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
月娘亲自把属于自己的银冠戴在了头上,清辉月色的笼罩下,银冠上垂下的流苏衬的她整个人都愈发流光溢彩,好似月色中走出的典雅仙子。
她双手垂在身前,背脊挺拔,神情温和,却透着难以遮掩的坚韧。
“柳儿说,永远都不要低头,因为,银冠会掉!”
与此同时。
一棵树上。
在听到这句话时,树上那个容貌冠绝的少年瞳孔骤缩,似是很难相信,这句话会出自一个妇人之口。
而且,还是他那个之前只想着以色待人,甚至还想把他卖给富商的娘说出来的!
他身旁的陶守义似亦被这句话给震撼到了,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永远都不要低头,银冠会掉……”
这一刻,这个院子里无疑是被鼓舞起了人心的。
大家看着铜镜中,熠熠生辉的自己,从未发现,自己竟是可以这般好看,甚至是尊贵过。
只因为,有人是真的尊重他们,甚至是把她们放在心尖上的。
“这一套行头得多少钱啊?”
小梦红着眼睛感慨道:“我自从来了到现在,都没给店里盈利这么多吧,这真的是,太贵重了……”
“是啊,银老板对我们的好我们心里有数,只是,这个太奢侈了,我们受不起的……”
月娘闻言,却正了神色道:“就冲你们是银氏的人,再贵重的行头,你们都受得起!自从你们穿上这身行头开始,你们就代表着银氏,银氏的核心是什么?”
众人顿时看向月娘,异口同声道:“永远都不要低头,银冠会掉!”
一时间,整齐划一的声音振奋回荡在这整个院子,经久不息。
如果说,之前被银柳儿收留,让她们有了家的感觉。
那么此时此刻,她们竟觉得心里有了一种月娘所说的“信仰”的感觉。
这种神奇的感觉让她们觉得,她们组成了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中的每一个人都想着向这个整体靠拢,这或许就是月娘说的凝聚力吧!
茶过三巡,众人却越说越投机,浑身似充满了对未来的斗志与希望。
就在这时,有人问道:“对了,怎么不见银老板啊?”
连银君珠都在这里,银柳儿自然是不会先回家了啊!
一刻钟后。
银氏纺织机房。
寂寥无人的街道上,这铺子门口却一连停放了好几辆马车。
搬工不停地向里面搬着各种东西。
在看到一把椅子后,银柳儿立刻叫住了跟着搬工前来的吴工。
“吴工,这椅子好像不是按照我说的去制作的?”
“你说的是脖子这一块需要凸出去一块么,可能是我尺寸没量好,所以凸出去的位置可能是在后脑勺的位置,这也没事吧,你再搞几个垫子放凳子上,不就……”
眼见着银柳儿表情不对,吴工也自知理亏,连忙改口道:“这样吧,我一张凳子退你十文钱……”
“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
银柳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清冷。
“我银氏的人是要在这个凳子上劳作一天的,凳子不舒服,不是加剧她们的辛苦吗?”
骤然被冷脸相对,吴工没忍住,小声嘀咕了句。
“那我给别人制作了这么多年了,别人家谁不是随便买个凳子就对付得了,更别说有靠背,而且靠背还得讲究,什么符合人体工学……”
“别人家是别人家!银家是银家!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要么你把凳子给我改好,不许有一点瑕疵、亦或者坐着不舒服的地方。
要么,这些东西你全部拉回去,咱们钱货两清!”
眼见着银柳儿真的动怒了,吴工连忙道歉道。
“对不住对不住,这个事的确是我不仔细,我这就拉回去改,你放心,改的保证会和你交代的一模一样。”
态度已经表明了,银柳儿当下便摆了摆手。
“下不为例吧,对了,我让你做的床,你务必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成排骨架的,我不要平板的。”
吴工闻言,连连颔首。
“我晓得了,排骨架的床板流通性好,而且也符合什么人体工程学,更舒适些嘛。你家工人最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好伐……”
“银老板……”
就在这时,几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银柳儿转头望去,就看到,是月娘来了,身后还跟着小梦等人。
几乎所有人都换上了美轮美奂的工服,远远望去,似是流动的银河从而天降。
吴工等人顿时望呆了。
“乖乖,这是仙子们集体下凡了吗?”
银柳儿随手在他眼前一摆,打断了他的视线。
半玩笑半警告的语气道:“你可少打她们的主意,仔细我的棒槌可不长眼。”
“咳咳,”吴工立刻收回了目光:“打谁的主意也不敢打你家人的主意。”
说着,又去招呼旁人:“干活了干活了,都别看了,快干活……”
银柳儿这才安心,向月娘等人迎了去。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怎么?这是想集体炸街吗?”
月娘无奈道:“原本不是正在聊天么,他们见你不在,就非要来找你。”
说着,她拿出帕子,轻轻扫着银柳儿衣服上沾到的木屑。
小梦等人看着面色憔悴到甚至有些苍白的她,想到这么晚了,她们都在休息,她却还在为着他们忙碌,试问这世上有多少老板会对工人这般的掏心掏肺?
银柳儿对他们的好,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银老板,”小梦等人走上前去,动容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这种事情你吩咐我们去做就好了啊,这样才没把我们当外人。”
银柳儿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呦,这是想让我把你们当内人的节奏?”
小梦挑眉:“有何不可?你就算是把我们都收了,我也不嫌弃你花心。”
树上。
陶守义一听这话,惊的险些没从树上掉下去!
他看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几人,却咋觉得那么牙疼呢!
从何时起,男人得防,女人也不能疏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