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温迪先煮了一锅蘑菇汤,赶紧吃完,垫垫肚子,随后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出门前她先看了眼天,是晴天,这才稍微放心。
因为今天还是得由黑毛先走,把两个软垫送回山洞,再来接她,她不想再迷路了。
送走黑毛,温迪去竹林挖春笋,挖了七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回家。
果然,没多久黑毛就回来了,带上她和阿黄,行李还有那七个竹笋,一起返回山洞。
这么来回折腾,等温迪到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温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冰窖拿出一份猪骨头,熬好高汤炖白菜。再拿了一份蛇肉,做口味蛇。除此之外,切下一条章鱼腿,煮熟后切片,蘸辣酱吃。这样就有三道菜了,都是荤菜,但主食仍然是并不可缺的,温迪煮好饭,又取出一份叉烧,下猪油翻炒,加一点辣椒酱和蚝油,做口味香甜的叉烧炒饭。
接着再切一个菠萝,切小块后泡盐水,再准备一个石碗,倒入蜂蜜和白糖,加半碗清水,用木勺搅拌均匀,使蜂蜜和白糖都融化在水中。将菠萝块泡在盐水里,去除大部分酸味和涩味后,再将菠萝块沥干水分取出,装入混了蜂蜜白糖的甜水里浸泡,饭后再吃,甜蜜的滋味就会更加浓郁。
芒果则捣碎,过滤残渣后兑一杯水,做成甜味满满的芒果汁,温迪也不马上喝它,将装满芒果汁的碗放入冰库中,冰镇一下。
骨汤白菜、口味蛇、白灼章鱼、叉烧炒饭、糖水菠萝、芒果汁。
除了芒果汁放在冰库里暂时看不见,剩下五个碗里充足的分量和绚烂的颜色还是令黑毛忍不住地称赞,他不断夸耀温迪做菜的本事好,又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张罗这么丰盛的一顿饭?
他不得不问这句话,毕竟以前每次大餐前后都意味着有大动作。
大餐前他好像也没累着,那就是大餐后又要去干什么事?
温迪正用勺子舀着炒饭往嘴里送,听到黑毛的提问仅淡淡瞥了他一眼:“哪有为什么?想吃呗。”她去了竹林营地四天,整整四天,就刚到时的第一餐吃了点猪骨上的肉,除此之外唯一的油星子全部来自她带去的猪油。也就一点油的味道,但跟真正的肉肯定不能比,她以前真不知道自己那么爱吃肉,突然被断肉四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肉的爱是那么的深沉。
好不容易回到粮仓,当然得开仓库赈济一下自己。
什么猪骨头,蛇肉,章鱼腿,叉烧……
嘶~好吃!
温迪已经开始研究晚餐的菜谱了。
她觉得自己理据充分,可是她不说呀,她觉得黑毛应该能理解——偏偏他就是不能。温迪扔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反而让黑毛更加心慌意乱,忧心忡忡。
于是黑毛开始自己思考,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
温迪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饭,她把洗碗的任务留给黑毛,自己去找鸡。
她进家禽室,找鸡蛋,摸出了十二个鸡蛋,也对,干活的就三个,走了四天,三乘四等于十二,这几只鸡的数学还真不错。温迪不信邪地翻找了三遍,也没找到第十三个,只能又高兴又怅然地抱着鸡蛋们走了。她先把这十二个鸡蛋加入它的同伴中,再进柴房拿木头。她在柴房里仔细挑选,选了一些比较粗的木条,再进储藏室拿锤子和钉子,刀。带着这些工具走出来,出山洞,在院子里的餐桌边坐下。这桌子是真好用,能用来野餐,也能用来做工作桌,甚至用于后者时会更合适。
温迪先把木条拼起来,再用钉子把它们钉上,做成一个木框。
这个木框要稍微比她床边的洞大一些。
对,温迪就是在做窗户,将木框做好,她再拿来糯米纸,它比较薄,温迪拿来了五张,叠在一起,透光度还是很强,温迪拿到山洞里试了下,发现它并不会影响太阳光射进来,这就太好了,能够达到宣纸的效果,这就能让温迪满意。她把五张糯米纸叠整齐,用木桩将它们夹住,再把木桩钉在墙上,就做成了一扇无法打开的门。
使用久了,糯米纸可能会因空气湿润而融化,到时候再替换新的糯米纸即可。
窗户的质量很让温迪满意,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又能享受光,又不用遭受寒风的侵蚀了。
建好窗户,温迪先交给黑毛一个任务,是去溪边打水。
虽然自己烧海水也能收集清水,但是这种水不如自然形成的溪水清冽,小溪里的水更清澈,味道也更好。不过她有点奇怪,跟黑毛交代任务的时候,他总低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什么,可是她只要一叫他,他抬头盯着她看时,那种恍惚走神的样子又消失了,好像刚刚自己的发现都是错觉。
她正奇怪呢,黑毛却不留给她思考的余地,匆匆答应了一声,就带着水桶走了。
人都走了,温迪懒得把人再叫回来,难道就为问句你刚才在想什么?索性痛快地放人离开。
再说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呢。
温迪,把钉子和多余的木条全部放回原位,就留着一把锤子,先对自己的火炕下手。
下手前,先把枕头和被子抱到黑毛的火炕上,放好。
再走回来,抡圆了锤子,朝着火炕的一角,“哐当”砸下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这角石砖就碎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温迪顿时更有信心,挥舞着锤子顺着这个角继续攻击,将火炕砸碎,夷为平地。然后就是漫长的运输时间,用木铲将碎裂的石砖和土渣运送到院子外面去,温迪的力气也没法支撑她将这么多的垃圾运到太远的地方,她就只送到了院子外面,堆成个小土山,就很像建筑工地外面常见的那种,让她依稀以为自己回到了小区楼下。
她住的小区是个一期工程,后续还有两期,在她居住期间,天天都能见到大卡车在小区大门出出进进,吵得要死,幸好她家隔音做得不错,要不真没法在家里住。她空降荒岛前,第三期工程已经快要结束了,不知道等她回家时,是不是能清清静静地休息?
应该能吧。
温迪发了会儿呆,才想到要回山洞继续做事。
以前的家成了什么样子,她现在没处打听,眼下的山洞才是她需要建设并看重的家园。
温迪把卧室里的木床搬出来,放在原本放火炕的地方,将进暖气的洞堵住,把缝制的软垫铺在木床上。然后把枕头和被子放上去,叠好,码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就很舒服。摆好了以后,再拎着锤子回去砸黑毛的火炕,还是一样的程序,先把火炕砸碎,再用木铲将所有的碎砖头和土渣运走,照旧是倒在外面的小土山上,没做第二座小土山,只给它加了个高。
然后回来再把第二张软垫给他垫上,放好他的枕头,被子,刚卷起的衣服也给他放回去。
行。
重新“装修”后,洞口两边都变得清爽很多,木床是绿色的,给暗沉的山洞也带来了一点鲜活的颜色。
温迪很喜欢她亲自动手改装后的新床,把黑毛那边的床尾大洞堵住后,带着铲子出去,把两个火窑清理一下。火窑里面全部都是积攒了一个冬天的灰,一堆木头烧剩下的灰烬,都是浅灰色的,看起来不起眼,拿木铲一扒拉,嚯!顿时漫天飞舞,把没做好准备的温迪呛得疯狂咳嗽。
“咳咳咳……”
温迪握着木铲差点当场呛死。
她赶紧跑了,带着满脸的灰去接了一盆冷水和一杯冷水,先漱口,再喝,最后洗脸。
杯子里的水漱口和喝,盆子里的水就着湿布搓脸,不能弄混,要不成相声的包袱了。
温迪后来想了个办法,往灰烬里泼水,把那些灰烬变成湿泥,总算不会一碰就飞了,唯一的缺点是,打扫起来比较恶心。温迪把两个火窑都清理干净,最后再泼水用笤帚刷了一遍,全部弄完,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真绝了……”温迪走出院子,往上山的方向看。
黑毛居然还没回来?
这是去打水了还是去打井了?
以黑毛的效率,打井也该见着水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温迪费解,甚至想带上柴刀出门去找人了。
可偏偏现在是下午五点,再过两小时就天黑了,以她的步速想要在两个小时内往返于家和小溪……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跑着去也不一定行。而经过五天前的惊吓后,她短时间内,对夜晚单独出门……有阴影。
可是吧,要是不出门,不找人也不行,黑毛没回来呀!万一他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在外面受伤了,晕倒了,怎么办?要是她不去找,不去救,他岂不是要在荒郊野外躺一整夜?别说一个伤员了,一个正常人在夜晚不设防地躺一晚上说不定都得冻死,山上还是挺冷的。在见鬼和对黑毛的担忧中,温迪犹豫地又浪费了五分钟,最后下定决心,拿起灯笼,打火石,柴刀,就预备出门。
结果,刚走出院子,就跟人撞了。
“啊,你出去啊?”黑毛惊讶地问。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温迪差点被他理直气壮询问的话给气死,正要责怪,就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声音。
“咩~”
哪来的一头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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