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琼雪全程想着警察找过来的事,期间她辅导员过来了,一直敲门要跟她谈谈。
这个社会很现实的,很多事情其实大家能注意到,也知道不正常,但是都不会去指责,习以为常了。
冬茵这个事儿,很多人到处乱讲,老师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很多老师有时候比同学还要八卦。但是呢,她们就觉得是小打小闹,看看热闹就行了,事不关己。
现在闹大了,上热搜了,学校就得出面了,老师知道了这个事儿影响大了,要开始批评人了。
辅导员来宿舍这边,脸色不太好,推了下眼镜,进到108宿舍,说:“你们都醒醒,这个事儿我得问清楚点。”
门打开很多双眼睛在围观,应琼雪把门关上,没敢说话。
辅导员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就说了句重话,“这事儿是我来问,搞清楚了可能影响还小点,要是事情大了,你们几个人还想不想毕业了。”
其他几个人就装作很困的样子,慢慢吞吞的爬起来,说:“辅导员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邮箱里也被发了照片。”
几个人现在统一口径,都说是冬茵的错,是冬茵夸大其词,冬茵仗着跟谢茗君有关系欺负人,还说谢茗君上次打人。
应琼雪问了一句,“老师,那这个事该怎么解决啊,冬茵那边怎么说的?”
辅导员说:“霸凌这个事闹的挺严重,冬茵那边有她辅导员核实,反正你们几个别撒谎,不然真难办了。”
几个人又焉了下去,生怕冬茵“胡说八道”。
孟莫愁又问:“那辅导员,这个一定要找茬,也是找发邮件的人吧?”
李月晴跟着说:“我们最开始也收到了邮件,我们顶多收到邮件的时候很烦,跟冬茵吵了一次架。”
宋若鱼说:“我们这个情况算不上霸凌吧,毕竟我们对她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上网查过,我们做的事儿,根本不算霸凌,就是日常摩擦吧。”
辅导员沉默了一会,问她们,神情复杂,说:“你们几个真的没干过吗,我怎么看着不像?你们是不是在撒谎。”
“这个事我跟你们说明白,也是传达院里的意思。你们要是觉得她保研有问题,还真没必要质疑,冬茵成绩在专业里最好,早早的考过了n1,拿双学位,自己攒钱去发论文,除了没出国交流,该拿附加分的她都拿了,没谁能挑出她的毛病。我来的时候去查了下,保研公示期间并没有接到举报,我想大家也是公认的,觉得冬茵拿到保研名额是当之无愧的。”
对呀,其实她们心里都很清楚,举报没有用,所以她们并没有去院里举报,选择了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去折磨冬茵。
后悔、懊恼、非常痛苦……
但是好像来不及了,她们刚刚都把责任推给了冬茵。可现实的冬茵就个标杆,她笔直笔直的,没有一点错,她们欺负冬茵,冬茵就老实给她们欺负,点头哈腰,鞠躬道歉。
她们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还能怎么攻击冬茵,说冬茵当小三,现在邹宇熙都在帮她说话,她根本就没当过小三。
夜、是难熬的夜,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黎明了,她们开始畏惧明天的到来,谁也不知道冬茵的报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难受的就数应琼雪。
辅导员最后说了一句话,如果真的是霸凌,学校的处罚会很重,让她们自己承担。至于怎么调查,学校会安排人去问其他同学,查监控,拿证据说话,她们撒谎也没用。
宿舍很安静,各个都怀着心事,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摘干净,反正跟室友又不是闺蜜,之后能推锅就推锅。
这个吵那个闹,起了一晚上的内讧。
应琼雪拿着手机,很想控制自己不去看热搜,可是眼睛根本移不开,总是想看看进展。
网友们疯狂骂她,把她的事儿扒了个底朝天,微博、短视频软件,到处都有应琼雪三个字,她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看到,她怕自己在亲戚前丢脸,怕在朋友圈里社死。
她想到了一件事。
上次她欺负冬茵,要打冬茵,冬茵还会反击推她一把,后来她一直以冬茵也动了手,来反驳冬茵。
这次冬茵却不反驳、不反抗。
难道冬茵并不是在害怕她们,而是不想留任何把柄,她在一直忍着吗?这都能忍,她怎么这么可怕。
应琼雪不知道该害怕警察的到来,还是担心网上的爆料。
孟莫愁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法不责众,几亿人的网络暴力才是众,而她们几个人只是团体。
应琼雪在等。
也不知道警察跟黎明谁先来。
天茫茫亮时,她连忙去拿手机看,早上六点半,网友扒出来了她的微博账号,疯狂辱骂她,还有人扒出来她内涵冬茵的微博,说她下贱。
七点,没一个室友起床,人都醒着。
八点、九点、十点,宿管带着警察来敲门了,所有人盯着应琼雪看,希望她能好好背锅。
警察说:“你们几个人都跟着我们走一趟吧,我们的车就在外面。”
这个点开警车过来,闹了不小的动静,有很多人围观,她们一个个都不太乐意出去。警察也不着急,说:“昨天闹那么大你们怎么不主动来警察局?我听报案的女孩说,她昨天还给你们发了邮件,希望你们能去自首。”
“没有啊,没有给我们发啊!”宋若鱼拿手机疯狂戳屏幕,她要是知道警察会来找她们,她一定提前去警察局说明情况,昨天也不会跟辅导员撒谎。
警察说:“哦,那个女孩说给威胁她的匿名发过邮件,我们现在查到了可能是你们几个发的,要对你们几个进行治安处罚,通俗点就是拘留。”
应琼雪顿时傻了,“为什么是拘留?”
孟莫愁也炸了,“应琼雪,你朋友到底是不是故意在搞我们,她收到邮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孟莫愁这个性子,典型的别人怂恿两句她就没脑子的信,心态不行就开始炸,她疯狂的怼应琼雪,骂应琼雪朋友不地道,陷害她们几个。
李月晴哭哭啼啼的,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宋若鱼面如死灰,还能有点理智去问警察这个事儿怎么解决,冬茵是要告她们什么,要不要找家长。
警察催她们搞快一点,说:“该查的都查的差不多,事都搞大了,还怎么小。”
冬茵很早就报案了,只是那会查的慢,现在网上舆论爆炸了,警方压力就大了,没到一晚上,就查到了是她们几个。
她们从宿舍里出来,很多人盯着她们看,期间有人拿手机录视频,大声嚷了一句,“现在怕了,早干嘛去了,霸凌活该,早自首不就完了,活该被抓,坐牢吧。”
自首?
应琼雪根本就没想过去自首,去自首不就代表她有罪嘛,她肯定不会去的,想跟警察诡辩,没想到连诡辩的机会都没了。
警车直接载着她们去警察局,因为冬茵是去警察局报案的,她没有通过学校,这事儿还不方便在学校解决。
最关键是,这事儿闹到网上了,很多媒体盯着,就算想往小了调和也来不及了,冬茵咬死了让她们付出代价,这一个个都得脱层皮。
去的路上应琼雪还在想对策,该怎么倒打一耙,该怎么把这个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她没动手,并没有打冬茵,她在网上搜过霸凌很难判定的,但是进到警察局看到冬茵身边站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她顿时就傻了……
冬茵居然身边有三个律师。
三个律师啊……
冬茵有备而来的。
她坐在椅子上,谢茗君站在她旁边。
冬茵拿着一瓶热牛奶,扣着手里的牛奶盒,把上面透明胶扣掉了,紧张、不安,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装作很镇静却怎么都做不到,她也很害怕。
谢茗君的手掌落在她头上,揉了揉,安抚她一般,冬茵仰头看看她,说:“我没有事的。”
等外面传来警笛声,她低了低头。
应琼雪辩解,巧舌如簧,坚定的说自己没有霸凌,并没有打冬茵,顶多是平时有点小摩擦。
她拉着其他室友一起说,几个室友看着警察犹豫的表情,心里开始打鼓。
应琼雪反问了一句,“总不能因为她心理承受能力差,就算霸凌吧,那这样大家平时不用交流了,也不用大声说话了。”
她很会诡辩,警察有点不耐烦了,他轻声问冬茵,“她们没对你动手吧?有没有打过你?”
冬茵说:“打过,但是不严重。”
她说完,警察就皱了皱眉,有点不好解决啊,就这点情节算霸凌,真有点说不过去。
孟莫愁说:“警察叔叔,你这么想,一寝室人讨厌她,是不是她本身有问题。”
谢茗君听得只皱眉,拍了下桌子,打断她说:“除了冬茵,你们宿舍剩下还有五个人,为什么就你们四个针对她,还能有一个选择不针对她。其他人能做到不针对,那你们怎么做不到?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是不是你们四个有病?”
孟莫愁梗住,不敢再嚣张了。
这时,冬茵开口了,她声音很弱,说:“学校有监控,她们在学校打过我,我当时疼的站不起来,她们辅导员跟我同学看到了。”
“你别胡说,我就是碰了你一下,真的就碰了一下。”孟莫愁跳起来狡辩,“你污蔑我。”
冬茵看向她旁边的宋若鱼,“她也看到了。”
宋若鱼压根不知道孟莫愁打得重不重,就知道孟莫愁打了,怕自己站错队,捂着脸说:“我不知道,我就看到冬茵蹲下去了,然后哭了。”
谢茗君表情很差,就算冬茵跟她说过这个事,还是忍不住愤怒,说:“这还不是霸凌,你们动了几次手?你们还想动几次手?”
两边吵起来,声音很大,警察局里全是回声,警察事儿查的差不多,也知道该怎么判定,现在就是走个流程问过程,看着这几个人没有悔改之意,开始训斥呵斥她们。
请来的代理律师说,“我想情况基本也弄清楚了,除去她们的霸凌,我们报案还有个原因,她们私发邮件,污蔑我的当事人。”
扯了一上午,节奏点一直在霸凌事儿上,全在争辩冬茵有没有挨打的误区上了。
对待霸凌,大家有个统一的误区:你没有受伤,没有被打死,我不过骂你两句我算什么霸凌?和平时代还讲言论自由呢,我脾气火爆,算什么霸凌?
她们刚刚辩来辩去的好像还挺开心的。
应琼雪愣住,所以她说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她根本不知道冬茵因为什么报案。
冬茵从包里拿了很多东西出来,她练习口语的录音笔,还有打印出来的邮件聊天记录,这还没有完,甚至拿了手机出来,里面还存着一个视频。
冬茵说:“昨天我找辅导员拿的视频,我不知道打到什么程度算霸凌,如果是把我打死才算霸凌,那她们平时打我就不算吧。”
看到视频里没有自己,应琼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尖叫:“我不在里面,跟我没关系。”
警察没理她,反而让她把手机拿出来,要看看她的邮箱,应琼雪咬着牙,不敢拿手机。
可是顶着几个人的压力,应琼雪不敢再嘴硬了,只能哭哭啼啼的承认邮件是她发的。
其他几个室友傻了,说好了是朋友发的,为什么成了你自己发的!
孟莫愁最先傻眼,“你不是说是你朋友发的吗?是你朋友看不上冬茵,想搞她的。”
宋若鱼跟李月晴俩人快哭断过去了。
冬茵起来,她叫了一声应琼雪的名字。
冬茵很平静,连眼睛都没有红,但是那个眼神足够应琼雪难忘的,她好像在说:“应琼雪,我早就知道是你。”
对,冬茵一早就知道是应琼雪。
除了应琼雪还会谁这么恨她?谁还会这么关注她保研的事?盯着她污蔑她。
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只是再忍。
冬茵扣爆了牛奶,弄到了身上,谢茗君赶紧把牛奶拿走了,拿纸巾给她衣服擦干净。
应琼雪吓得魂不守舍,哭都不会哭了,所有人都在呵斥她,冬茵像是个胜利者一样望着她,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笑脸,很嘲讽。
甚至,她还装作惊讶,说:“应琼雪,你欺负我就算了,你居然连你朋友都欺负,害的孟莫愁和宋若鱼什么都不知道,就帮着你欺负我……”
这番话直接达成了挑拨离间的效果,孟莫愁那性子上来,直接去推应琼雪,她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应琼雪是把她当枪使了。
宋若鱼跟李月晴能有她惨?
因为应琼雪一直说自己朋友有多厉害,多有关系,多了解冬茵,她就觉得有靠山,当时觉得应琼雪朋友发邮件的太慢,她还帮着应琼雪发了邮件,然后她又去怂恿了宋若鱼和李月晴,几个人全帮着发了。
她没想到自己也被算计了。
俩人直接打起来了,警察忙去拉人,拉不开把两人一块拘留了,外面就剩下哭成泪人的宋若鱼和李月晴。
这俩哆哆嗦嗦的都招了,是的,她们是霸凌了冬茵,她们是嫉妒冬茵能拿到保研名额所以报复她。
凭什么呢?
冬茵那么普通,那么卑微,怎么就能拿到了。
冬茵扬了扬头,声音很低,却很有气势,“是的,我是很普通,我也感觉自己真的很倒霉,好像出生的那天太着急了,很多东西没带就来了这个世界,但是呢……”
“但是,我有很认真的读书,很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好过一点。也许就一点点,旁人很难察觉到,但是我认真努力了啊。我没想到让你们认可我,只是想你们别干涉我。”
冬茵认真的说着。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天天开心,哪怕没人喜欢她,这样也没事的呀。
只要别打扰我、别让我难过就好了。
眼泪要掉下来了,谢茗君说的没错,她真的水多,一个人的时候特别能忍能吃苦,身边有人,她就控制不住眼泪。
宋若鱼和李月晴疯狂给冬茵道歉,给冬茵鞠躬,哭得哽咽,哭得要昏厥,说她们知道错了。
冬茵没有给她们鞠躬,都没弯腰,她说:“我不想接受,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成了我一辈子的阴影,我希望你们能受到惩罚。”
对待她们,她的宽宏大度用完了,她为什么要原谅她们呢?
未来冬茵跟她们不会是朋友,她们在冬茵的记忆力只会是恶人,这种记忆留下来是痛苦的,她只能在句号上一句:我折磨了恶人。
这才是正确的happyending。
这几个人都被拘留了,每个人手机里都存了她们诽谤污蔑的证据,警察帮忙取证、公证以后全部交给冬茵。
因为诽谤属于自诉案件,后面他们只能帮忙取证,维权只能让冬茵自己往下走。
警察一边处理一边,说:“遇到匿名恐吓,你一定要及时来报案。我们一定会处理的,会按着寻衅滋事、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来帮你解决,就不会把事儿闹大,对你的影响也少了。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
冬茵当然知道
可是那样并没有什么用吧,教育她们、罚几百块钱,拘留几天,这有用吗?给她的伤害能减轻吗?
冬茵:我学过法,我只能这么保护自己,我想让这些人受到最大的处罚。
冬茵被霸凌这么久,她不可能短时间收集很多证据,所以利用舆论,再找警察帮忙。
警察可以帮她收集微信、邮件的聊天记录,冬茵能干很多事,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她干不了,想弄应琼雪她们,她一个人的力量的确不行。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险,她很认真的走,连痛苦都是罪清晰的。
冬茵想:做一个恶毒的人,原来这么简单。
处理完这个事,警察也跟她说了一下网上的事,因为闹大了,公安要发一下通告。
冬茵说:“你们实事求是的说吧。”
霸凌、污蔑、诽谤……请一个都不要落下。
冬茵把所有东西收起来,满满一大袋子的证据。
外面有蹲点的媒体,想采访一下冬茵,冬茵不太愿意露脸,谢茗君去开车,打算把她直接拉走。
“我们只告邮件的事儿吗?”谢茗君问一块跟着的律师,今儿看应琼雪的态度,她觉得拘留对应琼雪不痛不痒,实在太不划算了,琢磨着等应琼雪出来,她怎么着也得送应琼雪去趟法院,哪怕只坐一个月的牢,也得想办法送她进去。
律师摇头说:“今天早上我问过冬茵。”
“她怎么说的?”
律师说:“我问她诉求是什么,还没来得及给她普法,她说诉求只有一个,就是‘坐牢’。得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一定让她们坐趟牢。”
“难得,她这么硬气。”谢茗君有点欣慰。
“不过后面她跟我说了一句话。”律师说:“她说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然后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谢茗君微微愣,她坐后面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来警局太着急,她都没有留意到今天出太阳了,乍一遇到强光,眼睛有些睁不开。她抬手挡了挡,嗯了一声,“知道了。”
所以,冬茵根本不管应琼雪是被定霸凌的罪,还是被定诽谤的罪,她要的就是这群人付出代价。
谢茗君反应过来了,冬茵说的有办法,她的确是有办法,她做的比任何人都狠。
这个事让谢茗君来弄,她的确不能有冬茵做的好,戳不到这几个人的心。
为什么呢。
因为她不是冬茵本人,她没体会过冬茵受过的伤,只能凭着一股火帮助冬茵。
让她来解决这件事,只能狠一点,收拾应琼雪一顿,让应琼雪不敢再欺负冬茵,让应琼雪跟冬茵道歉,让应琼雪澄清这件事。
可真正给冬茵造成的伤害,谁来赔?
说白了,只有自己会心疼自己,知道哪里痛,知道哪里被人捅了一刀在血流不止。
再说的现实一点,冬茵做完这些,她多多少少会对冬茵有所改观,觉得冬茵这个人还挺狠。
一个人狠起来,周围的人也会敬她三分。
谢茗君说对冬茵没有警惕心,那她真是太心大了,冬茵这么搞了,她总觉得冬茵这个小可怜,还真有点茶,有点小心机。
她想的入神,车停在冬茵脚边,冬茵往后退了退,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台阶上叠成一个一个小猫。
冬茵不太知道怎么开车门,在车门那儿捣鼓了一会,谢茗君新换的车,她整不明白了,红着脸敲敲车窗,“谢茗君。”
算了,再绿茶也是个笨蛋。
谢茗君按了下按钮,车门自动升上去,冬茵抱着箱子坐进来,偏头看她,说:“谢茗君,事情弄得也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楚凝安她们喊出来,我想请她们吃饭。”
“你还有钱请客吃饭?”谢茗君反问她。
冬茵“啊”了声,算了算自己的钱,说:“可以啊。”
谢茗君说:“你知道请律师很贵的吗?”
冬茵捏了下手指,说:“多少钱。”
“你有多少?”
冬茵想了想,说:“还有九百。”
“我这几天吃不下东西,用钱很少,你跟她们说一声,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这几天你们都帮了我很大的忙。”
冬茵说得很认真,睫毛一闪一闪的,车窗外的阳光都被煽动了。冬茵真的觉得谢茗君她们很好,这几天陪着她,拉着她聊天,楚凝安聊得嗓子都疼了,今天去医院打针了。
这种感觉比她一个人面对风暴好很多很多,哪怕迎着风走,她也能无所畏惧,更别说这些人还会挡在她前面。
以前谢茗君听了会有点小骄傲,现在她心里很闷,她没有触动,受之有愧。
谢茗君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一直被她感谢,听得有点烦了,“别谢谢了,行了,知道了。”
冬茵嘴巴不停,“那你帮我说一下,我还是想请客。”
“……”谢茗君想揍她了,说:“那你怎么还律师费?”
冬茵心里有个词,想说出来,但是她不好意思说,于是她嘴上说:“打工还给你。”
心里却说:以身相许,然后肉偿。
“可不可以呀?”她扯扯谢茗君的袖子,恨不得现在就还给她,她动一动箱子的东西就晃一晃。
“行。”谢茗君耐不住她磨人,答应了。
然后,她不再去看冬茵,看车窗外的风景,冬茵目光炽热,像是阳光下拿了个放大镜,就对着纸张的一个点猛照,再熏一下谢茗君脸要被她烧穿了。
实在受不住冬茵的目光,她又补了一句,冷着眸,说:“你要是不还清,以后我还得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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