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了全身检查之后,叶战云跟叶连柔回到了紫家大宅。
两个长辈见面,自是一番感慨。
当年的他们,曾还戏言,要结下儿女亲家,没想到多年后,真的就成了一家。
“战云,我可真要说说你!你可知道,你沉睡的这么多年来,你的女儿都经历了什么,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是真真为她难过!”紫俊桡怒瞪了一眼叶战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那么经不起一切。
叶战云老脸一红,当年的他,在雪儿失踪的无影无踪,死亡之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在得知是她设计自己,让他不得不去了庄美仪,更是满心的愤怒。
一心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整个人都沉沁在那样的情绪之中,遭遇到打击,以为雪儿不爱自己,便觉得生无可恋,什么也愿意去面对!
“唉,提起当年的事情,恍惚间如梦!”叶战云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眉宇间尽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落寞,看着让人揪心。
叶连柔抿唇,眸光掠过叶战云。
“我是从庄美仪的口中得知,母亲被关在精神病院!”叶连柔知道,父亲的心中,必然是很想要知道母亲的消息,只是碍着初醒,又兼职对不起自己,所以迟迟不肯提。
紫曜深将叶连柔抱入怀中,无声无息,用自己的怀抱,安慰着她。
叶连柔对这紫曜深笑笑,表示她没有事情。
“我已经让人去接母亲了,具体什么情况,还有等陆欢接人回来!”紫曜深紧紧的握着叶连柔的手,用眼神,用行动,告诉她,她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替她档下。
绝不独留她一人,面对一切。
面对父亲的选择,被伤过到的叶连柔,抿唇,感动的看着紫曜深。
能遇到他,她曾经所经历的所有苦痛,在这一刻,便算不上什么了。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叶连柔看着紫曜深,以前的事情,她不要再去深究,回忆,探索。
她只要现在,未来,只要有身旁的人就好。
两个人你侬我侬,眼中只有对方,那副浓情的模样,让其他人会心一笑,却是有一个人,满眼的妒忌,满心的不爽。
“哼,爹地无耻。”紫慕臻恶狠狠的瞪着紫曜深,一脸控诉,指责。
紫曜深坦然一笑,“谢谢夸奖!”
“啊,妈咪,爹地太无耻了,太卑鄙了。他故意将门主的位子,让给我,装出一副,不能去解决的样子。逼的我去解决,然后把我给甩开,他自己独占妈咪!啊,呜呜,爹地坏!”
紫慕臻被爹地那无耻的模样,气的纠结,却又没办法还击。当下使出小孩子的招数,哭泣外兼告状。
妈咪是他的,凭什么要爹地霸占?
“妈咪,你都不知道,人家都说臻臻是没妈的孩子,臻臻好伤心,好难过!那些小朋友也说,臻臻很孤僻,哇,妈咪,臻臻是不是真的孤僻,不合群,不被喜欢啊!”
紫慕臻死死的抱着叶连柔的脖子,又是哭,又是撒娇,又是扮可怜,又是勾起叶连柔内心的柔软。总之,这是无所不用极其的要让叶连柔,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的带着他,时时刻刻眼中都有他。
抱着紫慕臻,叶连柔脸上一阵心疼,这个孩子,自小到大,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失去母亲,那个齐思梅更是成为母亲,又没给孩子以母亲的感觉,好不容易遇上她了,也找到她了。
但却因为诸多事情,总是一而再再二三的不能与他简单的相处。
这一次,更是因为他的事情,他接下紫门门主的位子,去解决易飞文这个难解决的对象!
一想到这些,叶连柔就埋怨的看了一眼紫曜深,“儿子还小,那些事情,就别让他做了!”
紫曜深哀怨的看着叶连柔,他不相信叶连柔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在做戏,故意的。可是看着叶连柔那柔柔希冀的眼神,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他这辈子,怕是还要在背上一个妻奴的称号。
不过,只要她开心,妻奴又如何?
想到这里,紫曜深长臂一揽,将抱着儿子的叶连柔,揽入怀中,一家三口,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一刻,温馨的气氛叫人,自心底深处,觉得温暖。
看着女儿的笑容,叶战云抿唇,一阵难过。
他虽然沉睡,但却看得出来,女儿那笑容之中,透着来之不易的味道。慕然间心酸,是他的错,他让她的女儿,本可以像别的女孩一样,过无忧无虑活在父亲庇护下的生活,却生生要她反其道而行,要照顾自己的父亲。
同聚一堂,心中却各自都有着不小的遗憾。
沉沁在往昔,一瞬间,大厅里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默。
这样的气氛,没有沉沁多久,便被匆匆而来的胡乱给打断。
“少爷,陆欢无能,没有办成少爷吩咐的事情!”陆欢一脸苍白,走动间,看似自若,但逃不过,一屋子练家子的眼睛。
“身体,还好?若有事,别硬撑!”紫曜深连忙上前扶住陆欢,手探上他的脉,脸色登时一沉。
“看来这个乔煌精神病院,很不简单!”紫曜深收回手,看了一眼叶连柔。
事情似乎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棘手。
“那就走一趟!”叶连柔抱着紫慕臻,扭头环视了他们这一家子。
乔煌精神病院在怎么藏龙卧虎,不简单。
他们这票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如今她有夫,有子,幸福美满,她何惧之有?
看到叶连柔似乎重新振奋了心情,整个人也变得明媚起来,紫曜深也不由得开心一笑,点点头:“反正一切有我!”
“嗯,一切有你!”叶连柔笑着点头。
她这般模样,却是叫怀中的紫慕臻一阵吃味,搬过叶连柔的脸,对上自己,然后反手指着自己,“是有我好不好,那个易飞文,还不是我去处理!”
“爹地最无能了,还是我比较有用!妈咪不要有爹地,有我就好!”紫慕臻小脸严肃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抛给自己爹地,一个鄙视的眼光。
话说回来,让易飞文从他手中给逃了,这还真是个耻辱!
“易飞文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不出意外,一切没事。若是出了意外,那么不用留情!”想到易飞文,叶连柔的脸色不由得一沉,她已经做好了一切。
唯一的变数,就是小丽。
她知道,易飞文不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既然能混进医院里,自然有内应!
但只要小丽,不出问题的话,那么易飞文逃不过被变傻子的命运。如此一来,有小丽照顾他,自然不用死!
“妈咪,那些事情,你只要吩咐一句就好,不用事事上心!”紫慕臻抬手,轻柔的替妈咪舒展眉头,他一点都不喜欢看到妈咪皱起眉头,沉着脸来。
她的妈咪,就应该开开心心,没什么事情可担忧,不开心的时候,应该是血拼shoping。做个让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对象,谁叫他们紫家富可敌国!
微微一笑,叶连柔抱着紫慕臻,对着叶战云说道:“爹地,这位你是的你外孙,紫慕臻!”
转头随即看着紫慕臻,说道:“臻臻,叫外公!”
“臻臻见过外公!”紫慕臻笑的很灿烂,可是心里却对这个外公有些许埋怨。因为要不是他的话,妈咪之前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看妈咪的态度,她也定然不希望,自己因为她,而对外公态度不好。
他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不会做让妈咪不开心,为难的事情。
叶战云微笑着点点头,他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再者臻臻的埋怨也是针对于他,自然比旁人更多能感受到,那灿烂笑容被后隐藏着的不喜。
微微一愣,在看到紫慕臻对叶连柔,那份喜爱,在乎的样子,也便释然。
这孩子太聪明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明白,也因此,他这是在替自己的妈咪,抱怨埋怨他这个父亲,居然扔下她母亲,一个人受苦。
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扔下自己的女儿一个人逃避呢!
笑闹过后,几个人便严肃的开始商量,乔煌精神病院的事情。
看着叶战云,叶连柔的本意是,让他好好休息,毕竟他才刚刚醒过来,躺了那么多年,是要好好缓和一段时间。只是,叶战云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
没办法。
紫曜深等一行人,就好似旅游观光一般,朝着乔煌精神院而去。
虽然说是观光一般,可是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法做到旅游那般轻松,叶连柔很紧张,她一直都渴望母亲,也一直都有些怨自己的母亲。
但是,那时候,她的母亲是庄美仪,随着后来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庄美仪不是自己的亲生的母亲,可是渐渐的那一颗心,似乎不再去渴望母亲的爱。
许是因为她已经长大了,许是因为那颗渴望的心,早已经被挫的千疮百孔,不再跳动。
“放轻松,该面对的面对,不该面对的,你有我!”紫曜深握着叶连柔的手,温柔宠溺的看着她,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不管叶战云也好,即墨雪也好,他们这对不称职的父母要做什么,做出怎样的决定。
叶连柔又为此做出怎样无情的决定,他都会在她的身旁,一直默默的陪着她。她若不愿意,不想做的事情,便由他这个老公来做。
虽说是父母,但叶战云与即墨雪,没有资格像叶连柔提出无力的要求。
时间流逝,转眼,一行人就怀着各异却纷纷紧张的心思,站在乔煌精神病院的门口。
叶连柔与紫曜深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笑了笑。
怪不得,陆欢这样的角色,在这里也会吃亏。
这个所谓的精神院,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这里面实际上居住的人,怕是三山五岳,各种龙蛇混杂的角色都有!怪不得,这样一个地方存在着,默默无声,却叫人无法忽视。
几个人站在门口,大门紧闭,刚要去保安室,要求里面的人开口。门却在此时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斯文男子,礼貌的询问。
“请问是叶连柔叶小姐吗?”
“我就是。”叶连柔看着来人,心中微微诧异,乔煌精神病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她一定会来呢?
“请跟我来吧!”
叶连柔点头,跟在那人的身后走入乔煌精神病院,走入之后,便不得不称赞,这里主人的能力之深不可测。
这里的人,怕是没有一个人有精神病。
相反的,聚集在这里的人,不是隐退的杀手,就是犯过巨大案子的罪犯,要不就是一些身怀异能,却不愿意今日异能局,为国家所利用的人,其中也有不少被古武家族逐出之人。
能将这样的人收服,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能耐啊!
“请进,我们院长在里面等你!”那人对着叶连柔客气一笑,淡然自若的转身离开。
叶连柔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看来,里面的人,并不反对,她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进入。
深吸一口气,叶连柔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沉淀了自己的情绪,冷静的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也变看清楚了里面的布局。
与时下的时尚流行元素相反,里面的一切充满了古朴的味道,精致的檀木桌,古朴却绝美的屏风,还有那氤氲着古意的字画,以及那冉冉焚香,不远处货真价实的古琴。
檀木桌后,氤氲的焚香之中,一人赢若隐若现,那勾勒出来的模糊轮廓,叫人觉得那人似仙般飘渺,不甚真实。那是个女子,温柔婉约似江南女子一般的女子。
默默走入房间,轻轻嗅了嗅房间之中的檀香,没有夹杂其他之后,面对这样的女子,一阵沉默。
仿佛,一般打招呼的话语,在她的面前拿出来用,都是一种亵渎。
沉默良久,叶连柔看着那女子的侧影,淡淡问道:“不知,院长该如何称呼?”
心在微微颤抖,她以为自己的母亲,也许疯掉了,所以才被人关在了这里。可是如今,一切未必如心中所想。她的母亲,许是如同父亲一般,选择在这个地方,隐匿起来。
一个龟息沉睡,一个画地为牢,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一对吗?
“我叫即墨雪,你可以换我即墨小姐,即墨院长,也可以换我……妈咪!”那女子在听闻叶连柔的询问之后,身体也猛是一颤,继而缓缓转身,认真的看着叶连柔。
叶连柔微微一笑,笑容却是那么的难看,她看着女子,微笑着,却好似哭了一般的唤道:“妈咪!”
两个字,五味陈杂,用什么言语也无法,诉说她这一刻的心情。
“妈咪与爹地分隔多年,再相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那就等你们说完了之后,我们在谈其他!”微笑着看着即墨雪,眸光透着淡淡的忧伤。
没有想象之中,亲人欢聚一堂的喜悦,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种沉重压着,如同着本该清明的房间,却氤氲着雾霭般的焚香,雾笼之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直叫人难受。
微笑着转身,带着满身的落寞,难以言喻的哀伤,离开这个好似已经脱离了尘世,氤氲着不真切如雾梵香的地方。
那样的背影,孤傲,挺直,柔韧,倔强。
“唉,看开些,他们那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紫曜深心疼的看着叶连柔,心中想着,可不可以带着她,甩开如今一切烦恼的一切,话个名字,到处旅游去散心。
不管是叶战云也好,即墨雪也好,他们都是大人,且拥有厉害的武功。以前的他们,都给人一种柔弱需要人照顾,保护的感觉。
可是现在……
紫曜深突然间觉得,还是不要让叶连柔去掺和那些事情,越是掺和,她只是会越难过。
“柔儿,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去!”紫曜深看着了一眼,院长房间的位置,随后看向叶连柔。
他们这些人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阴谋,暗杀,黑暗,整个心都已经无法在找回原本的单纯,与天真。若换了其他人的话,这会儿看见父亲,母亲都活着,在相见,必然是欢欢喜喜。
可是他们这些人背负的太过沉重,思想也想的太多,以至于本该欢欢喜喜,愣是让他们觉得,这其中隐藏着,太多让人觉得沉重的阴谋。