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澜捧着姜汤半躺在床上时,杨若苓这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满脸的自责,她略带哭腔道:“公主,好在你没事不然宋公子可就说不清楚了。”
吴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从那日被掐过之后,竟然还敢来触她霉头。
杨若苓脸微红,微微偏头,露出了高领子下的脖子,上面青紫的指印触目惊心,愧疚道:“公主,对不起,那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乱说话的,你能原谅我吗?”
她刚想去握住吴澜的手,结果吴澜手一抖,温热的姜汤就打翻在了她的白裙上,褐黄色的汤汁格外明显,还微微冒着热气。
杨若苓脸都绿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子,宫中赏赐下来的佳品锦缎,上面的莲花瓣可是她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绣上去,如今就这么给毁了。
吴澜蹙着眉,埋怨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我的姜汤都被你打翻了。”
杨若苓目瞪口呆,没想到吴澜红口白牙地就认定是她的错了,明明是吴澜故意的。
“我c我不是”杨若苓有些语无伦次。
吴澜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怪你。”
杨若苓还想说什么,吴澜却止住了她,问道:“将军怎么会突然回来?”
“将军前些日子便传了口信,说即日便会回来。”杨若苓委委屈屈的,还在难过她的那条裙子,“难道是我忘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巧合,她和宋浦深讲话之时,裴越泽便回来了,若不是她反应快,就势落水,那么要挽回将军的心可就难如登天了。
杨若苓,你可真是好样的。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她不再搭理杨若苓,闭上眼睛,下了驱逐令:“我累了,你走吧。”
杨若苓看着睡颜恬淡的吴澜,眼中全是满满毫无保留的妒意,狠狠瞪了一眼后便快速离开了,她要赶紧看看裙子还不能补救。
几日后。
“表哥,我有事与你说。”杨若苓拦在裴越泽面前。
裴越泽望了望周围,此地空阔,随意便可看到,倒不会对表妹的声誉造成影响。
“表妹有何事?”他略退一步,与女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杨若苓在看到他的动作后,眼神不由黯了黯。
她劝退了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表哥一直都知道公主都个爱慕之人吧?”
裴越泽眸色一沉,绷紧了脸部的线条,显然他是有所闻言的,但是却不曾当面问过公主,他不想和她撕破脸。
杨若苓抬脸,两行清泪默默淌下,她轻声道:“表哥,我知你心里不好受,既然公主不在意你,你为何还要坚持?”
裴越泽撇过眼,看着地上,“这是皇旨。”
杨若苓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道:“表哥,以你的战功,不是不可以”
“表妹慎言慎行。”裴越泽拂开她的手,一脸严肃。
“不。”杨若苓扑向裴越泽的怀里,凄凄然,“将军,我心悦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哪怕没有名分。”
裴越泽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没想到这个从小在宣平侯府长大的妹妹竟然存在这样的心思,一时间竟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呀。”
不远处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旋即便传来哼哼唧唧的抽气声。
杨若苓营造地旖旎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她从将军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公主吴澜,她得意地勾了勾唇。
刚想再度深深埋进将军结实的胸膛里,裴越泽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她,快速说道:“杨若苓,你最好收了你这些小心思,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公主,现在是,以后也是。”即便她从来没爱过他。
裴越泽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痛苦地捂着脚踝的吴澜,扶起她后,便寒着脸冲她身边的婢女道:“怎么一个个的视若无睹,没看到公主摔了吗?”
珠云等人忙跪倒地上,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是公主不让扶的啊,我们还能硬拉不成。
吴澜闻言,便想到了那日将军对她的态度,她用力推开他,冷声道:“她们扶不扶,关将军什么事?”
裴越泽怕她再摔到地上,急忙搂过她的腰,“小心点。”
“不劳将军费心。”吴澜极力挣脱。
就在二人拉拉扯扯时,杨若苓走到了吴澜面前行礼,敛下眼中的嫉恨,柔柔道:“见过公主殿下。”
吴澜一边点点头,一边拉着搂在腰上的那只手,想要将其拉下来,可惜她这点力气跟小猫儿似的,根本无法撼动常年带兵打仗的将军。
扭来扭去的她让裴越泽莫名烦躁,他凶道:“别动。”
吴澜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杨若苓看着他们背后的互动,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
吴澜打量着面前的杨若苓,惊讶道:“表小姐怎么哭了?”
杨若苓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还挂着刚刚的泪水,急忙掏出帕子胡乱擦了几下,“许是刚刚被风迷了眼。”
“是啊,刚刚风可大了,把本宫吹倒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多亏了将军呢。”吴澜的脸贴在裴越泽的胸口上,甜蜜地笑着。
“是c是啊。”杨若苓都快控制不住脸上狰狞的表情了,忙低下头,“公主,表妹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嗯。”吴澜怀抱着裴越泽,娇声道:“将军抱我回去。”
她看着落荒而逃的杨若苓,心中冷笑,好好享受吧,这只是我当初的九牛一毛罢了。
裴越泽将吴澜推给珠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毕恭毕敬道:“我还有事,公主自己回去吧。”随后便快步离去,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吴澜扶着珠云,淡淡道:“好像将军生气了呢。”
珠云无语,倒是新来的归雨嘴快:“将军肯定以为公主是拿他做戏,才生气的。”
珠云瞪了她一眼。
“我又没说错。”归雨年纪小,不懂宅门内的弯弯道道,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吴澜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将军是因为利用他生气,还是因为她的虚情假意而生气。
她站直了身子,伸了伸腿,步伐矫健地回了屋
归雨在后面一脸震惊,这公主的脚,没事啊?那刚刚蹲在地上时,那副痛苦的模样都是假的?
珠云不争气地点了点她的头,“以后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