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散弹。
莫渊一个猛子扎入海水之中才将将躲过危机。
保镖们迅速反应过来,枪械还能使用的立刻开枪还击。付芷兰本身对枪械并不精通,游艇爆炸的时候枪已经脱手而出早不在身边。
眼看着敌方两艘快艇已经包抄过来,冰焰将一直紧握在手的匕首递给付芷兰,关切道:“兰,你用你个防身,等敌人的船再靠近一些,我就可以从水里跃起,凭借轻功抢上一艘船。我不用武器应该也能制伏一两个敌人,到时候你们再冲上来。”
莫渊从水下冒出头,刚毅英挺的面容依然镇定,他似乎听到了之前冰焰的建议,接口道:“好办法,我也能借力跳上船。冰焰,我和你打前战,先抢了船再说。”
冰焰提过莫渊的身手非常好,甚至是修炼高深内功的,这种时刻莫渊愿意与冰焰一起抢攻,应该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付芷兰稍稍松了一口气,并不逞强,接了匕首叮嘱道:“你们小心行事。冰焰,注意躲子弹。”
“嗯,我知道。”冰焰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自信的点头。潜意识里,他不愿服软,不愿被莫渊比下去。他也有能力保护付芷兰,他不能退缩。
两艘船上都是荷枪实弹的歹徒,莫渊叮嘱保镖集中火力袭击另一艘,转移敌人视线,他看好机会叫上冰焰,飞身从水中跃出。
冰焰的轻功自然没的说,毫不费力从水中跃上目标船顶,一刻不停迅速出手,袭击船顶架设的机枪附近几名歹徒。
莫渊这会儿也不再掩藏真功夫,他的轻功虽然没有冰焰那么利索,但是踩着一个保镖的肩膀,依然顺利跃上敌方船弦。他出手如电,近身搏斗,敌人几乎是来不及扣动扳机就被他击中倒地。
敌人的船上顿时乱成一团。另一艘敌船发现有情况,又不敢贸然扫射己方船只。
利用这个空挡,付芷兰果断地让保镖们将体重最轻的她举出水面,她亦成功攀上船舷,立刻抛下绳索,帮助其余人陆续上船。
抢船成功,歹徒们被莫渊和冰焰的强悍身手震慑,终于是吓得弃船而逃纷纷跳入海中。
付芷兰抬腿将最后一个歹徒狠狠踢下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另一侧冰焰似乎没有受伤,她更是高兴万分。
莫渊恰好在她身旁比较近的地方,仿佛是大难不死后的兴奋,激动道:“小兰,我们成功了。我会开船,走,去驾驶舱……”
另一艘敌船似乎意识到己方的人都弃船逃离,他们再无顾忌,又或者因为害怕任务失败,索性放开了胆量,也不管死活,向着莫渊他们刚夺下的这艘船扫射。
突然爆发的集中扫射从天而至猝不及防,付芷兰眼睁睁看着冰焰身旁落下几点火光,她怕那些是落地爆炸的散弹,她怕冰焰身上橘黄色的救生衣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大声喊道:“冰焰,快躲到这边……”
话没喊完,她后脑一痛顿时失去知觉。
莫渊的唇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顺势将付芷兰抱在怀中,镇定自若地把左手上的戒指转了一下。戒指里藏着一个精巧的机关,可以夹带两种毒素。第一种很早前就已经下在冰焰的饮料里,中毒的人与晕船的症状差不多,会感觉头晕恶心体虚乏力却不致命。第二种则是足够让一头大象昏睡数日的浓缩药剂,就算是冰焰那样的高手沾上一点也绝对会立刻倒下。
果然,冰焰看到付芷兰晕倒,紧张万分,顾不上躲闪枪弹,飞速向着他们这里跑了过来。
莫渊能将表情调整到关切的模样,不过盯着冰焰的眼神里藏不住嗜血的光芒,如同一只狡诈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冰焰,明明是一个哪里都比不上他的青涩小男生,凭什么能让付芷兰倾心爱恋?他不懂,他也不想懂,因为他马上就可以让其生不如死,可以将付芷兰玩弄于股掌之中。
53奴隶庄园
冰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混沌。有一个熟悉的低沉的男子声音告诉他忘记一切,才可以逃脱苦难。他不想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本能地抗拒那个声音的诱导,那声音却仿佛无处不在,侵袭着他所有的感知,消磨着他的意识。
他如漂浮在海上无凭依,头晕目眩五脏六腑翻滚,又好似是煎熬在酷刑里,皮肉骨骼浑身没一处不在痛。唯有按照那个声音的教唆,不去思考,忘记一切,才能稍稍好过。
忽然又下起了大雨,寒冷的水泼洒在他的身上,偏偏没有遮拦,无处藏躲,就只能挨着受着。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有妻主的,他的妻主却不见了踪影。
记忆变得模糊而混乱。
他是谁?
他这是在哪里?
他被妻主抛弃了么?
肩膀传来剧痛,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恍惚中意识到应该是在做梦,他努力睁开眼,试图从噩梦中清醒。结果却发现,清醒后的世界与噩梦里没什么两样。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清醒。
痛,变得更加清晰,他感觉到双肩被铁链贯穿,手臂无法用力。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湿淋淋的。
坚硬的皮靴狠狠踢在他肩头,碾压着被铁链贯穿的伤口。还有两个人压住他的双脚,将一副沉重的脚镣砸在他的脚踝上。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然后他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她们的语言他完全不懂,她们就在他身边踢打着他毫无遮掩的身体,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与嘲讽的意味。
不可以的,男人不能够在女人面前什么都不穿,那样是羞耻的!这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让冰焰难堪不安,紧张万分。他挣扎着试图蜷缩成一团,不要让身体羞耻的地方被那么多女人看到。
似乎是他的动作惹恼了那些女人,鞭子呼啸而至,抽打在他光裸的身上,残忍地撕裂了肌肤,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这一定是噩梦。
冰焰在虐打之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也许忍受一会儿,噩梦就会结束。
痛楚与恐惧纠结着,他再次昏迷。
不知道又过一多久,他睁开眼,发现居然还是之前那个房间。身上伤痕累累,动一动就痛得钻心,依然没有衣物,饥寒交迫。
不同的是,房间内亮起了幽暗的灯光。光源不是烛火,是电灯。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名词。他感觉惊讶而迷惑。
冰焰不记得自己的名姓来历,昨日种种仿佛隔着一层纱,隐约能见到影子,却摸不到看不清。时间也变得模糊,记忆与认知的碎片交织错动着,偶尔会浮起来,大多数时候则是沉下去的,浑浑噩噩。
他听见厚重的铁门打开了,门外的光线比房间里明亮一些,陆续有男人走进来。
那些男人都戴着沉重的脚镣,他们步履蹒跚,似乎疲惫不堪。女人呼喝着用皮鞭棍棒将他们赶入这个狭小的房间。
男人们并不敢席地躺卧,而是纷纷跪下,姿态谦卑温顺。
冰焰假装昏迷,收敛气息,不敢动作,偷眼观察着旁人的举止,猜测着女人们说话的意思。
女人们在每个男人面前放置了一个塑料盘子,像盛放狗食的那种,倒入一些糊糊状的吃食。
冰焰奇怪自己为何能够知晓那些物品的名称。不及多想,他又看到那些男人感激涕零的向发放食物的女人磕头,嘴里还虔诚地说着同样的话。虽然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应该就是谢恩之类的。倘若他们的态度不够恭敬,或者是没有说谢恩的话,面前的食物盘子就会被收走,取而代之是冷酷的鞭打。
于是冰焰明白了,想要得到食物,必须学着别的男人的样子,跪地乞求。
饥饿比痛更折磨人的神经,内心深处有个意念告诉他不可以饿死,他必须要活着,他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他挣扎着爬起来,压抑着羞耻的感觉,认真地跪好。他模仿着别的男人的发音,假装感激涕零地乞求,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食物。
得到食物的男人迅速将食物吃入腹中,连盘子都舔得干净,动作稍慢一些的,食物还没吃完盘子就会被女人们收走。
冰焰手臂无力动作不利索,也不晓得吃饭是限时的,结果大半食物还没吃完就被夺走。
女人们趾高气昂地离开,铁门重重关闭锁好。男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七倒八歪地躺倒在地,很快就睡死过去。
冰焰感觉到食物里应该是掺杂了催眠的药物,幸好他没有来得及多吃,他强忍着身体的痛楚和困意,趁着清醒观察着自身的处境。他的逻辑判断和分析能力并没有因为记忆的缺失而下降,他习惯性的思考着计划着。
他首先要适应环境,努力生存下来,然后他要逃离这里。他记得自己肩负重任,他还有妻主,即使他是被妻主抛弃的,他也不可以就这样破罐破摔。他要找到认识的人,问清楚他的重任是什么。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女人的形象。她身材矫健,她容颜俊美,她温柔体贴,她善良睿智。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能与她相比,他虽然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妻主,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往日温柔缠绵,耳鬓厮磨,她的音容笑貌都只为他绽放最夺目的光彩。她应该曾经是宠爱过他的,他是她的男人,他要去找她。
房间内的灯熄灭了。漆黑一片,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冰焰的双眼却能渐渐适应这样阴暗的场景,他看清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九个男人,每个男人都没有衣物。奇怪的是,他们的皮肤很白,头发是金黄或者浅褐,没有一个是黑发黄皮肤的。
他们不是中国人,所以他们说的话他才会听不懂,这里是外国?冰焰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答案。如果是陌生的地方,与周围的人无法沟通,他该如何自保如何自救?
冰焰拼命压抑着迷茫与惶恐的心态,缩在角落里调整呼吸吐纳,试图运转真气缓解饥寒与痛楚。然而真气运行到肩头就被穿透骨头的铁链阻碍,手臂几乎无力抬起,内息不顺,武功大打折扣。是有人针对他设计了这样的刑具么?房间里其他的男人都只有脚镣而已。那个人知道他会武功,那个人还有可能了解他的过去。
将他遗弃在这里的是谁?
是他的妻主,还是坏人?如果是坏人,那么他的妻主在哪里,会否有危险?
冰焰默数心跳计算着时辰,大约是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房间的屋顶上忽然喷出冷水。冷水中应该是含有刺激性的物质,淋在身上除了寒意,又增加了痛楚。
房间里的男人们纷纷爬起,就在冷水中擦洗着身体。等着冷水喷淋结束,男人们都自觉地用谦卑的姿势跪在地上。
铁门被打开,几个魁梧的女人走进来,挥鞭子驱赶着男人们按照固定的顺序依次走出。
冰焰也是跪好在地,女人对他说了几句,他判断应该是叫他跟着其余男人走出房间的意思。他的确是想要出去看看,不能总是被困在这个不见日光的地方。他挣扎着跟随在最后,走出铁门,走在昏暗的甬道之中。
甬道尽头有一个女人手里攥着一把布料,向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们发放遮羞布。男人接过这样的“恩赐”都会跪地行礼叩谢,态度及其恭谨。也有的男人可能是犯了错,不曾得到遮羞布,被女人嘲笑羞辱。
冰焰将布料围在腰间,跟着队伍走出了大门。原来之前他一直是被关在地下室,地上竟然是一座石头砌筑的欧式古堡。“欧式”这样的认知对冰焰而言其实也是陌生的,他依稀记得是在电脑上看到过类似的介绍。电脑是什么?妻主温柔的话语因着这番联想再次清晰起来。他与妻主曾经居住在云端的豪华公寓里,他的妻主买了手提电脑送给他当做礼物,还手把手教导他如何打字如何上网。
幸福的记忆,缓解了伤痛与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他深深呼吸,放眼四顾。
天未明,看星月方位,似乎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
陆续有几十队男人被女人们驱赶着汇聚在古堡围合的空场之中。平均三个女人负责看管一队男人,每队男人基本都是十人左右,男人全戴着脚镣没有鞋袜,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料。
冰焰发现这里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是黑头发的,他们都是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头发颜色浅淡,还有几个皮肤如碳一样漆黑。这些戴脚镣的男人们无一例外都长得高大强壮,虽然看起来他们的年纪也就十来岁的模样。
衣物齐整拿着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