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离岛。
已是船队被扣押的第十三天。
漆黑的地牢里脏兮兮,不传来又冷又饿的哀嚎。许多外国客商缩在墙角惨兮兮,甚至有人叨叨自快要回光返照了。
卓昂:“各位撑一撑,打起精神,陛下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堪舆客商:“呜呜呜,此处天寒地冻、食物又冷又硬、睡地腰酸背痛,再这样下去待到大夏与瀛洲交涉完毕,只怕咱们坟头草都凉了。”
卓昂:“陛下不会让我们等么久的。在交涉完之前,一定会派船来接我们!”
堪舆客商:“呜呜呜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是客商,大夏朝廷日理万机,哪顾得上区区一百号人……”
印兰客商:“是啊,咱们此船又有波洛等皇商,更有哪皇亲国戚家的显贵。谁会在意?”
胶南客商:“更何况,也怪咱们不机灵,在外遭劫又丢了东有损陛下体面。在我胶南,商船在外被海盗所劫王上脸上无光者,哪怕不被当场所杀,回家横竖也都是。”
卓昂:“们信我,大夏不一样!!有皇亲国戚也会来救!”
各国客商纷纷看着他,虽是将信将疑,却又带点羡慕希望。
日一天天过去,希望逐渐暗淡。
有外国客商开始祷告,写绝命书,呜呜哭。卓昂就带小弟们吼他们,带头唱歌、大口啃冷馒头。
的一点都不虚。
算着消息传回大夏所需的日,怎么算救援都是快了来了,卓昂天天踢些外国客商们起来、『逼』他们增强信心、做准备。
客商哭完了,有人也暗戳戳谋划靠自逃出地牢。
卓昂:“万一被守军抓到,则后果难测,不要铤而险!想想们在茶馆听到的师律,他会来救我们的!我保证!”
外国客商倒是一都喜欢去茶馆,成天师律吹的故事听多了,都心信师小将军是神威附体、所向披靡。
“呜呜呜,师律将军会来救我们吗!卓统领可千万不能骗我们啊。”
卓昂:“保证来,吃饭!”
客商们安抚下去了,小兵:“卓统领不愧年纪轻轻就做了统领,如此沉着冷静,让人信服!”
卓昂自倒也想到自这般,竟也能成了大家的顶梁柱。
这两年里,“乌衣卫是块砖,哪儿需要往哪搬”。但这次出航的机会,还不是朝廷委派,而是他自争取来的。
自打去年拂陵公公的船下了南洋,常常写信回来讲述旅途遇到的奇珍异宝和妙趣见闻,堪舆国商人波洛又赚得盆满钵满在京城开起了酒楼,京城一向往出航、经商游历的年轻人激增,《航海志》供不应求。
卓昂也是征求了爹娘同意,恶补了航海知识递交了材料,才经过层层选拔登上了“夏”字头的大商船。
还随身偷偷带了一些自家醋铺的样品,想去堪舆国蹭点商机。
记得刚出航的几日,碧波『荡』漾、海阔天空,海鸥盘旋海豚跳跃。夜晚的甲板上银河如瀑,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景象,还日日由衷感叹不虚此行、幻想着堪舆国的城堡与高山。
结果一切憧憬在劫持日戛然而止。
瀛洲只船上的刀剑武器而来,至于船员,本打算一杀干净毁尸灭迹。所幸大夏船上有几会说瀛洲话的人,又都很机灵,各种求饶攀关系卖惨陈以利害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功动摇了军官。
“大人您看,咱这船上各国客商,有堪舆人、印兰人,也有胶南人、越陆人。”
“就算贵国存心要扣大夏的船,也不该牵连他国客商,否则不是与各国交恶?何况瀛洲与大夏也是睦邻友多年……”
“本船护舰船已经快帆航回大夏,锦裕帝必能不日得知消息。瀛洲想要此事无人知晓,只怕也是万万不能了。”
“这贵国做人留一线,日后有的谈。”
“大人若把我们全杀了,万一大夏以此由与瀛洲又动干戈。到瀛洲王再将责任推到您一人身上,此役无论谁胜谁负,大人不也成了千古罪人……”
瀛洲军官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一也是无法决断。
只能暂扣押人质,写信回瀛都,求瀛洲王定夺。
回信是与抢来的陨铁神武一起送去瀛都的,可他左等右等,始终有回信。
信也无奈。他也是回了瀛都才知道,原来瀛洲王私命离岛抢掠大夏船只是有原的。
早在数月前,瀛洲王就秘密高价从大夏购得一大船的大夏的赤红陨铁,一直藏着掖着秘而不发,谋划数月,终于成功截获大量陨铁兵器。如此有了原料又有了成品,他马上召集了许多能工巧匠认研究仿制大夏工艺。
很快,已有巧匠破解了制作方法。
瀛洲王大喜过望,只顾着有了同的神妙兵器后再有落云的支持,瀛洲未尝不能与大夏一战一雪前耻,至于人质如何处置,他根本空管。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被尴尬扣押在离岛。
或心怀信念或惴惴不安
直到地牢的第十五日夜。一抹鬼火一般的烛光照进地牢,一位画了红『色』眼影的美女潜入:“嘘,跟吾来。”
离外一片安静,静悄悄。
月下火光中,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若隐若现停在岸边。船上一面旗帜。猫猫兔抱着萝卜正在迎风招展。
而船边,师律这次又是轻轻松松一两百人把整离岛守备几千人全绑了,正在挨登记,作俘虏清点装运上船。
卓昂:“……
所有忍饥挨饿半月罪的客商们也很快上了船,全部都发了厚重的蚕丝冬衣,热腾腾的肉包、樱草糕和各种吃的。大家狼吞虎咽、感激涕零。
堪舆客商:“呜哇哇哇的得救了,卓统领您果有骗我们!呜呜呜!”
印兰客商:“是师律将军人!帅年轻啊,茶馆里以少胜多百战百胜,果半句也不是吹的!”
胶南客商:“想到我们才区区不到百人,大夏竟派这等巨大的船舰专程来救……”
师律闻言,月下抬起眼:“哪怕只有一人,大夏也是会派人来接回家的。”
胶南客商:“呜呜呜呜!”
这也跟胶南太不一样了,他绝对要一辈留在大夏装大夏人,再不了。
……
回到京城,卓昂想到,他有一日竟也能成大夏茶馆里说书生口中的人。
在“师律小将军夜袭离岛”的新故事里,作一沉着冷静、安抚外国客商的配角,屡屡蹭上了师小将军的茶馆场次。
他爹娘一脸上有光,出门都带风。
就连对着对面的廖氏醋铺腰杆都硬了不少。他们的纨绔傻儿如今终于也出息了!
卓昂成功通过升职年限,获得了涨俸和升迁。而上司苏栩的龙凤胎满一周岁了,两小只生龙活虎,卓昂被请去吃了抓周酒。
一切都挺,只是卓昂始终搞清楚一件事,就是荀大人天什么要女装来救人?!
未免也太美了吧,斜斜『插』着一根簪,慵懒动人,京城花魁都他漂亮!搞得卓昂虽一成名行情大,媒人踏破门槛却始终兴趣缺缺。
毕竟,一生一次的初恋,梦想中的绝『色』美人,碎了啊……
失恋后劲很足,足到在各国客商感谢他宴请卓昂吃饭的酒席上,卓昂都一度提不起劲。偏偏酒宴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还不少。
“看卓统领日,很是心仪救我们的位姑娘,后来可有找到是哪户人家?”
“卓统领不要妄自菲薄,姑娘虽国『色』天香,毕竟年纪轻轻已官至五品……配得上!必须配得上!”
卓昂:“…………”
直到一月后,他又同上司苏栩喝酒。听苏栩醉后一通吐槽,说狐狸当年是如何如何叛道离经剑偏锋,在瀛洲当花魁出名入宫献舞与瀛洲王出双入对,在落云同宇文长风佯装新婚夫妻混入□□一路高升,还有十年前扮成女与一大魔头拜堂成亲辱人清白把人气得逃离大夏至今未归。
种种劣迹,卓昂才终于稍微下了头。
人生不易远离狐狸!
……
大夏夜袭离岛一事,瀛都一也炸了锅。
几千将士被俘,人去岛空不说,师律此人一向吃干抹净,岛上装备物资也被全数抢。本来师律其实是想留几士兵回去瀛洲王说说实情况的,却不曾想被选中的士兵一哭着求饶,宁可当俘虏也不愿留下。
在瀛洲,战败之将颜面扫地,也是要荣誉被杀的,而让他们留下报信就是要他们。
最后师律办法,就风卷残云全带了,一根『毛』也离岛留下。
只留了一封书信,『插』离岛旗杆上已被降下旗,光秃秃的旗杆上。
师律啥文化,信上歪歪扭扭。
瀛洲王老贼,师爷爷到此一游。敢抢我大夏的船,最这阵别出航,不然出一只爷爷逮一只。落云是爹,我是爷爷,我日爹!!!
奚行检:“……”
不堪入目,涉嫌『乱』|伦,还有不少错别字。
他看不过去,赶紧写了一封言辞犀利又符合外交行文的书信想要替换。结果师律不让,奚行检苦口婆心,劝他不能这么写于礼不合。
师律苦思冥想,提笔加了一句:
——“跟上次一样,是们动手,是们礼亏在!”
瀛洲王拿到封信果然暴跳如雷:“岂有此理!明明是此人当年抢了我们的陨铁,还敢倒打一耙?”
努力冷静了片刻后,又劝慰自:“罢!不争一之气,这笔耻辱本王暂且记着。如今既已有人偷出当年师律抢盗的陨铁,又有能工巧匠破解制作之法。假以日,削铁如泥的陨铁神兵将尽数归我瀛洲所有!”
瀛洲王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同慷慨大度地将大夏神兵“小火龙”的制方也了落云,并分落云部分陨铁共同加速铸造兵器。
同大夏边,则是虚与委蛇、暧昧不明——
一字,拖。
毕竟一来一回,他们虽抢了战船在,对方也搜刮了离岛,算是两清。
并不至于马上就兵戎见,待一两后,他们制出大量的神兵,到……
可瀛洲又怎能想到,仅仅一月而已,大夏边倒是做什么,反倒是落云一顿翻脸猛于虎。
趁着这一月的空隙,表面答应瀛洲帮忙铸造“小火龙”,背地里却不知从哪突然掏出来许多早早就仿造的瀛洲丝绸、香囊,甚至连梅酒都有。
落云的布料有瀛洲的丝,但仿制瀛洲颜『色』,又做得更加绚丽,在遍寻不到瀛洲丝的几月里,作替代品销路也蛮不错。
落云人以前不吃梅,本该烂在树上的东如今酿了酒,虽有瀛洲的梅酒风味独特,至少甜甜的,比堪舆国的烈酒得人心。
一赚了多白花花的银。
瀛洲怎么也想到还能这样玩,被落云这一通背刺刺得目瞪狗呆。
落云女皇:卖卖小弟就能换来银,何乐而不呢。
倒是心底也指望把瀛洲当枪、有朝一日发动战争制衡大夏来着。可谁让运不济,大夏皇帝太妖,两次暗戳戳支持处月和胶南都有争到处,反而打水漂了不少银钱。
得赶紧想法补回来啊!
但上哪搞钱呢?
算了半天,还是与大夏贸易最有钱可赚。国与国之间果然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
等瀛洲被坑了底朝天,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心急火燎过来派遣者去探探大夏态度,又已过去不少日了。
臣也是满腹愁绪。
如今落云翻脸无情,万一两国联手,瀛洲何止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直接惨遭瓜分也并不是有可能……唉!谁让王上一心同落云与虎谋皮,殊不知落云国历来惯于背信弃的!这下可如何是!
大概此刻唯一的安慰,就是大夏并有打定主意落井下石,锦裕帝也有将臣拒之门外,而是邀请他楚微宫觐见。
臣来之前并不认得锦裕帝。
只听闻以前来过大夏的同僚说,锦裕帝年轻有、英俊潇洒又器宇轩昂,宏图大略几乎啥缺点。
大概唯一能让人背地里叭叭嘴碎的,就是他登基多年始终不娶一事。
有传言说锦裕帝其实喜欢男的,也不知是不是?
此刻,破案了。
楚微宫中,臣只见面前锦裕帝一身玄黑『色』华服,容貌清冷俊美,何止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这简直是难得一见的世间绝『色』美男!甚至连怀中所抱男宠都形见绌!
的,男宠竟就连打扮都比皇帝素。
也不柔媚,长手长腿俊朗而已,想到大夏皇帝自风流倜傥,结果却喜欢这种硬邦邦的类型。
男宠还挺贪吃,皇帝和臣说着话,他就怡然自得在皇帝怀里啃一串青『色』的大葡萄,嗦嗦嗦,剖剖剖。
皇帝却不介意。偶尔垂眸看他一眼,眸中星星点点、微微宠溺。
男宠狗腿地递了一颗剥的来,皇帝却摇头不要,虽不要,脸上依旧微微笑意。过一会儿,却见皇帝又一脸无奈,从男宠嘴角蹭了一点沾上的葡萄汁:“呀。”
“夏经话本里写的嘤如嗜葡萄如命,都不会如这般抹一脸。”
皇帝是喜欢这男宠,蹭完他唇角后,竟还自『舔』了指尖。
然后,皇帝就被葡萄汁酸到黑脸。
被酸得皱眉,一懒得说话。
么怕酸的吗?臣一下顿悟,怪不得!之前瀛洲的礼部官员还奇怪呢,瀛洲青梅饼一向很受欢迎。可何近几年送青梅饼去大夏,大夏每次回复都是“这无需送”。
原来是皇帝不爱吃!
皇帝吃酸不高兴,只见男宠顺了顺皇帝的『毛』,转而缓缓开了尊口:“见也博学多识深明懂礼,回去务必劝劝们王,想玩‘离岸平衡’,睁大眼瞧瞧落云究竟如何之,休要依样画葫芦却画虎反类犬!”
“且看落云的做法,何是‘素来与大夏有仇,任意挑拨他国与大夏矛盾,暗地资助他国攻打大夏’了???——落云是了控制东陆崛起,一直只在帮着东陆‘老二’去对付‘老大’。”
“之所以曾支援北漠攻打大夏,并非看准两国常年积怨,只仅仅是落云眼中东陆大夏最强,北漠次之。只有挑起北漠与大夏战火,延缓东陆发展,陆落云才最能远远渔翁得利。”
“而今北漠衰落,瀛洲勉强跻身‘老二’,落云才又与瀛洲交。”
“落云一步一步,算得严丝合缝。而瀛洲一直以来,却在傻乎乎地‘制衡’什么?”
“在处月挑衅大夏送粮,又在胶南被攻偷援——在与大夏毫无抗衡之力的小国身上白丢了一大堆银两,又收获何在?”
“更何况,落云国远离东陆,大夏永不可能出兵落云。可瀛洲与大夏毗邻咫尺。”
“瀛洲王一意孤行亲厚落云,与大夏敌。也不想想落云远在天边,一旦如锦裕六年般瀛都再次失陷,落云否能千里驰援?”
“……”
臣虽听不懂“离岸平衡”但后面的却都听懂了。一愣在当场。
男宠:“臣大人不妨再算一笔账。”
“大夏与瀛洲虽积年成见,但这些年贸易往来,大夏待瀛洲不薄。”
“大夏兵戎不惧瀛洲,贸易往来亦有多国可以替代瀛洲。而瀛洲呢?试问瀛洲若执意与大夏敌,每年处月胶南能买多少青梅酒,多少珍珠与瀛丝?落云又能卖多少?”
臣:“……”
一阵连珠炮让他哑口无言,他想不到,大夏竟然区区一男宠都有如此见识!
不过再细看这男宠眼中的气质神采、言谈举止……也确实华贵雍容、高瞻远瞩,瀛洲臣自也并非以貌取人之人,能明白大夏的绝『色』皇帝何以『迷』恋此男宠!
哪像他们瀛洲王身边,全是拿了落云处的『奸』佞小人。
但落云臣虽心里这般想,口上依旧要替瀛洲挺直腰杆:“若说贸易,瀛洲是……是有几分依赖大夏。可若说兵戎,我瀛洲虽小,但一样兵精将强,如今又有了不输大夏的陨铁兵甲,未必不能一战!”
怎料男宠“嗤”一声笑了。
他悠悠道:“胡卿来。”
只见外面进来一官服年轻人,同皇帝拈起一颗青葡萄,一边皱眉嫌弃一边剥,剥完了自嫌酸不吃,喂男宠。
男宠:“甜,吃。胡卿,把工部下月要停产的限量纪念品拿这位瀛洲臣瞧瞧。”
胡璐点头。
他自打修洛水堰后休了大长假,假期刚结束才又投身到繁忙的工部事业中,今日正带一堆兵器样品来跟皇帝述职。
胡璐:“大人请看,这一类的锻造工艺,乃是‘小火龙’二代,正是贵国所劫商船批。”
他拖着手中展盘,盘中几款各『色』兵刃,眼神直愣的瀛洲臣看。
“您再看这边,这是去年深春研制的小火龙三代,这是去年秋末的小火龙四代。”
“二代到四代从外观上看差别不大,但实则有差。”
胡璐说着,当场拿二代和四代兵刃花式敲臣看,演示后者强悍之处。
瀛洲臣:“……”
他开始慌了!该不会他们仿制了几月,就仿制了大夏淘汰的旧品?却想到,胡璐继而又道:“下官此次前来,则更是要与陛下商量,火龙系陨星剑下月陆续停产之事。”
他说着,拿起一片白刃,对臣道:“已有更的了。”
“此银刃乃今春新作,陛下尚未赐名,用的乃是……嗨,总之陨星石是用不着了。新工艺比火龙剑更加锋利、耐用耐磨且价格低廉,火龙剑在大夏已无用武之地,而才会批量贩去堪舆。”
瀛洲臣:“…………”
他一不知说什么,突然之间又想到一件事——半年前,有神神秘秘的大夏商人密会瀛洲王,说是能将大夏昂贵的赤矿陨星石“偷”出来卖瀛洲王,卖得很贵,但查验过后确是稀有陨星货,瀛洲王还自觉奇货可居喜不自胜来着!
完全就是上套了!!从头到尾都是套!
火龙剑停产了,矿石尽管稀有却从此无用了,不如贵价卖瀛洲大坑一笔!后续再坑瀛洲去做无用冶炼!
臣愕然之余,突然抬眼看着被皇帝喂葡萄的男宠。
有种直觉,肯定是他干的!
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