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叫起,温宓也不敢起身,只皱了皱鼻子,糯糯道:
“是,妾身回来晚了,让殿下久等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嫌弃赵景明知故问。
闻言,赵景随手丢开把玩的玉石,抬眸看向温宓,薄唇微动:
“刚从太子妃哪儿回来?”
注意到温宓的小动作,赵景将手递到温宓眼前,沉声说:
“过来。”
单单看这些的话,你会以为男人心情很好,可偏偏他周身气息极为低沉。
温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磨磨唧唧的上前行礼,请安时,还特意放软了声音:
“妾身给殿下请安。”
“你要在外站到何时?”
回来不说先进来与他请安,反而与高时那个狗奴才说的起劲儿。
“那殿下可曾用过晚膳了?”
“未曾。”
太子妃命人去请,这男人不去,反而来了承欢殿?
高时似乎知道温宓在想什么,低声道:
温宓步子稍微快了些,她踏上台阶,往里面瞅了一眼,问一旁的高时:
一问一答下来,温宓心里有了数,刚想吩咐丝雨去膳房传膳,就听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
赵景声音不小,伺候的人都听见了,温宓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赵景正随手拨弄着把玩。
但她依旧是吩咐了丝雨去传膳,这才进去。
一进去,就见男人躺在平日温宓常躺的软榻上,软榻旁的小桌上摆着那盆多宝盆栽。
“殿下才来不久。”
温宓一顿,有些尴尬,她冲高时笑了笑,说:
顺着赵景的力道起身,男人一个用力,温宓就坐在了赵景身旁。
温宓轻呼出声:
“啊,殿下!”
赵景的大掌覆盖在温宓微翘的臀部,随手捏了捏:
“怎么?”
温宓察觉到男人作怪的大掌,脸颊爆红,她不舒服的扭了扭,声音如同嗡鸣:
“殿下,妾身难受。”
她这么一蹭,赵景也觉出几分不好受,他警告似的又捏了捏,哑着声音道:
“别动!”
温宓脖子一缩,顿时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赵景才平复下来。
他的声线恢复了往日的低沉:
“可有被吓到?”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可温宓却一下子就听懂了,她乖乖巧巧的趴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眨了眨眼睛,笑道:
“殿下不用担心,妾身并未看到什么。”
那尸体,早在她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抬走了。
赵景垂眸,看着温宓的发顶,淡淡应声:
“那就好。”
他话落,就连温宓仰起头,往日赵景觉得甚美的眸子依旧灵动。
温宓小手扯了扯赵景的衣袖,甜甜的道:
“殿下,妾身还未曾用膳,不如您陪妾身用一些?”
她刚刚看到丝雨的身影在珠帘外一闪而过。
赵景将人从他怀抱里扯出来,拧眉看着温宓:
“这么晚了还不曾用膳?你身边的宫人竟如此疏忽?”
她身子本就算不得好,平日里他是各种各样的补品赏赐,就怕哪里委屈了她。
如今一听这话,赵景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想喊人进来。
还是温宓拦的及时,她先赵景开口之前就撒娇道:
“殿下,妾身想让您陪妾身一起嘛。”
赵景无奈的刮了下温宓小巧的鼻头,宠溺的说:
“如此粘人,真拿你没办法。”
许是她不曾用膳是真,但想让他用膳也是真。
只是这种关切的方法,让他极为受用。
晚膳并不油腻,看起来很是清淡。
温宓饭量一向很小,只粗粗的用了几口,就顾着给赵景布菜。
这些伺候人的事情,温宓只当是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无排斥。
赵景将温宓的动作看在眼底,眸色渐渐变得温和。
都知他喜欢往承欢殿来,却不知缘由。
不过是因为这里能让他舒心罢了。
——
次日一早,温宓醒来,天色自然大亮。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刚想撑起身子起身,却因为浑身疲累又倒了下去。
这一动静,惊动了早就在外侯着的幼白等人。
宫人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放好东西后又静静地退出去,余下丝雨和幼白贴身伺候。
只因温宓向来不喜不亲近的人近身,故而,也就近身伺候的也就两人。
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挂起浅蓝色的床幔,映入眼帘的,就是乱糟糟的床榻,以及床榻上的美人。
海棠春睡迟。
温宓被两人扶起来,她注意到外面不早的天色,咬了下唇:
“为何不早叫醒我?”
请安时辰早就过了。
丝雨顺着温宓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解释:
“怡和殿一大早就派人来了,说是太子妃身子不适,免了五日请安。”
身子不适?
温宓一边被伺候着穿衣,一边好奇的问:
“昨日见太子妃还是好好儿的,怎的今早就不适了?可有请过太医?”
不是她关心太子妃,而是身处东宫,消息必然要灵通。
她刚问出口,就见丝雨点头:
“奴婢一早就听宫人议论,说太子妃请了太医,因为操劳过度,身子受损。”
温宓惊讶的檀口微张,她看向丝雨,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流言若非没有太子妃的放纵,是绝对不会蔓延的如此之快。
可她想不明白太子妃如此做的好处是什么。
要说是为了阻止徐三小姐入东宫一事,可这样岂不是更给了徐国公府送人进来侍疾的借口?
除非……
除非太子妃是故意这样做的。
她想让徐三进宫。
只是她想不明白太子妃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幼白缴了帕子给温宓擦脸:
“太子妃未曾说要让各位主子侍疾,可是一大早的,其她主子们都去过怡和殿探望了,只有主子还没去。”
太子殿下走时交代不可吵醒主子,她们就只能等到主子自己睡醒。
如今再去,已然迟了。
温宓抹了把脸,把帕子递出去,转身坐在梳妆台前,浅浅勾了勾唇,看着镜子中眉眼间满是春意的自己,心情极好。
“既然太子妃都说了不必侍疾,那我就不去碍太子妃的眼了。”
她可没有受虐倾向,明知人家看不惯自己,还巴巴的凑上去。
“可……”
幼白有些担心:“旁人会不会说主子恃宠而骄?”
温宓认真的从首饰盒里挑了一支簪子递给丝雨,毫不在乎的说:
“我还真想体验一下恃宠而骄的感觉。”
“高总管,殿下何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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