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江南,一别数日千秋都没收到江南那边的消息,就连二哥平安的信件都没收到,
沈千秋每日惶惶不安,一面又细心照顾着慕长安直至他醒来。
慕长安醒来时发现床沿趴着沈千秋,他眼里的光温柔了些许,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发丝,眼底的爱意藏不住。
“小千秋,我给你炖了点……汤。”孙麒麟小心翼翼端着肥厚的鸡汤进门,一眼就看见这尴尬的一幕。话在嘴边孙麒麟僵了两秒,随即又原路退了回去假装没看到。
慕长安躺在床上看着手臂上包扎的纱布,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也许是起身碰到了伤口,慕长安轻“嘶”一声,千秋立即醒了过来,看到慕长安坐在床上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慕长安醒了!
“你醒了?饿不饿?我先给你倒点水喝。”沈千秋体贴开口,久病的人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要喝水的,虽然他昏迷的时候她一直蘸着水保持他唇部的水分,但他身体里缺的水可是补不了的。
眼睁睁看着他喝了两口盏的水,千秋松了口气,看了他除了伤口有些不便之外恢复得差不多了。
“安崎呢?”慕长安看了一眼身边,以往安崎都守在他身边的。
千秋接过茶盏的手磕了一下,茶盏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心里有些难过。
“安崎听你的吩咐将解药方子送去江南,你忘啦?”
慕长安经由她提醒这才想起来,伸手拍拍额头想让大脑恢复清醒一点:“我的确是忘了,他去了多少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七日。”
千秋怔怔说着,她也生生担忧了七日,安崎、二哥、长安,没有一个她不担心的。
慕长安眉头微锁,没想到他竟然昏迷养伤了那么久,以安崎的速度足以赶回来了,莫非他遇到了什么事不成?!
慕长安想到这里起身下床,千秋阻拦不及只好吩咐雨梨两人一左一右搀着他起身。
“我要去找他,安崎可能遇到危险了。”
慕长安推开雨梨站起身,千秋下意识挽紧他,结果弄到他的伤口,慕长安捂着手臂喊了两声。
“我我……长安哥哥对不起。”千秋手足无措看着他,她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就牵扯到他的伤口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你也不是有意的。”慕长安小小用健全的手揉揉她的头。
“安崎我派人去找了,我二哥现在没回来也没给我们报信,我担心……”
沈千秋忐忑不安说着,这些天为了宽抚他们的情绪她一直没表露出担忧的神色,但她真的很怕二哥出意外,更怕江南发生了不好的事。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慕长安安慰她一句,眸底的颜色沉了沉。
雨梨给慕长安穿好衣服之后,他召开大家临时开了一个小议事,主要吩咐跟大家探讨一下最近发生的事,而江南那边,慕长安已经派人去接应和打听,只要出了事,他第一时间知道并且赶过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吗?”孙麒麟开口,现在灾民因为上次的事对他们心生忌惮,有人甚至为了活命而拖着病体离开这附近,就是为了求一条活路。
孙麒麟这些天一直给被打伤的人治病,一起劝他们留下来。
可是百姓惶恐,谁都怕摊上他们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继续治下去,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慕长安坚定说着,父皇交给他这个重任,那些人跳出来做这么多的事无非就是希望他不能处理好这次的事。
如果他们临阵脱逃了,只要离开轩辕镇,原本躲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人就会立即上述奏报朝廷:当朝太子如何枉顾人命,只顾自己享乐活命等抛弃百姓。
慕长安坚信,只要他能处理好父皇派的任务,就不会授人以柄,也能光明正大的回京城。
“但愿吧。”孙麒麟在旁边缄淡开口,其实他心里总有个疑影,只是他不敢说。
何况他已经想开了,师从医学,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不理那些繁琐的事。
“我怀疑罗老爷可能是林家或者祖母那边的人,长安哥哥你派人多留意一点吧。”
坐在一边久久未说话的千秋提醒一句,她罗老爷一个地头蛇竟然敢这么嚣张,可见是上头有人给他做保护伞的缘故。
如果收集到越多的证据,就利于将来他们更快的将眼中钉拔去。
慕长安点点头,这件事他心里有数。
众人散去之后,他看着千秋有些憔悴的模样,似乎从醒来开始就没见她笑过,她还是得多笑笑,那样很好看。
“小千秋,你是不是担心沈睿明的安危?”慕长安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开口,千秋想起睿明迟迟没有报信,响起他上一世惨死的事,她不想送挚爱亲人离开。
“对,我很怕别人会对付二哥。”千秋坦诚开口,她太熟悉二哥了,知道他的短板以及缺点在哪儿。
他那个烈火脾气如果没有人约束的话极容易惹事,她就害怕一些小人利用二哥性格上的缺点闯祸,让他不得不赎罪。
“小傻瓜,我会加派人手寻找的,你别怕。”
慕长安见她这么担忧,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不好,只得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知道自己还在,可以保护好她。
江南,一股势力在不断涌动,在各地疯狂寻人,而安崎与沈睿明暂时不知去向。
彼时的江南乌烟瘴气,富人笼罩在鸦子的快感和风月的乐趣中,穷人则病得被衙役强行放在一个区域,经常有饿死、冻死的可怜人倒在路边,然后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
目的只有一个:免得污了有钱人的眼睛。
似乎疫情对他们来说,从来都是穷人的专利,而不是有钱人能碰到的东西,江南的情况分两极极端,甚至有诗人写诗评击这种行为。
然而诗写得再好,终究帮不到穷人半分,渐渐的江南不少普通百姓感染了疫症却买不起涨价到昂贵的药,只能被迫划分到生病区,跟着那群穷人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