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就与绘青衣约定好，为了不惹楚伶生气，他们在楚伶面前必须装作和睦相处的样子，表达师兄弟间的友爱之情。
至于私下如何那在另说。
于是为了争今早谁第一个来给楚伶请安，谁下楼去点早饭，大半夜的，生生肉搏了个你死我活。
肉搏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凌霄没有灵力了，要不是担心惹急了凌霄，对方会哭哭啼啼装模作样去找楚伶告状，绘青衣才不会答应肉搏这种要求呢，毕竟他随随便便一招就能收拾了凌霄。
两人甚至为了第二天不让楚伶看出端倪，约好了不打脸及所有会露出来的地方。
虽然昨晚是他输了，不过那又如何呢，现在还不是被他支出去了，哼。
心思百转，转身时脸上已看不出分毫异常。
坐下后，拿起筷子道：“师尊，咱们先吃吧，据那小二说，买紫燕烤鹅的人极多，小师弟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的。这些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等小师弟回来再重新叫一份送上来好了。”
楚伶眼尖儿的看见了从凌霄衣领中露出来的一抹淤青，挑了下眉，“嗯”了一声，拿起碗筷，却在动手之前，低声道：
“霄儿，为师不管你们如何闹腾，但是你要记住，青衣是你师弟。窝里闹翻天都没事，但假若以后对敌，你们必须齐心，知道吗？”
“师尊？”凌霄目露不解地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放心，为师定会修复好你受损的灵脉。虽然青衣与你一般大，但你毕竟是师兄，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你要学着护着小师弟，千万不可跟着外人落井下石，记住没？”
凌霄呐呐地点头，笑道：“我与师弟闹着玩罢了，师傅无需如此担心。”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楚伶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说这些，听着就跟在听交代遗言的，太怪异了。
只是见楚伶已经开始动筷子了，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相较于两人这边岁月静好，此时等在一群人身后排队准备买那该死的紫燕烤鹅的绘青衣，站在冰天雪地里，默默把凌霄的老祖宗都问了个遍。
谁他娘的大清早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啊，还有前面的这群人是怎么回事啊，大清早吃这么油腻的，就不怕消化不良吗？
还有怎么等这么久，前面的人也不带动一下的啊？
……
半个时辰后。
骂不动的绘青衣铁青着脸，一肚子火都消化完了，他现在是真的饿，又饿又冷！
等到前面终于没人了，轮到他的时候，却被告知今天已经卖完了，如果要买，明日赶早。
一忍再忍的绘青衣终于火了。
强忍住砸店的冲动，转过身扫视了一圈，然后快步走到一个青年身后，一把夺走了他提着的包裹烤鹅的油纸包。
对方惊愕的转身，张嘴似乎刚准备喊有强盗来着，但是看到绘青衣这么小小一孩子，便止了声，凶神恶煞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着坏人抢东西？赶紧还给我。”
绘青衣拿出一块银子给他冷着脸道：“这钱足够买三只烤鹅了，我赶时间，等不了下一批了，你这只给我。”
那青年看看手中的银子，“嘿”了一声，将银子揣进怀里，撸了撸袖子道：“哪里来的小强盗，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是吗？爷我费了这么多时间等在这儿才买到的烤鹅，凭什么就这么无缘无故让你给你？”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夺回绘青衣手中的烤鹅。
绘青衣见他收了自己的钱，居然还如此无赖的要来抢烤鹅，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闪身躲过对方的手，然后绕到对方身后，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人踹了个狗啃泥。
若不是考虑到当街杀人传进楚伶耳里十分影响自己的形象，他当下就把此人挫骨扬灰了。“你既收了我的银子，我便默认你同意了我的交易，钱货两讫，概不退还。”
大概是摄于绘青衣的武力值，趴在地上的男人纵然不甘也不敢多话。
围观的众人见状自然也不愿招惹这个跟小煞神似的孩子，一见他走过来就纷纷让路给他离开。
……
绘青衣回到客栈的时候，楚伶和凌霄都已经吃完了。
见他回来，凌霄别提多热情了。
笑嘻嘻地就扑了上去，接过了绘青衣手中的美味。
“辛苦师弟了，想来师弟定然饿坏了吧，我这就去帮师弟张罗饭菜。”
绘青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师兄不必忙了，一会吃些糕点就好，午饭时间也快到了，点多了怕是吃不掉的。”
说完看向楚伶，天真地问：“师傅，食物可以随意浪费吗？”
楚伶摇头，“自然不可。”
绘青衣点头，对凌霄温声道：“师兄听见了吗？”
扶着人在桌前坐下，绘青衣又笑盈盈地道：“烤鹅挺大的，应该够师兄吃了，慢慢吃，不着急。”
凌霄看着绘青衣动手慢慢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大烤鹅，不由吞咽了口口水。
“师弟苦命，吃不得油腻之物，怕是不能与师兄共享美食了。”
绘青衣说着，动手拈起一块雪花酥放进嘴里，夸赞道：“这雪花酥果然和师兄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确实美味至极，师傅可来尝尝？”
楚伶摇头失笑：“不用了，为师已经吃饱了，你们若是喜欢，可多吃些。”
“是，师傅。”绘青衣笑弯了眼睛，似乎极为开心。
“师兄为何还不吃呢？师弟可是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才辛苦买到的呢。”说完眼珠一转，委屈巴巴地问：“莫非师兄嫌弃是师弟买的，故而不动筷？”
凌霄刚准备说话，绘青衣“啊”了一声，一脸惊慌加受伤地问：“难道师兄本就没有吃烤鹅的打算，故意折腾我的吗？不知师弟做错什么，惹得师兄如此嫌恶我？”
凌霄本想解释说自己早饭吃撑了，晚点再吃来着。
结果绘青衣这三言两语间却是逼得他不得不吃了，否则就是小人心，就是恶意打压师弟的恶人师兄。
“……”垂眸看了眼面前的整只烤鹅，突然觉得胃都抽搐起来。
明明都算计好了，等临到绘青衣的时候，烤鹅应该都卖完了才对，怎么……
想到这，他眼神微闪，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绘青衣，是了，他怎么能按常理来揣度对方，自己买不到，或威逼或利诱抢前面已经买到的人手里的就是了！
恨恨地扯下一只鹅腿，失了优雅大口咀嚼的样子略显几分狰狞，不知道的人怕是得以为他在撕咬仇人的肉呢。
绘青衣媚然一笑：“师兄慢些吃，不着急，没人跟你抢。啊对了，师傅也说了，不能浪费哦。”
凌霄闻言恨不得将嘴里的肉吐他脸上。
笑笑笑，笑得跟只小狐狸精似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
本来只打算在雪城住一日的楚伶，生生又多逗留了七天。
原因是凌霄塞下一整只烤鹅后直接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虚的不行，实在不宜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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