得已才惊动公主。”
陈美人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好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公主殿下千万别被蒙骗了去,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岂能来这种地方。”
“让开!”苏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挥开她领着陆勋急忙进去。
果然床榻上的王美人脸色惨白无比,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苏寒坐到床边摸了把她额头果真烫的很:“陆勋快快快,给她看看,这烫的很。”
走过去的陆勋拿出帕子垫在她手腕上替她把了一脉不咸不淡的说:“死不了,吃些退热的药好好养些日子就好,不过她这样子像是在雪地里跪了许久的?”
哭着的莺儿跪在地上说:“是,陈美人就是见不惯我家美人,轻则罚跪重则打骂,又不敢告诉王爷王妃,如今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奴婢明知道公主殿下身子不好,但也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去请公主殿下的,奴婢受罚没什么,可怜我家美人清清白白姑娘家,竟当着那么多宫娥侍从的面跪在大雪里才一病不起的。”
“真是放肆,把她叫进来!”苏寒越听越气命人把外头的陈美人叫进来。
陈美人弯腰行着礼很是镇定:“公主殿下唤臣妾可有事吗?切勿听信小人言了,这件事公主殿下本来就不用插手的。”
苏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你什么意思?本公主是嫡女这王宫没有母后和父王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你倒好把自己当成了主子,竟敢胡作非为。”
心里一慌的陈美人还是强颜欢笑:“公主殿下当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哪敢啊,只是王妃娘娘临走前给了臣妾掌事的令牌,公主殿下还是回公主阁吧。”
“你是拿母后的令牌在这狐假虎威?你吃着王宫的饭喝着王宫的水拿着王宫的银子,谁是君谁是臣,你是忘的一干二净,来人,陈氏嚣张跋扈以下犯上收去掌事权囚禁宫内,等候父王母后回来发落,再去请药神每日一次的平安脉,王美人这病半个月内好不了,本公主唯你们是问,一个个的都不把本公主当个人在了?”苏寒一脚把陈美人踹倒在地上白了她一眼。
不甘心的陈美人跌坐在地上试图用令牌再次挽回局面,她掏出令牌对着苏寒:“见此如见王后娘娘,公主殿下该不会是想对王妃不敬吧?”
好笑的苏寒盯着她笑了起来:“母后的令牌对我和哥哥无效的,你不知道吗?只对你这种心存侥幸的贱婢有效,你可曾听说过君令可以命令君主?母后的东西你不配染指!”苏寒一伸手蓝光拖着令牌回到苏寒手上。
陆勋则收回帕子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以下犯上难道不是赐死吗?小寒还真是心软竟也能容忍一个奴婢欺到头上来了。”
“臣妾再不受宠那也是王爷的女人,是公主殿下的庶母,是长辈,公主殿下岂敢!”被按着的陈美人拼死挣扎。
性子太软的苏寒被气的不轻正要开口被陆勋压了下去:“庶母?呵,小寒是嫡女,一来是君二来我还没听说过王爷对哪位美人高看一眼,哪有宠妾灭妻的道理,没规矩不成方圆,你这个贱婢是得要受些苦。”
陈美人被按的跪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你一介外男私闯王宫内院?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苏家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管!”
这一说陆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不大方便说这些的,苏寒向来护短这次也不例外的站到了陆勋面前:“他不是外人,阿勋是我朋友与我生死之交的朋友,还不把她拉下去,容得下她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吗?”
“是,公主殿下息怒。”
平息了一切苏寒和陆勋准备去世子阁:“刚才多亏是你在了。”
陆勋摸摸脖子笑着说:“是我不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你那声阿勋我听进去了,以后就这样唤我,我喜欢,与我阿娘一样。”
苏寒甜甜一笑侧了侧脑袋:“一时情急我不想让人觉得你此人轻浮失了礼数,你喜欢的话那往后我便唤你阿勋,不过你早些年的性子是同父王一样的年少轻狂吧,怎得温柔了许多?”
一想起从前的事情陆勋眸子就暗了下来,他曾闯过天宫也屠过满城一身罪孽和血腥,如今能结实苏寒和苏铭安这般干净的人不知是幸还是错他自己都不知:“年少无知犯了错,惹的诸神讨伐差点丧命,我知道众神皆认为我是魔头,又有几个神族之人愿意和我结交,时间一久想起昔日的混账事不由几分后悔。”
“不是的。”她忽然停下脚步一脸真诚和坚定的望向他,陆勋一愣疑惑的问:“什么?”
她又是一脸的可怜和心疼:“你闯天宫只是因为那些神欺负你是魔族,你不甘想讨个公道却被驱赶打骂,不得已才还手,结果事情闹大被诸神讨伐,你屠城是因那些人辱你负你,他们说你阿娘只是个舞姬骂你是野种,可是你原本在凡间也是想要除瘟疫,只因暴露了身份,他们觉得是你带来灾祸的,你犯下的种种,不是你先招惹的是非,你只是为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