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奇怪了,天师府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仔细一看,那些天师府的正在跟附近的村民打开了手机平板什么的,似乎让他们辨认什么东西。
而村民看见了,就纷纷摇头,仔细看着那个口型,像是在说:“没看到”。
我头皮顿时一炸,难不成……他们知道我会来破坏朱雀局,是来抓我的?
而这个时候,有个眼尖的,看见了我们的车,立刻跟一辆车里的人打了报告,里面的人一招手,那些天师迅速上车,对着我们就追了过来。
我后心顿时就凉了,小黑无常脸色一沉,两只短腿一蹬,车猛地起步,在山路上飞奔了起来,底盘时不时就死死的磕在石头上,我没来得及系安全带,脑袋撞在了车顶上好几次,几乎脑震荡。
这还不算,这小路贴着悬崖,弯的跟秋名山似的,时不时还会冲出来一群咩咩山羊,走的惊心动魄,比坐过山车什么的刺激多了。
程星河低头就去看一侧的悬崖,出了一脑袋冷汗:“这要是侧翻了,那咱们……”
白藿香推了他脑袋一下:“你什么乌鸦嘴,念叨点好!”
程星河也不敢再去看悬崖了,死死抓着安全带,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好在小黑无常估计也经常玩儿qq飞车,几次绝处逢生,商务车的跟我们的距离就拉远了,最后彻底被甩开。
白藿香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天师府的守在那里,咱们还能去朱雀局吗?”
小黑无常闷声说道:“绕小路。”
小白无常:“我哥说的没错。”
我回头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的风水,这里是连绵不绝的排子山,要是走大路,直来直去,离着那个凤凰摆尾应该挺近,可要是绕小路,就有了一种南辕北辙的感觉,反倒是越来越远。
而且,山路这么荒,小黑无常认识路吗?
果然,一开始还能远远的看见凤凰摆尾,到了日暮西斜的时候,索性连凤凰摆尾都看不见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见的时候,距离都远,看不见就更别提了。
眼瞅着浪费了一天时间,天又黑了下来,小黑无常的脸色更阴沉了,下了车,去撒尿。
我和程星河也跟了下去,程星河一边解裤子一边说道:“我看小黑无常分明是迷路了——还特么地阶一品呢,一个看风水的,不是鬼打墙就是迷路,丢不丢人?”
我说你小声点吧,小黑无常那么邪,让他听见了,保不齐又得拾掇你。
程星河没回话,我一错眼,看见他正在看我肚子,我心说难道他要跟我比谁尿的远?
可低下头一看,我后心也凉了——丹田上一开始还是一个红点,现如今,直勾到了肚脐上面,俨然已经成了一道红线。
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白藿香说,这个到了心口,针就养成了?”
要是这么速度下去,那养成的时间不会太短。
程星河就骂道:“那个狗日的海老王八,缺德带冒烟,再要是碰上他……”
再碰上他,短时间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就只能指着白藿香了。
正这个时候,头顶上雷声大作,一团一团的乌云从天上聚拢了过来,雨前风也吹了起来。
山里的雨水来的很快,我们赶紧上了车,屁股刚落座,雨水就噼里啪啦的敲在了玻璃上——下起来了。
小黑无常一边骂一边发动起了车,结果这破普桑跟野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一经水,索性趴了窝。
单纯的趴窝就算了,谁知道这个破普桑还漏水,雨水从头顶和窗户缝里面挤进来,简直凄风苦雨。
程星河抱着脑袋挡雨:“这要是来了山洪,引发滑坡泥石流……”
那大家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别说——我伸头,就看见那个山坡上,长的树都是大山片杨,心里顿时一沉——大山片杨的根系很浅,这种树也叫滑坡树,长这种树的山,山石泥土附不住,最容易滑坡!
果然,隐隐约约,山上是发出了可疑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往下滚!
小黑无常立刻下车,把小白无常也抓了下去,我们三个反应也很快,跟着钻了出来。
还没离开车几步,只听“轰”的一声响,山上雪崩似得滚下了山石,直接把破普桑给砸了。
这让人一阵后怕,要是我们没出来,怕也成了阿香婆肉酱了。
小黑无常盯着那辆爱车,撸了一把拍在脸上的雨水,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不过我们也没人有心情看他的脸色——雨水里隐隐约约带了冰雹,这么下去,不被落石砸死,也要被淋死。
白藿香的衣服单薄,很快被打湿透,正紧张的抱着自己身体,我就把衬衫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程星河抱着头就想找躲雨的地方,白藿香则拉住他,指着前面,大声说道:“你们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真影影绰绰的,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建筑物。
而那个建筑物的大门口,竟然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卧槽,太好了!
只不过,荒郊野岭出现个这样的所在,显得大红灯笼并不喜庆,反倒阴森森的,像是个噬人巨兽的红眼睛。
我们这个处境,哪儿还有挑剔的资格,有个房檐能躲雨,就足够阿弥陀佛了。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到了那个地方的门口,只见那地方门口还挂着个招牌,上面写着“秋霞客栈”几个字。
程星河跟狗洗澡似得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乖乖,这地方还有人开旅馆,不亏掉了裤子我跟他叫大爷。”
我说你懂个屁,人家保不齐开的不是旅馆,是情怀——以前在网上四处发小广告的时候,我就看见好多白领声称要逃离北上广,在风景好的地方开客栈,游山玩水,淡泊一生。
小黑无常冷笑了一声,直接进了院子。
虽然是夜里,也看得出来,院子里面花木扶疏,姹紫嫣红被雨水打的楚楚可怜,一水的仿古设计,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古色古香的。
进了内堂,就看见一个瘦成麻杆的男人靠在柜台上打盹,一个脑袋亮晶晶的,秃的完美无瑕。
小黑无常过去拍了拍桌子——他还不如柜台高,所以只露出了一只手。
麻杆本来睡的正香,一瞅见那只手,吓得眼珠子差点没弹出来,直接摔在了地上:“妈耶,又闹鬼啦……”
又?
等那个麻杆弄清楚了我们的来历,连忙说道:“不行不行,我们这不住人,客满了,你们走吧……”
客满,这里冷冷清清的,你糊弄谁呢?
再说了,开店的不接客,还真是为了情怀?
可好说歹说,那个麻杆就是不让我们住,一手就把我们往外推,声音也越来越恶劣了:“说客满就是客满了,你们磨叽什么,还不快滚,把俩小孩儿也带走……”
小黑无常最恨别人说他是小孩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手腕上的关节一转,就把麻杆整个人翻了过来,阴森森的说道:“老子现在就要住店,识相的快把房间准备出来,不然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个麻杆哪儿想的到小黑无常有这个本事,顿时一声惨叫,只听后院连呼哧带喘的又来了一个人,急急慌慌的就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个人挺胖,但跟麻杆一样,也是个秃子。
麻杆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胖秃子眼神一亮,上来就给麻杆来了一脚:“开门做生意,哪儿有赶客人的,有条件要让客人住,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让客人住,我看你也是打游戏打傻了,花月牡丹房不是空着呢嘛!”
麻杆不听还好,一听“花月牡丹”房,脸色就变了:“可是……”
胖秃子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又给麻杆一脚:“让你去你就去,哪儿特么这么多屁话。”
麻杆没法子,只好怯怯的往里引我们。
一出了回廊,忽然就听见回廊上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花月牡丹死人啦!花月牡丹死人啦!”
这一下冷不丁把人吓一个激灵,抬头一瞅,就看见回廊上挂着一个鹦鹉,正跟那炸着翅膀,大喊大叫呢。
麻杆顿时一个哆嗦,假装没听见,就继续往里走,指着一排房子,说道:“那,那头就是花月牡丹……”
小黑无常却一把抓住麻杆:“鹦鹉这话是什么意思?”
麻杆脸色顿时就变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没什么意思……鹦鹉,鹦鹉不会说人话,胡说八道呢!”
这麻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个劲儿的眨巴,显然是在说谎。
而这个麻杆的眼白上,有十分明显的黑气——他最近好像见到过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吓,一直没缓过来。
我还想再问,忽然门口又是一阵响动,我回头一瞅,心里顿时就提起来了——门口停着的,正是天师府的车!
卧槽,他们也过来了?
小黑无常也察觉出来了,一把将麻杆推了出来,威胁道:“别跟任何人说我们来过,不然,老子劈了你。”
麻杆看小黑无常这么凶神恶煞,反而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该不会是……”
显然,是把我们当成逃犯了。
眼看着天师府的进来了,麻杆连忙过去迎他们,但他想了想,一咬牙又回来了,低声说道:“我就说一句……要是有人摸你们头发,千万别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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