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你爹,权当我差点误伤你的补偿。”
江晚宁又将他身上仔细扫了一遍,发现他仅是在袖口处沾了点秽物,心里安心了些。
若那秽物直接对着他的面部吐的,她怕是要先给这个公子哥治病了。
“至于衣服还是全烧了好,以免你和你爹一样快病死。”
他见江晚宁神情瞬间严肃,且说的情况很准确,不觉对江晚宁肃然起敬。
“姑娘您会医?您怎知家父快死了?”
江晚宁没理他,转身让小厮给自己带路。
大水在后面拽了拽庆丰的衣袖:“大公子,您傻了?!”
庆丰:“嗯?”
“这姑娘能给俩丫鬟施针那肯定是会医呀,并且老爷病危不是您自己说的么。”大水道。
他觉得从夜里大公子见到这奇怪姑娘的第一面开始脑子就不够用。
非带人家回来不说,还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庆丰轻拍脑门:“呵呵,这样啊……”
他一甩衣服,“赶紧给我拿衣服去!”
庆丰觉得这个奇怪姑娘高深莫测,没准是父亲的生命转折点。
江晚宁跟在小厮身后往庆老爷的院子里走,快到黎明了,灯笼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双手揣在袖中微微颤抖着。
这双手它救过无数人,也惩罚过一些对她不好的人,这些都是她有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做出来的。
但如今,这双救了人命的手却在她不知道无法控制的时候杀了无辜的陌生人,成了一双沾了人命染了鲜血的手。
庆家老爷的病与她无关,可现在她迫切的需要给人治病。
她想通过把人救活这个行为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她的手是‘好的’,不是‘恶的’。
不然她没法面对这样的一双手,她害怕,怕会有更多的性命葬在她手下,害怕她会因这双手坠入地狱……
“姑娘,我们老爷的院子到了。”大文站在院门口道。
院子里因‘女神医’毫无回天之力,庆夫人来氏晕倒,全院人虽多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让主子们迁怒自己。
江晚宁从袖中掏出小诊包:“还请带路。”
大文脚下踟躇,磕巴道:“姑娘请自己进去罢,我、我去接大公子过来。”
是非之地得早点离开才行。
江晚宁心情沉重,不愿与人为难便自己进去了。
庆登见有陌生女子进来,上前询问:“你是……”
“给庆老爷治病的。”江晚宁扬了扬手里的诊包。
“这…”他环顾四周,“你们谁又去找大夫了吗。”
换过衣服的庆丰及时赶到,“二弟,这是我找来的!说要给爹看看。”
庆登纳闷,“大哥,你不是最先让我接受爹没法治的事实嘛,怎么自己又找大夫了?”
“呵呵。”庆丰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我也不看二弟你这般尽心,觉得多少也得出份力才,才算安心。”
“这是……”他伸手指着江晚宁欲介绍,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
江晚宁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姓江。”
眼下除了她的姓,别的一切身份她都羞于说出口。
“你衣服烧了罢,我进去了。”她轻声说了一句紧捏着诊包走了进去。
庆登狐疑的看着自家大哥:“哥,真是你找来的大夫?很有名?我怎么没听说过附近有江姓大夫?”
他沮丧起来:“那莫家姑娘都没辙,这位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咱们先不要给母亲说,省得她心里有了念想再知道救不了又得被打击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