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姐姐不用去地里干活我们家也有饭吃的。”他垂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道,“我爸我妈他们都会去干活让家里有饭吃,等我和姐姐长大了也去地里干活让他们有饭吃。”
那双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天真。
许墨漫不经心,用那种“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缓缓道:“我没有爸妈。”
无父无母,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道伤疤,而现在许墨把这道疤不痛不的揭开了。
乔子安睁大黑黑的瞳孔,瞬间安静了。
乔兮枝深吸一口气,“许墨……”
许墨扯了扯嘴角,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没事。”
茅草屋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乔兮枝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怕他不需要,最后什么都没说。
回家前一刻,乔子安突然拉住许墨的衣角,小奶音带着歉意:“哥哥,对不起。”
三姐已经悄悄告诉他了,哥哥的父母跟他素未谋面的奶奶一样,永远地离开他们了。
每次提起素未谋面的奶奶,爷爷总会情绪低落,乔子安不懂那种感情,但他想,大哥哥肯定也很也是这样。
许墨伸手放在他圆润的头顶上,很轻很轻地拍了拍,“不关你的事。”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到年底。
乔兮枝不上学的时候不怎么爱出门了,一来是钱够用,二来是她怕冷,可能是换了具身子的原因,身体特别不抗冻。
就连坚持了小半年的晨跑她都没去了。
天冷的这些日子,她都喜欢跑进空间里去。
空间四季如春,适合过冬,她还顺带把小菜园扩充了一亩地。
扩地是一件需要费时间的事,她每天除了上学和固定两小时带着大朋友小朋友自习的时间,剩下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扩地。
累了就在阁楼小阳台的躺椅上歇息,歇息好就继续扩地,反反复复,在她的努力下,小菜园变成了大菜园。
一小半用来种植瓜果蔬菜,一大半用来种灵芝。
灵芝繁殖的速度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了,从每天几一百多朵变成每天几十朵,到现在一天最多能长十几朵。
乔兮枝却很平静,因为除了卖给钟叔十斤灵芝以外,她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销路。
灵芝再多,卖不出去也是白搭。
看着空间宽广的大草地,乔兮枝想着,要不要养些鸡鸭牛羊之类的动物。
可转头看到大菜园里的植物,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方的冷是湿冷,因为雨水多,在雨天与阴天轮回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天晴了。
乔兮枝把家里的棉被棉衣通通放竹竿上晒好后,和乔子安一人搬一条凳子也晒起了太阳。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乔子安抱着越长越肥兔子,嘟囔着:“三姐,它越来越重啦,我都差点抱不动了。”
兔子乖乖趴在乔子安腿上,爱动的天性明显被淡化了不少,因为它跟乔兮枝一样,比较怕冷,所以爱窝着。
乔兮枝笑道:“那安安以后少给它吃点红(胡)萝卜和菜叶子。”
用红萝卜喂兔子这件事,赵秀兰是不允许的,丢几片烂菜叶养兔子已经很奢侈了,还喂红萝卜?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菜吃太饱,不懂得珍惜粮食,饿几顿就知道错了。
但乔兮枝管着家里的菜地,空间还有菜地,时不时能拿出几个红萝卜给乔子安喂兔子,不过都避开了赵秀兰。
乔子安摇摇头:“不行,它饿着了怎么办呀?”
乔兮枝轻笑,正想说话,急切的敲门响起,门外的人大喊:“安安姐姐,你在家吗?”
是迫不及待的王大伟小同志。
乔兮枝打开门,“怎么了?”
王大伟着急道:“柱子哥哥回来了,问你要不要去吃糖?”
柱子本名叫林柱,他家的收入在大队上名列前茅,他爸和他妈都有能耐,在省城有工位。
大队上的人谈起他家,不是酸得要命就是羡慕得要死。
柱子在红光公社读完小学后,初中就跟着爸妈跑到省城读书去了,每当过年过节就回来。
一旦回来,会带很多糖果瓜子啊,村里的小孩跑去围观就能分到一点。
乔兮枝记忆里的柱子,是一个顽皮爱捣蛋的男孩,每次把原主欺负哭,又给一颗糖吃,典型的打一个巴掌给个枣系列。
乔兮枝说:“你去吧。”
王大伟眨巴了两下眼,问跟过来的乔子安:“安安,你去不去啊?”
乔子安下意识看了看乔兮枝。
“安安想去就去。”
“我去。”
乔子安和王大伟便结伴去了柱子家。
最后只剩乔兮枝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晒着晒着,门又响了,乔兮枝想,肯定是许墨来了。
他们的“学习基地”最终还是从茅草屋搬到了乔兮枝家。
因为前者不忍心看着后者坐在茅草屋里冷得抽气。
乔兮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打开门,对上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孩,男孩大概一米七出头的样子,黑黑的,瘦瘦的,黝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呦,看见我这么开心呢?”
乔兮枝脸上的浅笑变成礼貌的微笑,淡淡道:“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多久来着?好像是大半年没见了。
柱子语气无比熟稔,开玩笑道:“好久不见爱哭鬼,我给你送糖来了。”
柱子给她递了一包牛皮纸包着的糖。
乔兮枝道谢:“谢谢,我最近不爱吃糖。”
柱子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过了会,他坏笑着说:“不会是糖吃多了牙掉了吧?”还回忆起从前,“小时候你吃糖吃掉了两颗门牙,说话的时候漏风,我每次都要听好久才能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乔兮枝一本正经:“我掉门牙不是因为吃糖,而是它本来就到了该脱落的时候,掉牙换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你小时候也掉牙不是吗?”
柱子脸上的笑淡了许多,抬手擦了擦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你是乔兮枝吗?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每次他逗乔兮枝,她都是气急败坏的模样,再多说她几句就哭,她一哭吧,柱子又只能忍着心痛拿糖果点心收买她。
下次又继续惹哭她,又继续给糖果点心。
乔兮枝说一句是,眼神却看向柱子后右方。
下一秒,柱子听见她说:“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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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一下昨天断更的原因,因为智齿发炎左右脸都肿了,外加眼睛痛和长时间耳鸣,疼痛难耐实在是没有任何精力来码字,请见谅(拖着病痛的身体跪谢)今天好了一点但依旧是病痛的身体,码完字以后人都麻了,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