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不自觉地看向傅向沉,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陈淑仪?她怎么会来?
傅向沉握握她的手,轻声对门外的老管家道:“叫她进来。”
盛晚下意识地有些紧张,自从知道傅向沉并不是陈淑仪亲生的之后,她对陈淑仪的看法就发生了变化,尽管她对陈淑仪本就没有什么好感。
陈淑仪进来时,傅向沉有意无意地咳了几声,盛晚立刻俯身去替他拍背。
“听说你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淑仪蹙眉说着,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虚情假意,像是真的在关心这个儿子。
傅向沉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缓声道:“让您关心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发烧。”
“可我怎么听说你的脚又受伤了?”
看来陈淑仪并不只是单纯地来看望傅向沉。
傅向沉似乎没什么兴致,淡淡地说:“小伤而已。”
陈淑仪看盛晚在场,欲言又止,几次之后终于对盛晚说:“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跟向沉有些话想单独谈一谈。”
盛晚呼吸一凛,看了傅向沉一眼,乖乖离开了房间,她本来就不想在这里面对陈淑仪,陈淑仪总给她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
只剩下傅向沉和陈淑仪,陈淑仪终于开口:“你和宋绾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向沉心中冷笑,呵,连宋绾都知道了,看来他的事情她了如指掌。
“向沉,当初宋绾是怎么对你的,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关于她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陈淑仪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么说,你还想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那你太太怎么办?你太太应该不会不知道宋绾的存在吧?”
“盛晚不会介意。”
“是她不介意,还是你强迫她不介意?”
傅向沉的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看上去却像是无声的嘲讽,他倒不知道母亲何时这么关心他了。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盛晚了?”
陈淑仪怔了怔,被他盯得像是看穿了心思,“以前我讨厌她是因为她是个傻子,但如今她已经好了,况且都已经嫁给你了,难道我还能不接受她吗?”
“是因为宋绾的出现,才让你勉强接受她?比起宋绾,你宁愿是盛晚?”
他虽然没有把话言明,但两人都已心照不宣,陈淑仪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并且并不在意她是否知道他清楚她的心思这件事情。
“你这是什么话?盛晚你是自己要娶的,既然已经娶进门了就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你也知道你爷爷对宋绾是什么态度,你最好不要惹你爷爷不高兴。”
陈淑仪的语气强硬了不少,傅向沉的态度多多少少让她觉得有些不高兴。
傅向沉眼底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却懒得与她起争执。
陈淑仪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霍地起身:“况且,宋绾到现在都还跟时俊生在一起,这口气,你当真能咽下去?”
自己的女人爱上了自己的好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对这种事情释怀。
傅向沉冷笑:“看来你对宋绾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查得比我还要清楚。”
“我是为了你好,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
母亲?儿子?
这样的字眼听在傅向沉的耳里无比的刺耳。
陈淑仪被傅向沉淡漠的态度所迫,猝然说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被宋绾那个女人骗了,至于要不要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傅向沉没再说什么,但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卧室外,盛晚正襟危坐地等着,虽然傅向沉不可能和陈淑仪当面起冲突,但陈淑仪这次来得时机十分蹊跷,让人不得不遐想。
蓦地,陈淑仪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脸色极差,想来跟傅向沉之间谈得并不愉快。
盛晚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战战兢兢地把陈淑仪送到了门口,陈淑仪忽地停下来,冷冷地打量着她:“以前我看你是个傻子,所以没有对你提过什么要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既然不是傻子,是不是也该尽好你做妻子的本分?”
“太太的意思是……?”
“你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也可以坐视不管?”
盛晚被她说得有些糊涂了,别的女人……
难道是在说宋绾吗?
陈淑仪今天特意来林溪别墅找傅向沉,就是为了宋绾的事情?
陈淑仪目光犀利地看着她:“看来你也知道他和宋绾近来走得近?你就不怕自己这傅家少奶奶的身份不保?”
盛晚轻声说道:“宋小姐和傅向沉之间已经没有那种关心了,兴许只是寻常朋友之间的叙旧罢了。”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当初傅向沉是怎么对宋绾的,你可以随便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过既然连你自己都不在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日后要是被扫地出门,你可千万不要后悔自己今天的心软。”
陈淑仪的每一个字发音都极重,像是带着某种恐吓一般,令盛晚的心狠狠颤抖。
她没有想到宋绾居然会重要到让陈淑仪亲自出动。
回到卧室时,盛晚明显感觉到了气氛跟自己离开之前完全不同了。
傅向沉靠在床头闭目假寐,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冷意,以及让盛晚感到陌生的戾气。
刚才……他和陈淑仪吵架了吗?
虽然他们不是亲生母子,但是傅向沉心里对陈淑仪应该是有一点点的感情的吧?
她靠近他,轻轻摸上他的额头,下一刻,手腕便被男人重重握住。
盛晚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直直地闯进他漆黑的瞳孔里。
“我吵醒你了?”
他一瞬间便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淡淡一笑:“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不是才刚睡过吗?”
话一说出口,她才察觉到有多暧昧,脸上蓦地染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傅向沉刮了下她的鼻子,逗她:“两个病号在家里,除了一起睡觉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