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余目瞪口呆,“可是你是男的啊?”
成开昕道勾起唇,意味不明道:“你啊,还是见识太少。”
他的语气神秘兮兮的,让卫子余开始疯狂地琢磨,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到殷胥离男扮女装的事,突然灵机一动,心说成开昕难道是女扮男装?但他身上的伤都是自己亲手包扎的,绝对没胸啊?
卫子余忍不住探头去看浴桶里面,药汁颜色很深,只能隐隐绰绰瞧见他苍白的身体轮廓。成开昕一拍水面,水花溅到他脸上,“往哪儿看呢你。”
卫子余抹了抹脸,脸上爆红,再不敢探究他的话了。
“我去看看师父那边怎么样了!”赶紧跑了出去。
系统无语道:“你怎么逮着谁欺负谁啊。”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成开昕诧异道:“跟年轻人聊聊天,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是吧,小饭?”
系统:“……”
成开昕一直在用聊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当静下来时,便更感觉到体内灼热的剧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桶沿。
卫子余头也不回地跑了,连门都没关,桶中水凉得很快,药汁愈发显得浑浊。过了一会儿,走近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门口打量他片刻,又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卫子余探头探脑钻进来,向他讪讪笑了笑。
成开昕问:“刚才那位就是你师父?”
“就是他就是他。”卫子余点点头,低声道:“我跟你说,这老头脾气怪得很,特别难伺候……哎呦!”
卫子余摸摸脑袋,后脑勺被医仙砸了个木瓢,当啷一声脆响。
“臭小子。”医仙吹胡子瞪眼道:“说什么呢你!”
卫子余连忙道:“弟子在描述您的丰功伟绩啊,他都听入神了,非常崇拜您!”
医仙瞪了他一眼,缓步走进,缓缓道:“年轻人,你身上的伤可不少啊。”
成开昕笑了笑,“多谢医仙前辈出手相救。”
“哎,你先别急着谢。”医仙抚须道:“老夫还不一定救你呢。”
卫子余急道:“为什么啊师父?他是好人,还救过我呢!”
“你闭嘴!”医仙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你就是个呆子,能看出什么好人坏人。”
成开昕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卫子余:“……”
医仙见他点头,眼睛一眯,“怎么,你也承认是骗了他?”
成开昕挑挑眉,“在下并未承认过这话。”
医仙沉声道:“那你点什么头?”
“我是好人。”成开昕说得十分真诚,“不影响他是个呆子啊。”
卫子余嘴角抽了抽。
医仙沉沉注视他片刻,突然咧嘴笑了,“哈哈哈,不错,你这小儿倒是心性不错。”
他笑的时候,唇上的白须跟着翘起来,还有几分滑稽,搞得成开昕视线总被吸引过去,特别想伸手揪。
医仙笑完之后,神色又是一沉,道:“老夫救人自有原则,第一个不救的,就是杀手。”
成开昕:“前辈何出此言?”
“你身上的伤有新有旧,必是常年处于出生入死的环境,所学的武功身法皆是轻盈诡谲的手段,可不是江湖正派的路子。”医仙道:“而且你肤色苍白,乃是常年不见阳光,隐匿在暗处所致,又自小修习了闭息之法,气息较常人微弱得多。除了杀手,还有什么人会是这般?”
卫子余听着他有条有理的分析,嘴越张越大,紧张看向成开昕,“师父说的是真的吗?”
成开昕轻轻颔首,道:“前辈好眼力。”
医仙冷冷拂袖,刚要请他离开,便听成开昕含笑道:“可前辈就不曾想过,除了杀手,还有一种人也符合这些条件吗?”
医仙狐疑道:“还有什么人?”他以为成开昕要强词夺理,神色逐渐不耐。
“在下并非杀手,虽然手上也沾过不少鲜血,却并非滥杀无辜之辈。”成开昕微微一笑,道:“在下是一名皇家暗卫。”
医仙愣住了。
“之前的衣服里有腰牌,可以证明身份。”成开昕从容道:“当然,您若不喜杀戮太多的人,在下这便离开。只是请您务必要救治我家王爷。”
医仙跟他真诚的目光对视片刻,移开了视线,因自己的自负老脸暗自一红。他干咳一声,道:“既然如此,救你也未尝不可。”
“但你要做好准备。”他道:“此毒性烈,拔毒过程恐怕并不容易。”
出乎他意料的是,成开昕皱了皱眉,却并非担忧自己的性命,“我想看看六王爷的情况。”
“方才我给他施过针,暂时控制住了毒性的扩散。只是他不会武,又本就体弱,状况堪忧。”
医仙想到这位六王爷竟肯为暗卫用嘴吸出毒,暗卫也是十分忠诚,不由感叹真是主仆情深哪。他对待两人更加用心了,道:“既然已经浸过药浴,老夫现在就为你施针。子余,六王爷身上的针时间已到,你去替我拔下来吧。”
“有劳前辈了。”成开昕点头称谢,目光随着卫子余离开房间,半晌才收回来。
成开昕逐渐变成了一只刺猬。系统瞧瞧他的样子,担忧道:“想想白白嫩嫩的主角,插一下针都够呛。唉,还中了这么可怕的毒,一定很疼吧。”
它说完,赶紧加上一句,“宿主我不是说你皮糙肉厚!我也很心疼你的!”
成开昕叹了口气,“我也心疼白白嫩嫩的殷胥离啊。”
系统:“……”他说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卫子余给殷胥离拔完针回来了,医仙道:“一炷香后给他拔下。”然后匆匆离开,他还要翻阅医书,寻找解毒的办法。
卫子余坐到桌旁,好奇地看着成开昕,“你竟然是暗卫?我第一次见。感觉比杀手还稀有啊。”
成开昕淡淡道:“宫里多得是。”
他正闭着眼睛,忍受身上难言的痛楚,神色显得冷淡而疏离。卫子余有点儿不敢搭话了。
等到一炷香后,卫子余上去为他除下银针,开口说:“对了,刚刚六王爷醒了……”
成开昕蓦地睁开眼。
卫子余吓了一跳,“额……他非要来见你,怎么都拦不住,又被我打昏了。”声音越来越小,“我不会因为袭击王爷而犯重罪吧?”
成开昕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笑,瞥了他一眼,道:“快点儿拔。”
卫子余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儿凉。
拔掉针后,成开昕试着站起来,每动一步都浑身灼痛,好似有烈焰在由内而外炙烤着。他在卫子余满目佩服的目光里缓步走到殷胥离的房间。
殷胥离双目紧闭,额头上缀着汗珠,脸上布满异常的红晕。成开昕探了下他的额头,皱眉道:“好烫。”
“这还是降过温的呢。”卫子余道:“对了,他腿根磨得很厉害,破了好大一块皮。”他取出一瓶伤药,“刚刚没来得及上药呢。你帮我把他裤子脱一下。”
成开昕从他手里拿走药,道:“我来就好。”
卫子余十分热心,“我帮你吧。你现在也不舒服……”被成开昕看噤声了。
成开昕微笑道:“皇家大腿,概不外露。”
卫子余干笑道:“……呵,呵呵,那我先出去了,你忙,你忙。”
殷胥离在昏迷中,仍紧紧皱着眉,眼皮不住颤动着,看来心绪很不安稳。成开昕捏了一把他的脸,自言自语道:“你还真胆大,什么都敢下嘴。”
他本来并不急着叫醒殷胥离,毕竟昏迷总比清醒时干熬着痛苦强。没想到这一下不小心把殷胥离掐醒了。
殷胥离半睁着眼,慢吞吞道:“你身上,我有什么不敢下嘴的。”
成开昕眸光一动,“你醒了。”
“早知道就装昏一会儿。”殷胥离勾起一抹笑,声音有些喑哑,“说不定会听到什么平时听不着的好话?”
成开昕:“什么好话?”
殷胥离强烈暗示道:“比如你担心死我了,只要我醒来,答应我什么都成?”
“都这样了。”成开昕睨他一眼,“你还想要什么?”
殷胥离怅然叹息道:“想要的太多了,一时说不完啊。”
“最想把你拴在腰带上,把你看得紧紧的,再不离开我的视线。”他紧紧凝视着成开昕。
成开昕的手伸向他的腰间,开始解他的腰带。“就是这条腰带吗?”
殷胥离一怔,眨眨眼,“这不好吧?”
成开昕缓缓抽出腰带,“有什么不好?”
殷胥离有些结巴地道:“我,我现在没力气,你一个人怎么办?”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本就布满红晕的脸,竟然又红了一分。
“我一个人怎么办?当然是……”成开昕缓缓拉下他的裤子,指尖仿佛带着电流,轻轻划过殷胥离的腰。
然后在他闪动的目光中含笑道:“一个人上药足够了。你还想让卫子余来帮我吗?”
殷胥离:“……”
“这白白嫩嫩的腿根啊,跟着你这主人可真是受了大罪了。”成开昕打开药瓶,把药膏涂抹在那片红肿的皮肤上。
清凉感晕染开来,殷胥离的表情却变得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