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的睡眠质量极其高,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儿一夜起来哭两场,她能一夜到天明,别人家的孩子半夜要撒一大泼尿,她能一觉憋到自然醒,大概在她七岁那年,元梓谦无意间损她一句“没心没肺的人睡得都好”,让她嚎啕大哭一场。
小姑娘嘛,对哥哥这类人物通常都是带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心理,元梓谦的话令她深信不疑,哥哥说她没心没肺,她就没心没肺,不出三天,整个社区的人都知道元宝没心没肺了,她缝人就说:我是个怪物,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没有心,也没有肺,呜呜呜……
这事儿以元梓谦挨了母亲一顿板子为终结。
元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今天没有被踹回地上,心情甚是美妙,她侧卧在枕头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端详起贺东风。
这人真好看,眉骨高高的,鼻梁高高的,下巴尖尖的,皮肤又细又白……
她突然想起来,贺东风是一名整形医生啊,他长得和他大哥贺东弋也不是很像,那……他是不是整容了?
元宝准备上下其手检查一番,先是摸摸他的眉骨,又捏捏他的鼻梁,最后戳他的下巴,这嘴巴长得薄厚适中,粉嫩的跟小姑娘似的,不会打了什么东西吧,她凑过闻了闻,没有口臭,一个没忍住,直接上去啃了一口。
贺东风闷哼一声躲开,睡眼惺忪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元宝眨眨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早安吻!新的一天要更快乐!么么哒!”
她又一阵小旋风似的消失,贺东风揉揉唇,一脸的莫名其妙。
可能是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今日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草坪绿油油的,墙角不知名的小花也开得甚是好看,元宝将长发随意挽成一个团子,穿上一身柠檬黄的娃娃裙就冲出门,和工人要来两把小铁锹,准备亲手栽两株小花。
南羽手中捧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元宝一个人挖坑刨土自娱自乐,不知道这项运动的乐趣在哪里,她长这么大,连锤子都没摸过,别说挖坑用的铁锹,听到有人下楼,她微微偏了偏头,柔声道,“早啊,东风。”
贺东风没理她,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杯。
“弟妹的性格很活泼,家里总能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你以前受不了一点点聒噪,现在习惯了吗?”南羽继续主动搭话。
见贺东风仍旧不理,南羽便走到他对面坐下,“东风,姐姐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贺东风抬起头,淡漠的望着她,“我不觉得她聒噪,我太安静了,有她热闹一些,挺好。”
南羽咬住下唇,眼泪渐渐不受控制的往上涌,贺东风低下头不去看,握着晨报的手指却渐渐收紧,南羽正要开口,大门就被元宝鲁莽地撞开,她满手是土,脸颊透着一股健康的潮红,甩开两只平底鞋就飞奔进来,细细的胳膊一把套住贺东风的脖子,“东风相公,我们来一起种花吧!看谁种得好种得快,看谁的花开得好开的旺,要是你赢了,以后晚上我让你搂我睡,要是我赢了,以后晚上我搂你睡!”
反正不管谁搂谁,她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床了!
贺东风猝不及防被掳住,咖啡杯差点掀翻,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我不去,别闹。”
“你娶得是媳妇!又不是植物人!你要喜欢不闹的,回头我买个木乃伊放你枕头边,它保准不闹!”她连拉带扯地将东风拖到门外,看一眼看一眼南羽没跟过来,才说,“快一点,我要赢取从今往后都睡在床上的权利!”
“幼稚。”东风言简意赅的评价道。
“幼稚什么?我这个叫纯真,这是老天恩赐给我的免费的游戏和快乐,我可要好好把握争取,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快点,傻蛋,动手吧!”
贺东风长着么大都被人叫过傻蛋,皱眉看了她半天,转身便要离开,元宝一个熊抱扑上去,将他抱个满怀,东风甩了半天都没甩掉,却不小心被脚下的胶皮水管绊倒,下意识地搂紧她,带着满怀的香香软软,仰面倒了下去,嘭一声,后脑勺磕在她拿来铲土的小铁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