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房这对兄弟都不是跳脱的性子,而且一个比一个冷淡,陈景衔这些年在商场上修炼出了一人千面,必要的时候还会转转性,而陈莫迁则是从小疏离少话,哪怕是对着家里人,在无谓的事情上,他也很少多问。
所以陈景衔纳罕:“这么多话,不像你啊。”
“这么遮遮掩掩,也不像大哥。”陈莫迁回。
陈景衔失笑。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虽然不谈风月,但也看得出,计云在蓄意接近。
这份蓄意,该怎么定义,还有待商榷。
“不是。”陈景衔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斜过去的眼角也带有笑意,饶有趣味的那种笑,“但应该是有所图谋。”
……
计云到时刚好九点半。
陈家府邸是典型的岭南园林,大致就是电视剧里达官显贵的府邸的构造,从大门到偏厅,要经过一道影壁和一个前院,所谓极富极贵,其实从这里就能彰显出。
毕竟在现代,这种园林,基本都是景点了,很少能成为私产。
计云忽然知道了,陈景衔身上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老派贵公子的气度是从哪儿来的。
她在偏厅等了五分钟,陈景衔才跨过门槛,计云问:“这真的是你家?”
“嗯。”陈景衔看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开门见山,计云也不藏着掖着:“那个人是你叔叔吧?我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但他是假装答应你的,他跟别人联合起来骗你,我亲耳听到。”
陈景衔眸底一闪:“就这件事?”
就这?计云一梗:“这不是大事吗?”
“非要说,倒也算。”陈景衔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嘴上是这么应,可态度还是一点都不像在意的样子。
计云不禁追问:“他是你的亲叔叔吗?为什么要骗你?”
陈景衔回了句谚语:“好奇害死猫。”
计云撇嘴。
她还穿着茶楼服务生的工作服,也就是那身旗袍,坐在椅子上,双腿伸直,裸露在外的小腿匀称,脚背一晃一晃,不小心,踢到了陈景衔的皮鞋。
陈景衔低头,大概是为了搭配旗袍,鞋是绣花鞋的式样。
皮鞋,和绣鞋。
西装,和旗袍。
陈景衔转开了头。
“我告诉了你这么大一的事情,让你免于你叔叔的迫害,你应该感谢我吧?”计云双手搓着水杯,忽然开口。
陈景衔看向她,显然,她要的感谢,不只是口头感谢。
“你想要钱?”
计云咬唇:“你知道我的,我很缺钱,我要给我妈妈治病。”
你知道我的——好熟悉的句式。那天晚上她对力哥,不也是这个开场白?
同一招,她一用再用。
陈景衔慢声:“你妈妈,不是两年前就遭遇车祸去世了吗?”
“……”
计云倏然抬起头。
陈景衔面色平静。
计云倏地站起来:“你调查我?”
陈景衔说:“编来编去都是这个借口,有点无聊了。”
计云冷笑:“所以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看我演戏?”
陈景衔也非善男信女:“你没做,我想看也看不了。”
或者说,她没到他面前演,他都懒得拆穿她。
计云怒道:“我编这个谎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骗你,是你偷听我们讲话!”
陈景衔笑了:“反咬一口?”
这是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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