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民见到杜壹有点心痒,见人走了冲陈伟声浪笑一声:“操!嫂子她女儿这是又变漂亮了!多少年没见了怎么还那么嫩?”他搓了下手指,拽了下裤腿。自从陈伟声跟他老婆从松阜搬过来忘川,他可再也没机会能见到她了。这是也来了忘川了?
“你给我闭嘴!”陈伟声看了眼杜壹跟宋铭呈走过的那边,心里窝了点火。陈伟声这个人,事业心有,执意想请宋铭呈过来,多少有点私心想着能沾上点光的。这下全被这家伙给搅和了。“你他妈的管好自己的嘴,她嫁人了,”陈伟声说着往那走廊口使了下眼色,说:“她身边那个人你眼瞎看不见吗?那是她老公。把你嘴给我闭严了,别给我惹事儿。”
陈伟声知道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绝对凶多吉少。他这个弟弟是个二流子,没有轻重,早年还因为偷窃坐进去过一回,他谁都没跟人说过,连杜梅也没吭过声。他嫌丢人。
但是两兄弟父母走了,就骨肉血亲来讲,他俩是最亲的。
陈伟民闻言切了一声,多少对这哥哥的说辞有点不忿。“嫁人就嫁人了呗!操!关我什么事儿。”横竖他是要打定这光棍了!接着将人扒拉开,自己往里边的宴席上挤了个座位坐了过去。将筷子一拆,给自己倒了杯酒,吃着喝着。吃喝了两口停住,又扭头往那个杜壹他们离开的走廊口看了眼,之后又转过脸来继续吃的叭叭响。
之后扯着油乎乎的厚嘴唇呵的一笑,“嫁人了?”
宋铭呈没进卧室,在阳台吸了一宿的烟,然后第二天一早便出差走了。
就在从陈伟声宴席上回来之后的第二天。
没跟她说地方,也没有具体时间。
杜壹是第二天他走后收拾阳台的垃圾桶的时候方才知道,垃圾桶里和外边丢的到处都是烟头,她原本以为的他在书房,没想到他会是在阳台。还抽烟抽的这么凶。
因为这件事,她跟他之间之前的那点微妙嫌隙,再次引申而出,甚至撕裂加深。
怪她当时情绪太激动了。
杜壹下班回到家,自己做了点饭,吃到最后,洗了碗,然后坐到客厅把电视打开,翻开手机来看。结果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看过对面的挂钟,已经是将近十一点,脑袋特别的清醒,没有睡意。
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卧室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突然就,很不习惯。
尤其他身上的雪松味道,靠近时的清冽,抑或是稍远后的悠淡。别样的仿佛已经贯透进了她的每一处毛孔,而不再是浮于皮肤表层。
是深深的嵌进了里面。
宋铭呈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忙完要休息了吧?
他会在干些什么?
杜壹翻开手机找到他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他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
她盯着手机里那光秃秃的朋友圈。
突然,焦躁到每根头发丝都在执拗的叫嚣说:他此刻会在干些什么?看文件吗?还是——跟朋友吃饭,抑或是——在哪里消遣?
执拗的一时像久结成块的冰,化不开。
盯着窗外愣了半天,一阵风刮的窗帘一紧,卧室门似乎没合严,因着这一阵风“砰”的一声将门封上,她回了神,再去看手机,通讯录那里显示了一个红色的1,她点开,有个好友添加申请。
赵亚东?
微信昵称就是他的本名。
亚东哥?
打招呼里给她写道:嫂子,我是你亚东哥。
杜壹:“”
这个称呼多少有点奇葩,为什么叫着嫂子,还我是你亚东哥。他到底是想当哥还是想当哥?
等等!
他喊嫂子,那就是说,他知道自己跟宋铭呈的事情了?
杜壹点了好友通过,然后发了个问号给他。
很快对方有了回复:
赵亚东:【是这样的嫂子,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找你,你看咱俩约个地方见一面?】
杜壹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见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赵亚东:【当然不是现在哈,这大晚上的约你,你老公知道了不得把我弄死,明天或者后天中午吃饭时间怎么样?】
赵亚东:【我去你公司找你。】
杜壹回复给他一个【那就明天吧】接着又给了他公司的地址,就没再说话了。
退出同赵亚东的聊天框,杜壹点开宋铭呈的微信,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犹豫了下,禁不住问他:【睡了没?】
隔了多半天,宋铭呈回了她:【怎么了?】
杜壹抿了抿唇,打字,【就,刚刚亚东哥加我微信,说是有事情问我,他喊我嫂子。】
铭呈:【嗯,我跟他说的。】
一二三:【哦。】
对方没再说话。
聊天结束在她的那个【哦】上。
杜壹睡不着了,随手翻了几眼朋友圈,却发现宋铭呈在十分钟之前发了一条动态。
他、居然发了条朋友圈。
一张黑色的夜空图,也没有文案。
如同刚刚她透过窗,看到的那片黑暗一样。
十分钟之前
原来他刚刚也在望天啊!
他原来是发朋友圈的。
那他之前的呢?
杜壹再次翻开,这才发现他朋友圈设置的是三个月可见。原来是三个月之前的她看不见。
岂止。
而是,三个月之前的十年里,她都看不见。如同那片黑夜一般,遥远又深沉,触不可及。
第二天一早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其他部门的几个同事也挤了进来,原来廖晴每人桌上都发了一个红色的喜袋,说后天是她的婚礼,酒店订了东盛华庭,让大家都过去喝喜酒。
杜壹得知消息后旁边掰着手指算了下日子。
“杜壹姐你别算了,我刚算过了。”董佳倩扯过她掰着的手,“廖晴姐是上上个星期,也就是四月一十二离的婚,到今天,整整十天的时间。”
“”
“我觉得呀!”董佳倩把杜壹拉到旁边,啧了一声,“她这明显是报复的心理,哎——太冲动了。”
杜壹不置可否。
大家心知肚明,曾经大家一度认为的恩爱夫妻,美好家庭,突然间破碎,旁人或都可能不信,更别提她这个局中人。
但都没人会管这个闲事,大多都是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啊廖晴姐,我肯定要去的。”
“恭喜恭喜!”
杜壹剥了一颗糖放到了嘴里。
“哎,人跟人真是不能比,你看人廖晴姐,二婚都跑咱们前边了。”
“”杜壹将糖在嘴里嚼了嚼,在跑神,在想别的。
中午时候赵亚东来的很及时,临下班前的一分钟给杜壹发微信说在她公司对面的茶馆里。
到点了杜壹下楼过去。
不只是赵亚东,他旁边还有一个她不怎么认识,叫刘烜赫,也是宋铭呈的同学。
“嫂子好。”
“嫂子好。”
俩人打完招呼相对着一笑。
整的杜壹不怎么会了,这她小时候都跟在人屁股后面喊哥的。
现在,反倒过来要喊她嫂子。
“来个服务生,”赵亚东冲一旁的服务员招呼,“来给我们上点那个你们这里招牌的小点心,”接着转而问杜壹,“嫂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旁边刘烜赫打了赵亚东一脑瓜子,“什么点心还有咸的?”
杜壹禁不住笑,“甜的,我口味很普通。”
“听到没?甜的。再来三杯你们这里的果汁。”
“先生果汁要酸的、甜的、还是酸甜的?”
“甜的甜的,都要甜的。”要甜腻的那种才好。
之后又点了几份里边的主餐,点的太多杜壹怕吃不完,赶忙拦着,这才妥了。
“哎呀杜壹妹妹,想不到你跟宋铭呈居然——”赵亚东话没说完又招了一记刘烜赫的闷拳。
“你老打我干什么?”赵亚东不愿意了。
“因为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烜赫看上去比赵亚东成熟稳重,还帅。赵亚东长得,有点搞笑。
“我当然吐不出象牙,”赵亚东很不满意,“因为我不是狗嘴。”
杜壹清了清嗓子,看着他俩这一来一回的,跟说相声似的。
“我得跟嫂子搞好关系,”赵亚东说着旁边倒了杯茶往杜壹面前送,“以后找不到宋铭呈,能联系上嫂子也行。”
刘烜赫呵呵的笑。
“亚东哥——”杜壹下意识的去喊他。
“不敢不敢,你怎么能喊我哥呢,喊我亚东弟弟。”
“”
“给你看份资料,我看不太懂,想着你是做这个的,比我专业,能给我讲讲,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让人给坑了。”赵亚东闹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事儿上。然后从背后的包袋里掏出一份资料。
“吃完饭再看不行?”旁边的刘烜赫把他刚掏出的资料又给推了进去,“让嫂子先吃饱。”
“哦对,”赵亚东将资料收起,“那嫂子我们先吃饭。先吃饭先吃饭。”
刚巧服务生过来给他们上了点心。
杜壹一直忍着,没敢笑。
“你说你成了我嫂子,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坦白,就是上次聚会我说的上学时候帮你打架的事情,我给你吹了牛,宋铭呈还没跟你提吧?”赵亚东觉得目前凭俩人的关系,他吹的牛会被迟早揭穿,索性自己来揭穿最好不过。
“没。”他从来没跟她提过之前的事,他的事。
比如他大学生活怎么样?为什么没选清大?为什么出了国?这么些年在国外适不适应?
中间有没有回来过?
国外的生活是不是——会像电影里演的那般——放浪不羁?
“就是你上初二不是作业本被撕了吗?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杜壹回忆,“就那个人,变得很怕我好像。”视她如魔鬼。
“那可不,因为宋铭呈威胁人家。”
“什么时候的事儿?”刘烜赫旁边打岔。
“哎呀你不知道,我跟宋铭呈是主谋。上学路上听说杜壹妹妹下学堵着被人撕作业本么不是,我俩放学就把人小孩给堵了。宋铭呈坏的很,拿了把刀,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划在那小孩课本上,说,”赵亚东顿了顿,“说什么来着,哦对,说:有本事再撕一次试试,信不信我能让你变成我手下这本书。我当时呢,其实顶多算个从犯,我是放哨的,宋铭呈是主谋。你老公替你撑的场子,”赵亚东说着冲杜壹挑了挑眉,“你现在是不是更爱他了?”
杜壹:“”
“杜壹妹妹说不准早知道了,陪你在这演。那宋科自己不会邀功?”刘烜赫损他。
“这你就错了,宋铭呈比较闷骚,他自己说出来的几率不会很大,我这帮他做个顺水人情,谁让他帮我把他老婆介绍给我呢?”
“”刘烜赫啪的一下又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人把自己老婆介绍给他?嘴瓢了吧?
“我又怎么了?”赵亚东这次还手了。
杜壹默着不做声,垂眸用吸管搅拌了下果汁,抿着喝了一口,如果赵亚东不说,她还真的不知道宋铭呈会做这种事情。
刘烜赫起身没搭理他,去卫生间,赵亚东跟了过去。
“我之前上学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宋铭呈对杜壹妹妹他不一样。你们都不信,”刘烜赫旧事重提,边走边翻旧事,“那次谁来着,放学路上开玩笑说书包重,想杜壹妹妹给帮忙拿一下,那次怎么了?还记得吗?”
“怎么了?”赵亚东不记得。
“宋铭呈拎过他书包丢沟里了,想起来没?”
“哦哦哦哦哦哦,对对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心还挺细。还真有这回事,那不是因为那是他妹妹吗?”
“不一样好吧,主要是这种事情太多次了,奇怪的是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
“你他妈可真观察入微啊!”赵亚东说着拍了拍刘烜赫的肩,“改行当编剧去吧,从现实升华到作品里,我觉得你有这方面潜质。”
“滚吧你!”
两人嘀咕着进了卫生间。
杜壹吸着饮料,翻开同宋铭呈的微信聊天框,往里边打字:【有人,刚刚跟我说了些你的坏话。】
昨晚结束在那个哦之后,她没把握,他会回。
他们最近,这么糟糕。虽然都不提不说。
赵亚东刘烜赫两人手牵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然后落座。
服务生开始上菜,几人简单吃了点饭,然后杜壹将赵亚东的资料翻看了几眼,讲了点专业人员的专业知识给他听。
到点准时回去上班。
晚上下班没有直接回家,去逛了超市。
逛了蔬菜区买了点蔬菜,又逛了下生活用品区简单买了点日用品。折回头推着车子往收银台方向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面孔。
“哟姑娘,过来买菜啊?”
“刘阿姨?好巧啊。”是她之前租房对面的邻居。
“你跟你男朋友还好着呢吧?”
男朋友?
“就那次把你送进医院的那个呀,你男朋友真好,很有钱吧?那姓钟的破了道门跟窗不依不饶的,要赔偿,要告你,你男朋友简简单单一个电话,还有几句话就给摆平了,让她不准再找你说事来着。很有担当,姑娘你好眼光啊!”
杜壹抿平了唇角笑。
看杜壹反应,明显是不知道这回事,邻居阿姨疑惑,“他难道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了,他现在是我老公。”杜壹淡笑。
“哦,结婚啦,好好好,挺好的。”邻居阿姨说着推着车子往里走了,她购物车空的,还没开始买。
杜壹推着车子往前走,走到收银台一点一点的将东西往外拿,然后扫码,结账。
然后提着袋子出去开车,回颐和佳苑。
坐电梯,上十三楼。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下来电梯,就到了家门口。
她将手指放到指纹锁上,机械的女音响起:宋太太,欢迎回家!
她没有推门进,鬼使神差的又将手指放了一下,机械的女音再次响起:宋太太,欢迎回家!
仿佛,就单纯想听听那七个字一样。
宋太太,欢迎回家!
今天是宋铭呈走的第四天,她推开门进到家依旧是早上她上班时候的样子,早上她走的急,拖鞋有点不规整的叠加在门口,现在依旧是。
换上拖鞋过去厨房热上水,准备煮个汤。
一人份的量还真不太好掌控,一不小心就煮多了,她吃不完,剩了一些留在了那。
过去卧室换了衣服,打开天然气开关,结果刚打开,警报就响了,她连忙又关上。
好好的,警报响什么?
她关上就不响了。
很奇怪。
接着手机就响了,她过去客厅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她摁了接听,原来是物业的电话,说燃气管道出了问题,让关闭阀门就行,明天会安排工作人员上门检修。
杜壹想着这个澡怕是洗不了了,挂了电话忽而就想到宋铭呈之前洗澡的那个淋浴间,那里好像——是电热水器来着。
她走过去看了眼,的确是电热水器。于是起身穿着拖鞋踏踏踏的走过去,然后摁开了淋雨间的灯。
这是她第一次过来这间淋浴室,她平时洗澡洗漱都是在那边,这边很多时候都是宋铭呈在用。
空间没那边的大,只有一个淋浴头,没有浴池。
但是足够用了。
她转而出去旁边摁开开关,然后怕水太凉准备等一下再进去,让它先热一热。
她进去先看了眼里边的东西,沐浴露,洗发露,洗脸慕斯,别的没了。只有三样。
都是男士专用的,她过去另外的浴室将她平时用的东西拿了过来。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她脱了衣服,打开了淋浴头。
水温温的,还好。
她简单冲洗了个澡,就回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翻过手背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但又不完全是薰衣草的香味,带了点雪松的冷淡,跟宋铭呈这个人一样。
她刚刚忘了拿沐浴露,用了点他的,还挺好闻的。
怪不得他身上时不时的能闻到薰衣草的味道,她原本以为他用的香水,没想到会是沐浴露的味道。
杜壹在床上翻了个身,翻出手机,看了会视频。关了视频,划到微信,她白天发给宋铭呈的那条信息还好好的躺在聊天框的最下面。
没有回复。
四月二十四日,她去参加了廖晴的婚礼。
在东盛华庭酒店,刚巧也是冯艳艳住的那家酒店。
她吃了几口菜,抿了点酒,跟着婚礼的流程热闹了一番后就偷了点时间过去了冯艳艳入住的那层楼。
这里跟下面的热闹喧哗不同,很安静。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有想到人可能不在,忙工作去了,但还是上来了。她靠着门板,将手里从廖晴婚礼上拿的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静静的看了眼走廊高处的声控白炽灯。
就算是白天,有动静了,这灯也是会亮的。而且敏锐度很高,此刻亮着还没暗。
但她盯着看了几秒之后,它就熄了。把她笼进了一团黑暗。
杜壹没走,在那团黑暗里待了足足有多半个小时,直到一通电话过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是董佳倩打来的,催她过去,她方才回去。
婚礼致辞的司仪正说着一段感人至深的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佛曰:夫妻缘分是十世修来的溯源正果。没有无辜的爱与恋,想什么,就果断去做什么。抛弃世俗,杂念,喜欢他,就要不顾一切的奔向他”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是廖晴安排的一场公司内部聚餐,很热闹。
结束后,杜壹请了假。
买了当天晚上去往璞俞的动车票,因为两天前他从郑工郑海的电话口风里知道,宋铭呈出差去了璞俞。有点远,她没有开长途车的习惯,结果动车还晚点了六个小时,空荡的候车厅好多人都退票走了,她是晚上凌晨三点才坐上的车。
她走的仓促,只身只带了证件跟一部手机。
坐了四个小时的动车,到了地方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宋铭呈在哪里落脚。
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她向郑海套话半天,之后知道他在璞俞的研究所。
她打了辆的士,心里泛着一丝喜悦的过去,结果被门卫拦下说,人早走了。昨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手机没电,她还扑了个空。
待了一个上午,她赶了趟下午回忘川的动车。
回来感冒了好几天。
之后杜壹周五时间过去软科中心找郑工校对数据,校对完回去路过宋铭呈办公室的时候她看了眼,门紧紧闭着。
旁边过去一女职员看了眼宋铭呈办公室,又打量了一下她,禁不住开口提醒说:“宋科出差了,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你有什么事找他的话,至少要到下个月。或者你到前面秘书部门登记一下,预约一下时间,让她们往上报。”
杜壹干涩的笑了笑,应了声好,然后又道了声谢。
她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目光。
眉眼微怔。
迁就她的那个宋铭呈,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