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陈水柱大喝:“现在是在说儿子!你扯我头上做什么?!都是狐狸精的错,你儿子没错?!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个巴掌拍不响!”
陈夫人眼神躲闪:“我说错了吗?!外头的狐狸精那么多,连你一个糟老头儿都要,别说是小年轻!陈冰是有错,但肯定是被人给陷害了。人家挖坑给他,打算要赖上咱们家的。”
陈水柱大怒:“那又怎么样?!人家给他挖坑,他就跳?!他的脑子哪儿去了?!他一点儿判断力也没有,也难怪会被人家闺女赖上!他活该!”
“什么活该?呜呜呜……”陈夫人再次哭起来:“他可是你儿子,你老陈家唯一的后人。我和你加起来都快八十岁才生下的唯一儿子!你忍心这样说他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我狠心?”陈水柱冷哼:“他搞大人家女儿的肚子,就得去给人家负责。这是他应该的,不是吗?就算人家真的是给他挖坑,他已经跳下去了,那也只能在里头待着。”
陈夫人泪流满面:“你说的是哪门子的话啊?什么负责?你是要咱阿冰娶了那个胖女人的女儿?那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她们是什么人?你知道不?住在筒子楼的拉杂人,平常在供销社上班,长得不咋地。要家势没家势,要模样没模样,你让阿冰娶了那样的女儿——我死也不会同意!”
“孩子都已经有了。”陈水柱气得满脸通红:“人家连医生证明都拿来了,还从外头一路嚷嚷吵进来,现在指不定整个县城都已经传遍了。孩子是我们陈家的种,难不成可以不要?你要孙子不?要孙子你就必须同意!”
“我不要!”陈夫人尖声:“什么孙子?!我不认!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是在外头搞三搞四,然后就来赖上我们阿冰的啊?!有什么证据吗?!”
“人家连医生证明都拿来了!”陈水柱没好气道:“黄铁松的话你没听到?人家说你儿子三天两头带着那女人上宾馆,宾馆的前台人员都能作证!难不成等孩子生下来验血证明吗?丢死个人!”
“丢人就丢人!”陈夫人大声:“除非那孩子真是我们家的,不然我不会认!”
“闭嘴!”陈水柱烦躁按了按太阳穴,疲倦低声:“我真要被你们母子俩活活气死!你现在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把孩子教得乱七八糟。现在弄出祸事来了,孩子躲不见人,你却在这里不讲理!我跟你谈不下去了,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
“别——!”陈夫人拉住老伴的胳膊,哭着哀求:“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这个烂摊子还这么收拾啊?那林家人一口咬定孩子是咱儿子的,还说什么要赶紧办婚事!儿子跑得看不见人影,你可不能也跑!你头痛,我的头更痛!”
陈水柱厌烦扯开她的手,沉声:“这是你儿子干下的坏事,你去找他来解决。他已经成年好几年了,不再是小孩子。成年人做事必须自己担着,跟我们做父母的无关!”
“不行!”陈夫人大骂:“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亏你还是儿子的父亲!他喊你一声‘爸’,你就是这样对他的?我问你——你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啊?还要不要?!”
“陈家的脸面早就被你和你儿子丢光了!”陈水柱冷声:“搞出这样的丑事,却敢做不敢当!我没这样的孬种儿子!你再纵容他,迟早也会被他害惨!”
“你怎么能骂自己的儿子……呜呜!”陈夫人哽咽:“还骂得这么狠?他爹,你也不想想,咱们都快六十岁了,离踏进棺材也不远了,咱们还等着儿子给咱们养老送终呢。”
陈水柱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腹的无奈。
“你觉得咱儿子靠得住?他整天不务正业,花天酒地。你还期盼着他给你养老送终?想都别想了!别将咱们的骨头都给拆了,你就该拜佛念阿弥陀佛了。”
陈夫人摇头:“不会的……阿冰只是太年轻,还没定性。等他年纪再大些,他就会慢慢懂事了。阿柱,你可不能不管儿子,不管我……”
陈水柱看着曾经相依相伴几十年的老伴,禁不住暗自不忍。
“那小子究竟跑哪儿去了?你难道真不知道?”
陈夫人微愣,眼神躲闪来去。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哼!”陈水柱冷哼:“你倪殷红在我面前能撒谎?我早就看穿你的小心思了!自我找黄铁松那小子来家里问话,你就偷偷让人去告诉那臭小子,让他赶忙躲起来别回家!是不是?你敢说不是?!”
倪殷红垂下脑袋,眼眶红红的。
“我……我……我是担心你一时生气,指不定要抡起棍子打他。黄铁松那小子个头硬实,整天到处乱混,体魄粗壮。咱们阿冰打小就身体弱。万一你气不过来,下手没个轻重,把他给打坏了怎么办?老陈,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陈水柱有气无力叹气:“你就是整天这么想,才会将他养成这个蠢样。那小子究竟在哪儿?你得去找他回来,让他来给咱们说清楚。”
“他……他没在惠城了。”倪殷红低声:“他是开车离开的,至少得好几天才会回来。我让人告诉他,说等你气消了才能回来。”
陈水柱冷冷瞪她一眼,问:“那小子没托人跟你说什么?”
倪殷红点点头:“他说……那女人他压根不喜欢,让我给点儿钱打发她走,不肯走就直接打出去。”
“混账东西!”陈水柱破口大骂:“不喜欢还跟人家去宾馆开房?!真特么不要脸!给点儿钱?!他还以为钱真的是万能的?现在是一点儿小钱就能打发的时候吗?!那个林家婆娘到处嚷嚷,吵得整个惠城的人都知道了!哪有可能那么容易打发!”
“有钱能使鬼推磨。”倪殷红低哼:“我看林建桥家的那个婆娘粗鄙得很,张口闭口都是钱。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奔钱来的。咱不如听儿子的,给点儿钱,给点儿东西,将她们母女两人打发掉。只要有钱,想要封多少口都没问题。”
“林建桥是厂里财务处的,我对他有一些印象。”陈水柱眯住眼睛,低声:“那家伙老实巴巴,又瘦又矮,没什么本事,不是一个能掀起什么风浪的人。对了,他的婆娘在哪儿工作?”
“没工作。”倪殷红嫌弃皱眉:“整天在家好吃懒做,家里全赖林建桥养着。听说那老娘们脾气差,素质也差,整天骂骂咧咧,是筒子楼那边出了名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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