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把药卖完,这些人就急着走了。雷正雄尤其急,是第一个出门的,温迪叫他也没用。于是温迪只好来找霍华,悄悄塞给他晶石之余,再悄声问他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急缺止痛药。
“看来你是真没组织啊。”霍华莫名其妙扔出这句话。
这时他的同伴已经准备走了,叫他一块儿,霍华让他们先下楼等他,自己留下来继续讲。
温迪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如果你身边人多一点,总有人会倒霉,那你就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了。”霍华说。
“你是说,止痛药跟受伤有关?”
“你的想象力还是不够啊。”霍华指了指脑袋,“你头疼过吗?”
“疼过。”温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我见过有人喊疼,比你感受过的头疼可怕得多。”霍华叹了口气,“自从绿雨的颜色变得严重以后,生病的人也变多了,生病的症状就是从感冒到发烧,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及时退烧,人就会变成丧尸。但是在正式成为丧尸前,有一段时间里,病人的皮肤会先变成绿色,然后他们会偶尔发病,不是编程丧尸,而是开始感到时不时地头疼。”
他皱着眉回忆着自己见到的景象:“你不明白发病的人有多痛苦,其实我也不明白,可我见过,他捏着自己的头像是要把自己的头给捏爆,他满地打滚,抓烂了身上的衣服,抓烂了自己的皮肤,见血见肉,更狠的能抓掉一块肉,连骨头都露出来。而他们这么狠毒地折磨自己,只是为了压制那种恐怖的头疼。”
温迪被他的形容说得头皮发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飞快地放下。
霍华讲述的情形她略能想象。
她牙齿不太好,小时候经常牙疼,隐隐作痛时会恨不得抓起一把刀敲掉自己痛的牙齿,挖掉烂肉,甚至会恨不得马上离家去见牙医,不打麻药也可以,要将那个折磨她的牙齿连根拔除,全部敲掉都行。但她只敢想想,并不敢真的付诸实践,到了白天,牙齿不疼了,她又会马上打消去见牙医的念头,并在治疗器械的“嗡嗡”声幻听中瑟瑟发抖。
这些人确实真的付诸实践,用活生生抓下自己的血肉来止头疼,简直闻所未闻。
“你说的是真的吗?”温迪不是故意要质疑他,可她光听就觉得这个故事不可思议。
“没亲眼见过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霍华叹了口气,“止痛药是个好东西,死也没那么苦。”
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似乎已经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找树洞倒完心灵垃圾,他就起身离开了。
温迪留在原地,还在想那个画面,结果猛地一抖,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不轻。
“叮铃铃——”
又是诡异的铃声响起,加重了她的恐惧,但温迪也就恐惧了两三秒,忽然想起这是她自己定的闹铃,于是又冷静下来。闹铃声来自空间,温迪先将大门合拢,重新堵住,然后才回到空间中去找闹钟。闹钟就摆在温玄睡的床上,放在他耳边,等温迪走过去时,他一伸手就把闹钟推下去,“啪嗒”砸地上。
今天她用的闹钟比较倒霉,摔的位置刚刚好,一砸就没声了,直接摔坏。
“你这手比我稳。”温迪十分羡慕,她怎么每次把闹钟往地上砸都砸不坏?结果扔远了还在响,还不好捡,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在噪音中爬起来去拿闹钟关掉。等她下床走了几十米,人不想醒也得醒了。
不过温玄把闹钟往地上一推,“啪”地一响倒把他眼皮给炸开了。
他迷茫地瞪着眼睛:“怎……么了?”
“怎么了?”温迪重复他的话,在床边坐下,轻轻推了一下,“起床啦,你都睡一天了。”
“一天?”温玄还在懵。
温迪只好拿出一个新的闹钟,给他看现在的时间:下午四点整。
“就算你是在我苏醒前一秒睡着,那你也已经睡了12个小时了,该起床了。”她边劝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带孩子的妈。怎么这么妈?她一边吐槽自己一边把温玄烦醒。要么说人是这样,躺在床上怎么睡都睡不够,一旦起床人醒了就开始深恨自己浪费光阴。温玄就是这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等温迪给他端来一盆水把脸洗了人清醒了下床换上睡衣就开始跺脚他怎么睡了这么久!
温玄最气的就是他居然守夜时睡着了,万一温迪没醒,万一有敌袭,万一……
“行了别万一了。”温迪拍拍他,“出来做饭。”
她打开光门,一脚踏出,回到了象牙红楼的第50层大厅。
一般情况下,温迪都不喜欢在空间待着,空间里代表安全,但是真的很憋屈。一出来她就觉得外面的空气简直舒畅到不行,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咳咳咳咳咳咳!”就疯狂地咳嗽了。温迪难以置信地保持着弯腰咳嗽的姿势,随即又是一阵疯狂咳嗽。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然是常温,可她还是不放心,于是赶紧烧热水调了一包感冒冲剂,搅匀了兑点凉水就赶紧灌下去。
喝完感冒药以后,她才稍微安心一点,不过却总觉得身体哪哪都不舒服。
等温玄出来时,见到的就是突然变得恹恹的温迪,她躺在沙发上,歪着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他还以为自己在空间里的五分钟她被人给打了。温玄刚打算冲出去找肇事者,就被温迪一手拉住:“别大惊小怪的……我好像是生病了,刚吃了药,不舒服……总之……算了,你去做晚饭吧,我没力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也无比虚弱。
温玄慌张地捧着她的脸,确认她是真的没有发热才走开去做饭。
但他刚烧了一锅水,又赶紧跑回来摸她的脸和额头,确认她没有升温。
“你要不要去床上躺着啊?”他担心地问。
“也行。”温迪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伸手,“我走不动了,你把我抱过去算了。”
温玄本来就不打算要她走,不用温迪伸手他都会主动抱人,不过她愿意配合当然会好很多。
他把温迪抄起来,带到了床上放下,然后在温迪的要求下背过身。
“转身干嘛?”
“换睡衣啊!”温迪白了他一眼,脱掉身上勒紧的制服,换上珊瑚绒睡衣,然后把自己捂进厚厚的棉被里。虽然才下午,天还是亮的,但她觉得身上有点凉,考虑到晚上会更冷,所以穿得厚盖得厚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她把自己捂好了才叫温玄转回来。
温玄看着被裹成球的温迪,忍不住问:“你不热吗?”
“我冷。”
“你要不要再吃点药啊?”
“吃过了,哪有重复吃的,倒时候药性冲突我死得更惨。”温迪揉了揉眼睛,说,“我觉得药效已经管用了,吃完感冒药就是会困的,现在我就很困,而且……哈啊……算了不说了。你去弄晚饭吧,我自己在被子里躺一会儿就行。”
“哦。”温玄走开了,过了半小时弄好晚饭又回来叫她。
温迪一直没睡着,眼睛困眼睛痛,但就是睡不着,太阳穴上像被人扯着似的疼。
她想起霍华说的话,非常害怕。
这是不是霍华说过的那种“头疼”啊?不对,她没发烧啊!那这到底是不是霍华说的那种疼?——温迪就在这种纠结里,活活地纠结了半小时,直到温玄来叫她。
温玄先把温迪扶起来,然后在床上架了一个小桌子,最后才端来一碗米粥。
米粥表面撒了白砂糖,放着一个白瓷勺,就等着温迪自己搅。
但温迪端起勺子给自己喂了一口,就摇摇头,皱眉对温玄说:“吃不进。”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听起来极其缥缈,像是从别的世界飘来的世界,有点吓人。
温玄就觉得很吓人,很害怕,但不是怕鬼那种怕,而是怕她有事。
“不吃饭怎么行呢?你生病了,那就更要吃饭,这样才能更好恢复啊。”他说。
“我吃了药了。”温迪还是用这个理由与他力争。
温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必须得吃东西。”
温迪也很固执:“可我吃不进,那有什么办法?就算你逼我吃,我也会吐的。”
“那你别吃粥了。”温玄说,“你想想要吃什么,我给你重新做一份。”
他打定主意要喂饱温迪,才能让她睡觉。
温迪被他吵得没有办法,她不吃,他就抱着她摇,不让她躺下去。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仔细想了想,抬起头说:“你给我做点酸的吧?”
于是温迪点了个凉拌菜,要放食醋,还得是倒大量吃醋,酸倒牙那种。温玄答应了,凉拌菜很好做,他切好材料,倒入有比例的配料拌匀就能吃,尤其是温迪指名道新点了要食醋,他就多倒一些,然后将温热的“凉拌菜”端到了温迪面前。温迪想喝点东西,但还是喝不进水和饮料,所以把自己下午用一串红亲手挤的蜜水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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